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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那管家攙扶著老爺子走在這崎嶇的山路上，那是心驚膽戰，這摔一跤的話，估計都沒得救了。

元牡丹道：「現在好了，鬧得滿城風雨，你開心了。」

雖然最終寒門士子作鳥獸散了，但是這是寒門士子第一回擋在了士族子弟面前，第一回與士族子弟正面對抗。

他倒是不太願意跟自己的女人談論這些勾心鬥角之事，忽見桌上放著幾張字，不禁拿起一看，「咦？這不是下一期大唐日報的內容么，原來你還保留了一份啊！」

「慢不得，慢不得，再慢我崔家都會完了。」

這女人還真是害羞！韓藝捧著一杯熱茶喝了一口，瞧了眼元牡丹，臉上露出傻笑。

「胡說八道。」元牡丹那細膩完美的肌膚透著絲絲紅暈。

韓藝忙應了一聲，走上前去，輕輕推開門，只見元牡丹一身白衣，坐在小圓桌旁，秀髮披垂素肩，姿色動人，有如柳楊醉舞東風，玉貌花容，美色照人，眉淡拂春山，雙目凝秋水，高貴典雅，實是人間尤物。但是此刻的韓藝卻無任何雜念，他喜歡這種溫馨的氣氛，妻子等著丈夫歸來，這曾是他夢中出現最多的畫面。

「你根本就不是在檢查寫得好不好，而是對上面的內容感興趣。」

各種陰謀論，說毛鑫在刑部受了多少私刑才被迫點頭。

韓藝笑道：「這事一個巴掌拍不響。」

這一日萬福樓、第一樓、得月樓三大酒樓全部爆滿，幾乎有一大半人都是站著的。

「是我！」

在這寒冷的夜裡，牡丹花開了，雨露從花瓣上流了下來。

元牡丹眼中閃過一抹羞澀，嘴上卻淡淡道：「我只是怕睡了又被你吵醒。」

元牡丹微微一顫，但和-圖-書見他並無挑逗性的動作，因此只是稍顯嗔怪的瞧了她一眼，但還是將螓首輕輕靠在他肩上。

開場論道，必須開場論道！

「雲景兄，待會崔老先生他們會在曲江池論道，你去不去聽？」

一頂轎子急走在河邊，行得半晌，來到一處山腳下，轎子停了下來，只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從轎子裏面走了出來，佝僂著背，杵著拐杖，身邊兩人立刻上前攙扶住他。

……

但是民間對於這說法，是最不認同的。

元牡丹略顯吃驚的望著韓藝，見韓藝那深沉的神色，她發誓，她從見過有人能夠恁地一本正經的自誇，過得半晌，她忽然噗嗤一笑，紅顏誘人的櫻唇里，那整齊如碎玉般的皓齒雪白閃亮，嘴角邊的兩個淺淺小酒窩若隱若現，絢麗奪目。

元牡丹好奇道：「你笑什麼？」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韓藝聳聳肩。

「什麼學問？狗屁！你想想看，那崔老頭以往什麼時候這麼般勤快的開場論道，他們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即便論道，也只是跟王家、鄭家、盧家的人討論，咱們側耳去聽，都會遭受他們鄙視。可是自從韓小哥提出拒絕的權力后，他們就天天開場論道，還廣發消息，讓咱們去參加。這倒也罷了，可是你聽聽，他們說得是聖人之道么？他們分明就是在狡辯，完全就是針對韓小哥的，無非就是想利用我們抬高自己的名望，其用心之險惡，簡直令人毛骨悚然，他們真是白讀了這麼多的聖賢書。要去你去，我是絕不會再被他們利用。」

韓藝說著突然停頓了下，瞧了眼內容，又瞧了眼元牡丹。

回到元家堡的小院，只和圖書見屋內還亮著燭光，泛黃的燭光透過窗帘，顯得極其淡薄，可卻讓韓藝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溫馨。

元牡丹嬌軀微微一顫，顯得有些驚訝。

……

……

說到這裏，又道：「但是你也沒有錯，因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太出色了，否則的話，無衣不可能打贏這一仗的，你辦法無疑是最穩妥的。」

雖然今日鳳飛樓沒有發行大唐日報，但是士庶之爭還在持續發酵。

可是等來到約定的亭子前，老爺子當即就傻眼了，只見亭子四周只是稀稀拉拉的坐著一些人，多半還都是中年人，其中還一個還與他一般大小，雙目痴獃，臉上露著傻笑。

「老爺，你慢點，你慢點啊！」

元牡丹心虛道：「你這麼看我幹什麼？」

「我說寒節兄，你怎還恁地不知廉恥。」

曲江池。

翌日！

什麼是出身？這就是出身。

裏面傳來元牡丹那脆耳動聽的聲音。

老爺子是急得直喘氣。

「好好好，你消消氣，當我說錯了行不，走走走，咱們去萬福樓，這總行了吧。」

說話間，一杯熱茶已經放在了韓藝面前。

這萬福樓的掌柜萬季春躲在小屋內，聽得外面那些言論，一個勁發抖，這真是太可怕了，他寧可不要這些客人。

韓藝一笑，將紙張放在桌上，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其實是贊成崔大姐和萬二在一起的，你只是不贊成無衣那種做法，是也不是？」

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搏一搏！

韓藝走上前，笑吟吟道。

而整件事的關鍵就在毛鑫身上。

韓藝看得微微一愣，突然伸出手來，「咱們夫妻坐那麼遠幹什麼，說話都費勁，快些坐過來。」

「和圖書你一定在想，我為何看出來了。」韓藝笑道：「答案就是你對女人日的支持。女人日不只是為了給女人提供樂趣，更多的是提高女人的地位，讓女人可以跟男人一樣逛街，你之所以非常支持女人日，是因為你希望女人能夠在婚姻中擁有更多的權力，而不是聽之任之，你希望的不是士庶謹守本分，絕不通婚，而是希望士庶能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用再受到種種的約束，不要讓崔大姐的悲劇再度發生。只是比起無衣的做法，你更加希望能夠步步為營，徹底改變世人的觀念。」

主要就是因為昨日北巷一戰。

大家都認為定是官官相護，官員迫於貴族的淫|威，逼迫毛鑫和解。當這一言論得到大家支持，那大家當然都認為這事的受害者肯定是毛鑫，要是士族子弟的話，那官府豈會輕易罷休，這案件得多麼鐵證如山，官府才會逼迫對方和解，而不是倒打一耙。

這在以前是想都無法想象的，整個長安城都震驚了。

因此反士族的論調越發激烈，甚至有人批判刑部的寒門官員，沒有骨氣，給貴族當狗。

韓藝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告訴世人她是我的妻子，一直都是她最渴望得到的，她不是一個愛名利的女人，她之所以這麼渴望，就是想為崔大姐證明，她從不屈服，也不會妥協，這是她的優點，但同時也是她的缺點。」

這絕對是大新聞啊！

元牡丹聽得怔怔不語，眼中突然泛起一絲淚光來，過得半晌，她眼瞼低垂道：「但事實證明我錯了，無衣她做到了，她如今光明正大的成為你的妻子，也打破了士庶天隔的定律，我想她在那一刻一定非常開www.hetubook.com.com心。」

陣營劃分的非常清楚。

這人老爺子認識，喚作賈席，是橫跨隋唐兩朝的考生，但沒有一回考上。

「在等我啊！」

如此一渲染，寒門士子開始變得越發團結，因為你們這麼黑，將人打的吐血了，都不聞不問，如果我們不團結的話，豈不是任由你們欺負，這其實寒門士子為求自保，抱團取暖，因為他們心想對方一定報復他們的。

但是沒有辦法，這古代的學問大家，講究的是一個格調，絕不會在鬧市中開場論道，那是市井之地，一般都是在半山上，廟裡、道觀里。這高人必須寄情于山水。

幸虧地球是會轉的。韓藝暗自嘀咕一句，起身做到元牡丹身邊，很自然的攬住元牡丹要盈盈一握的腰肢，往自己懷裡一引。

元牡丹眼眸晃動了幾下，道：「我覺得寫得還不夠好，於是就拿來再看看。」

實在是有太多可以聊得了。

因為是晚上，韓藝當然不會回城裡了，好在他現在在城外也有一處據點，那就是元家堡。

此人正是博陵崔氏的家主，崔民干，就是他在氏族志上與李世民齊名，此時已是八十高齡了。他就是典型的唐朝士族，雖無官職在身，但是出身卻是非常之牛逼，他是北魏車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儀同三司、吏部尚書崔孝芬的曾孫，隋朝大將軍、汲郡明公崔宣猷的孫子，隋朝虞部侍郎、固安縣公崔叔重的兒子。

因為寒門士子其實就是百姓，只不過是讀書人，也可以說他們是離百姓最近的讀書人，百姓耳濡目染，肯定也站在他們這邊。

「我覺得你已經寫得非常好了，這又不是文章比賽，況且，我那邊都已經排版好了，想修改和_圖_書也難咯。」

萬福樓、第一樓全都是寒門子弟，而得月樓就全都是貴族子弟。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但是學問不分貴賤的，能夠多學點，有何不可。」

雖然官府給出說法，是毛鑫自己要求和解的，不是刑部不作為。

「是韓藝么？」

「你明白什麼？」

陣陣香氣，從元牡丹身上散發出來，沁人心脾，韓藝微微轉頭，輕吻了下她那濃密黑亮的髮絲，道：「我答應你，你一定會見到你期望的那一日。」

而且經過寒門子弟昨日誇張的叫喊，不斷渲染此事，導致百姓對於士族也產生了抵觸的情緒，這也太無法無天了，當街殺人，雖然最後沒有殺人成功，但總是讓百姓感到有些憤慨。

這不是老爺子熟悉的場景呀，以前老爺子隨便往這一站，慕名而來的人那是多不勝數，連樹上都得坐滿了人，可如今這場面實在是太寒磣了，太不符合他的身價了。

毛鑫從刑部出來的消息昨日就已經傳開了，一時間又是議論紛紛。

「沒什麼！」

這梁子已經結上了，只會惡性循環，只有繼續抗爭下去。

四大家族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他們原本以為韓藝的反擊只是就事論事，針對那拒絕的權力辯駁，引經據典是他們擅長的，他們就可以持續根據韓藝的言論，提出自己主張和思想，表現下自己的學識淵博，在批判韓藝的同時，還能增加自己的名望，一舉兩得，這買賣太划算了，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韓藝會這麼大胆，對於什麼禮法，什麼拒絕的權力，那隻字不提，直接挑起士庶之爭，這就玩大了，面對日益高漲的反對聲，四大家族也陷入恐慌中。

韓藝呵呵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