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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得碼頭那處有人問道：「這是什麼？」

韓藝只是一笑，舀出一些來，聞了聞，看了看。

這可是自古以來，南北最大的一次貿易來往，而且還是他們商人自主發起的，不是朝廷的貿易，並且第一回就取得這麼大的成功，這足以令他們感到驕傲。

可是錢大方他們卻非常激動，忙將自己的人招呼過來，先是詢問自己的貨船是哪一艘，又問他們從江南帶來什麼。

關於貨物的情況，他們倒是沒有問，因為元修早就派人送信過來，將貨物的情況已經說得是清清楚楚，畢竟元家的貨物，可真是不少，他們這邊也得安排。

韓藝笑著點點頭，這他心裏就放心了。

「這江南的絲綢我也見過，未曾見過這麼精美的。」

那人好奇道：「東主，你咋知道這棉花是好東西。」

「姑父，那人有何特別之處？」元修小聲向韓藝問道。

「嗯！」

韓藝嗯了一聲，他當初在揚州靠著一條土狗賺得一兩銀子，當然，在那之前，他曾騙了楊飛雪一貫錢，那只是騙，賣狗肉才是買賣，又道：「好好乾，你一定會發財的。」

「爹爹！」

那勞工頓時一臉窘迫。

元修走了過來，又向韓藝行得一禮。

錢大方急忙將那油遞到韓藝面前。

「我沒有讓你買這麼多啊！」錢大方咬牙切齒道：「要是賣不出去，有你好看的。」

……

「兩百貫？」

「是嗎？」

「說明什麼？」

「說得好！」

韓藝又向元哲道：「雖然船隊準時抵達，但是時間還是比較緊，你們關中集團可得催促這些商人，如今時間對於我們而言，那就是金錢。」

而岸邊上的人，也都在揮著手，與自己的員工或者親人喊起話來，都顯得非常激動。

元哲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菜籽油？」

「對對對！我差點將這事給忘記了。」

錢大方凝神瞧了韓藝好一會兒，突然將身邊一人拉到一旁去，小聲問道ｗww•ｈeｔｕboｏk•com.ｃｏｍ：「你買了這油沒有。」

「你還是叫我韓小哥吧！」韓藝呵呵笑道：「說說江南的情況吧。」

元修道：「韓小哥，那就是棉花！」

元修激動萬分道：「我們得貨物在江南賣瘋了，尤其是香水，那都不喊賣，簡直就是在搶，賣到最後，價錢足足比咱們長安貴了一倍，不過還是遠遠不夠，我們走的時候，那些商人是迫不及待的跟我們簽訂契約，還有不少商人隨我們一塊上來了。」

韓藝笑道：「一個卑微的勞工從扛貨到長安的富商，這說明什麼？」

「是嗎？」元修大喜，忙拱手道：「恭喜，恭喜。」

「這絲綢還真是不錯呀！」

「這是什麼東西。」

「這倒也是！」元修點點頭，韓藝要幫他發財，誰能夠擋得住，突然一怔，「可姑父你為什麼要他發財呢？」

「回韓小哥的話，小人名叫阿牛！」

韓藝徑直走了過來，一旁的元修急忙究竟讓那名勞工將肩上的扛得麻袋放下。

錢大方皺了皺眉，「韓小哥真是不厚道，好東西就沒有咱們的份。」

「是嗎？」

一個俊俏的公子哥朝著元哲招手道。

從貨船準時抵達長安，就不難知道，這一趟是非常的順利。其實也在情理之中，要知道韓藝之前就準備了兩年多，大運河沿途州縣都有元家或者朝廷的人在把守著，不是頭一熱，就讓貨船南下的。

韓藝偏頭一看，卻問道：「楊二公子與梅村的情況如何？」

元哲也招手道。

「東主有所不知，自從那晶晶織布機傳到江南之後，江南的絲綢增加的非常迅速，咱們貨物多半都是換取了絲綢。」

談話間，只見上千人，數百輛驢車、馬車已經來到碼頭前，這個時段實在是太好了，剛好是農閑之時，百姓沒有太多的農活要干，因此都來碼頭幫忙，這搬運費對於尋常百姓，可真不算少呀。

「就——就這個。」

元hｔtps://wｗw•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哲道：「如今韓侍郎已經升為戶部尚書了。」

「你傻呀！說明行商靠得是這個！」韓藝用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而不是靠那無法改變的出身，也就是說買賣較比起其它行業，要更加公平一些，如此一來，就將會更多的人投入到工商業中來。」說著，他看著那一艘艘的貨船，「我們商界需要更多像陶土那樣的奇迹，這才是商業的最強文化。」

元修突然朝著一旁的竇衡笑道。

最先下來的自然是糧食和絲綢，這當代船運的特色，尤其糧食是關中地區非常需要的，不是耕地少，而是人太多了，糧食有一些供應不上，漕運運得也就是糧食。

只見一群小孩先湧上前去，他們可不懂的什麼尊卑，他們只是太想念他們的父親了，一旁的婦人趕緊護在周邊。

元哲、元修二人看了一眼，他們是故意這麼說，實際上就是讓韓藝讓他們買的。

幾人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個勞工扛著一個個大麻袋走了下來，從體積來看，就知道不是糧食，不然的話，除非這些勞工個個都是大力士。

這些商人鬼精得很，你說改變就改變呀，啥玩意都不知道。

隨著船影越來越大，大家的心情也激動了起來，行至碼頭前，遙望東方。

韓藝與元哲倒是沒有去湊熱鬧，站在一旁，面帶微笑。

韓藝走上前去，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哎呦！元公子見諒，臨時出了一點事，耽誤了一些時辰。」竇衡說著，又來到韓藝跟前，拱手道歉。

「東主，這你可冤枉我了，這棉花都是元家，沒得賣啊！」

韓藝道：「激|情！他對生活有激|情！」

韓藝只是笑了笑，便繼續往前行去。

又過得一會兒，船隊終於停靠在了岸邊。

其實在洛陽、汴州都已經下了一部分貨物，而且山東集團的貨船主要是服務山東地區，他們的大部分船都停靠在了洛陽，來到長安的，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半可都是關中集團的船隊。

那船夫急忙將麻袋放下，元修親自上前將麻袋解開。

周邊那些商人都未見過這棉花，可見韓藝這麼感興趣，不禁也都圍了過來。

反正是亂成一團。

那人道：「是東主你吩咐的呀，元家買啥，咱們就跟著買一點。」

韓藝笑道：「你如今可是大忙人，這我們還不能理解么。」

等到這人都從船上下來之後，就開始卸貨了。

……

錢大方、萬季春，得月樓的東主郭向東，以及一些商人圍著一小罐油在詢問時，韓藝與元哲、元修等人突然走了過來。

錢大方驚呼一聲，又回頭看了眼韓藝，見他並未注意到，這才低聲跟那人道：「你是瘋了么，買這多。」

錢大方他們打量著阿牛，這究竟又什麼奇特之處啊？可打量了半晌，也沒有看出什麼門道，突然又將身旁那人給抓到一邊去，小聲問道：「這棉花你買了沒有？」

竇衡怯怯道：「韓尚書，你別嚇唬我呀！」

看了一會兒，韓藝便放下去，笑著點點頭，但是沒有多說什麼。

來了！

卻不知他這個小動作，早就讓韓藝看在眼裡了，韓藝眼裡閃過一抹笑意。

韓藝笑道：「辛苦了！」

「老竇，你的船塢可得加緊呀，我們元家明年的貨物肯定要比第一回多出一倍多，洛陽的萬里船塢可是卯足勁在造。」

阿牛聽得欣喜若狂，激動的簡直無以言表。

「這是簡州產得菜籽油，東主，你是不知道，這菜籽油用來做菜真的是別有一番美味。」

「都是元家的？」

韓藝道：「因為我要他發財，你說他能不發財么？」

「你個廢物，該買的不買，不該買的買這麼多回來。你成心要氣死我吧！」

過得好一會兒，船隊終於使近碼頭，只見甲板上面站著不少人，他們激動朝著岸邊的揮手，歡呼著，他們中間有許多人都是頭一回出門，以前都不知道外面是一個什麼樣，剛出去和圖書的時候，感到非常興奮，可是一去就是大半年，他們都是非常想念家人，因此看到親人，都非常的興奮。

韓藝一臉嚴肅道：「最好是這樣，要真出個什麼事，老竇，你連回家種田的機會都沒有了。」

元修嘿嘿笑道：「有韓小哥你在背後指點，哪還用說么。如今楊二在揚州威望之高，無人能及，那些個江左士族也不敢再小覷他了，我們來之前，楊二還以揚州官府名義重新規劃市場，光那一塊地皮給揚州官府就帶來了不菲的收入啊。至於那梅村楊林么，自從咱們去了，他的船幾乎就沒有停過，只要有河的地方，就能夠看到他們家的船，而且，那楊林也真是聰明，今年年初之時，就跟那些商人談妥了今年冬季的合作事宜。」

一看裏面有這五六塊白白東西，跟枕頭一樣，這其實是經過簡單處理的棉花。

甲板上的人也是異常激動，急忙忙下得船，抱起自己的兒子，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

「沒有！」

那人小聲道：「買了兩百貫。」

「呵呵！看來這涼州腌菜咱們是做定了。」

元修道：「不辛苦，我是一點也不辛苦！嘿嘿！姑——韓侍郎——！」

「絲。」錢大方眼中一亮。

韓藝接過來看了看，低頭聞了聞，稍稍點了下頭。

竇衡忙道：「哎呦！這小人真是虧不敢當，在韓尚書面前，小人哪敢說忙。」

「這就是傳說中的兩季稻？」

「元修！」

「阿牛！」

「我像似在嚇唬你么。」韓藝笑道：「我是在提醒你，待會卸完貨，趕緊讓你的人來檢查，仔細一點，省這一點功夫，就可能讓你傾家蕩產，你以為這買賣好做啊。」

韓藝用手拔下一小撮棉花來，搓了搓。

元哲哼道：「我是去催工的么？我就是怕你太貪了，偷工減料。」

一聲突兀的叫好聲響起，眾人轉目一看，只見那勞工高舉著手，不禁都哈哈笑了起來。

錢大方湊上前，好奇道：「韓小哥，這棉花有什麼用？」

「和-圖-書但是人家一年產得多，差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因為如今的貨船主要是依靠風力，因此這時間一定要掐准，貨船最好是在秋季到來之前，回到長安，因為還要卸貨，檢修，裝貨，這需要一些時日的，等北風起來之後，就要立刻南下。

「此話怎講？」

「韓小哥都說好了，這能不是好東西嗎。」

「看著好像不如咱們關中的糧食。」

說著，他往後面一直，第三艘船上站著的就都是江南來的商人。

「韓小哥！」

「韓小哥！」

「元哲！」

「這是什麼東西？」

韓藝點點頭，又高舉手中那一撮棉花，朗聲道：「各位，看看我們的人都從江南帶來一些什麼，足以改變百姓的生活的商品，相比較之下，賺錢只是其次，我們不但賺了錢，還將讓百姓的生活變得更加富裕，讓我們的國家變得更加強大，這才是行商的樂趣。」

韓藝笑道：「你說它像什麼？」

竇衡一臉冤枉道：「這我哪敢啊！」

「韓小哥，你看！」

竇衡一邊抹著汗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韓小哥不早就說了么，絲綢在西北用，要更加有價值一些。」

……

竇衡哈哈笑道：「還請元三公子放心，這一年下來，我們長運可是沒有耽誤，再說也耽誤不了。」說著，他瞧了眼元哲，道：「元大公子三天兩頭可就去我船塢看，其實沒這必要，有錢我能不賺么。」說到後面，還夾帶著一絲不滿。

元修納悶道：「有激|情的人多了去，姑父你咋說他就一定會發財呢？」

阿牛愣道：「真的么？」

終於來了！

元修道：「韓小哥有所不知，此油名叫簡州菜籽油，也就是產自簡州，我們去的時候，這油也剛好運到揚州，我見還不錯，就買了不少回來。」

韓藝笑道：「你知不知道我靠買賣賺得第一筆錢，也是在這碼頭上。」

「爹爹！」

忽見一人氣喘吁吁的跑來，正是長運的掌舵人竇衡。元哲不禁道：「老竇，你來得忒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