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當然不僅僅是如此。」

韋思謙點點頭。

聽著很是心酸呀，堂堂銀行，竟然害怕存錢，韓藝嘆了口氣道：「目前是我們金行最難熬的時期，只有等到我的作坊全部運轉之後，我們擁有足夠的資本，那才是金行走向正軌的時候。」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什麼來，道：「對了，元家可有佃戶來？」

桑木道：「倒是有十幾戶。」

韓藝驚訝道：「他們在長安縣內可也有不少地啊！」

崔戢刃道：「為何？」

正當這時，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道：「小藝哥，元家那邊來人，請你去一趟元家堡！」

韓藝解釋道：「南進計劃之所以遲遲未動，主要就是因為人手不夠的原因，因此我當初提出將農業商業化，採取雇傭制，可是這樣一來，元家就會破壞當下的規矩，引起其他地主的不滿。我知道元家的顧慮，因此由我來得罪那些地主，簡單來說，元家可以說是受到我們鳳飛樓的威脅，採取應對措施。」

元樂聽得好氣好笑道：「早知你這麼弄的話，我們還不如自己主動採取雇傭制，那也不及你得罪的人多。」

崔義玄又將韋思謙說得那些話告知了崔戢刃。

「都是老毛病了，沒事的。」

崔義玄瞧了眼韋思謙，知道這傢伙也是一個死腦經，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蠢到為了一塊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田地，跑去彈劾當時的大紅人褚遂良，以至於後來被貶，可是這事不能這麼看，思忖半晌，道：「昨夜陛下可有詢問你的意見和圖書？」

韓藝卻顯得輕鬆愜意，暗道，也是時候去一趟元家堡了。

韓藝這才坐在元牡丹身邊，朝著元牡丹笑了笑，但比起以前那撩妹的眼神，顯然要生疏了一些。

崔戢刃道：「陛下當初為何要對付太尉，主要是因為太尉權力過大，危及皇權，可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陛下受夠了太尉的說教，陛下從小到大都對太尉言聽計從，但是不代表陛下喜歡如此，陛下想要自己做主，想擺脫這些說教。那新城縣公為了幾個佃農就跑去陛下那裡告狀，不用說，他一定將他父親宇文士及出來給搬了出來，這可是陛下最為反感的，陛下連活著長孫無忌都不怕了，還會怕死去的宇文士及么？」

韓藝笑道：「二伯，我們大唐人口少於前朝，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果大家都去做佃農，那誰來幫我做香水、酒、紙墨，我的確需要人，其實他們不打算怎麼做，我也要去找他們麻煩，只是如今他們正好給我提供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借口。不管怎麼說，這番招聘是勢在必行，只是原本我沒有打算招這麼多人。」

鳳飛樓。

崔義玄道：「那你是如何說的？」

崔義玄點點頭道：「你如何看？」

「崔大夫，你還好吧？」

崔府！

……

崔義玄沉吟片刻，道：「此事我還得考慮一下，你先回去，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只見議事廳裏面坐滿了人，元禧、元樂、元鶴等元家長老全部到齊了，當然，也包括元牡丹。他們現在都非常和-圖-書慶幸隱瞞了韓藝跟元牡丹的關係，不然的話，他們豈能這麼淡定的坐在這裏，這事必須繼續隱瞞下去，決不能公開，韓藝惹是生非的能力實在是太恐怖了。

「才是十幾戶？」

韋思謙走後，崔義玄立刻將崔戢刃給叫來了。

韓藝問道：「桑木，現在招聘是什麼情況？」

崔義玄畢竟七十來歲，古人活到這年紀，那絕對相當於後世的一百多歲，身體自然是一年不如一年，韋思謙來到御史台之後，崔義玄就漸漸將一些事務交給他來處理，京兆韋氏，可也是名門望族，是一個階層的。

「什麼辦法？」

雖然李治是站在韓藝這一邊的，但是韓藝也知道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他們會持續給李治施壓，變數還是會出現的，因此他不可掉以輕心。

崔義玄皺眉道：「此話怎講？」

韋思謙道：「下官自然就是論事。」

桑木道：「這我也去打聽過，元家自西魏以來，就一直盤踞在關中地區，歷經三朝，卻仍舊安然無恙，而他們的家奴、佃農也得以倖存，因此想要挖走元家的佃農是非常難的。」

韋思謙微微皺眉，點點頭道：「崔大夫你好生調養身子，下官先告辭了。」

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啊！

韓藝笑道：「這事我跟牡丹談過，主要是為了啟動南進計劃。」

韋思謙道：「下官只是站在對的一邊。」

沈笑興奮道：「光這幾日就貸出了一千六百多貫，那些個地主真是好狠，看上五文的利息也符合朝廷規定，可是這利滾hetubook.com.com利，越欠越多，就佃農每年賺得那點錢，永遠都不可能還完，咱們這兩文利息都是給定死的，但凡欠錢的佃農都來在這裏了，其實這對咱們也好，至少咱們沒有虧，不然得話這錢放在金行裏面那可得吃利息。」

在這一次鬥爭中，往大方向說，那就是新貴對抗當下的既得利益者。

這當然不僅僅是出於國家利益，他更多的是出於自身利益。

元禧好奇道：「這跟南進計劃有什麼關係？」

韓藝點點頭道：「秋收之後，他們就正式成為我們的工匠，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你必須要妥善處理好，這事我等會會給你們具體的章程，你照著上面辦就是了。」

桑木道：「已經快要突破三千人了，當初那些針對我們金行的鄉紳家的佃戶，有八成都被我們給挖來了，他們這些大地主佔得都是良田，多半都在一塊，省了我們許多事。」

「此事我也聽說了！」

「就事論事？」崔義玄道：「也就是說你站在韓藝這邊？」

「從父喚戢刃來是不是因為鳳飛樓招聘一事。」崔戢刃剛一坐下，就先開口說道。

韓藝點點頭，又向沈笑問道：「金行的貸款情況如何？」

元家堡！

「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

韋思謙見崔義玄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精神不佳，甚是關切。

崔義玄點點頭，話鋒一轉，道：「可是那些權貴亦非善類，他們中間很多人與我們崔家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其實我非常後悔昨夜沒有去和圖書，否則的話，這差事興許就不會交給我們御史台了。」

而當下既得利益者不是因為李治而成為既得利益者，而是因為唐太宗。因為李治剛剛掌權不久，沒有多少人受到他的恩惠，雖然李治在朝中打擊了長孫無忌一派，扶植了一些庶族出身的官員，組建了自己的內閣成員。但這隻是表面上的，根本的勢力還是集中在土地上，而這些地主、鄉紳的士庶觀念，阻礙了李治慾望，李治可不想再跟貴族共治天下。

崔戢刃道：「依我之見，韓藝這回不會輕易收手，不然的話，他就招個一千來人阻喝一下那些人便行了，犯不著一口氣招五千人，我們御史台就先拖著，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元禧倒是沒有注意這些，問道：「金行的事，主要是城北李家他們弄出來的，可你這麼一來將所有的權貴都給得罪了，我想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什麼？」

韓藝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元禧手往邊上一指，道：「你先坐吧！」

崔義玄擺擺手，又問道：「此事你如何看？」

「這樣就更加能夠說明陛下是向著韓藝的。」崔戢刃微微眯眼，道：「但是從父說得也有道理，那些王公貴族可也不是好惹的，既然如此的話，那侄兒認為只有一個辦法可行。」

崔戢刃道：「侄兒認為那新城縣公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咱們崔家決不能站在他們那邊。」

但是既得利益者，本來就是掌權的人，李治也是顧慮甚多，因此他並沒有明確表態，等到第二日，李治便將此事正式和_圖_書立案，交由御史台去調查，因為韓藝是官員，糾察官員，乃是御史台的職責。

崔義玄點點頭，道：「這事你就代表我跟韋中丞一塊去處理吧。」

韋思謙道：「這事要真說起來，韓藝並未有半點過錯，而且是非曲直一目了然，無須調查什麼，陛下心裏也清楚，但陛下還是交予御史台調查此事，這都是因為彈劾韓藝的都是一些王公貴族，陛下不得不採取行動。可是下官認為，咱們御史台應該秉公處理，可不能冤枉了任何人，否則的話，咱們御史台將來何以服眾？」

其實在這件事上，甭管李治是怎麼做的，但他心裏很明顯是傾向韓藝。

「咳咳咳！」

如果想要完全的自己做主，那麼就必須削弱這些既得利益者，從根本上打擊這些門閥貴族。

元禧微微笑道：「韓藝啊！你這回凱旋歸來，可算是給我們帶來了太多的驚喜，我們甚至都沒有機會恭賀你當上宰相，古往今來，連當上宰相都沒有空慶祝的人，恐怕你也是第一個了。」

韓藝忙道：「還請大伯恕罪，小婿的確應該先來拜訪大伯、二伯……但是金行那邊的事，大伯也應該略有耳聞，實在是太棘手了，當時我根本沒有半點空閑，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小婿的錯。」

「拖！」

……

韓藝向幾位長輩一一行禮。

再者說，蛋糕就這麼大，你們這些功勛之後將蛋糕都分了，那我的人怎麼辦？

桑木道：「我知道了。」

桑木、沈笑面色一緊，他們可不知道韓藝跟元牡丹的事，只覺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