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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曉好生羡慕，怎麼就我沒有。

「事實就是如此。」蕭無衣輕輕一哼，又問道：「你過年有什麼安排？」

這一邊劈，還得一邊忍受那管事的責罵、巡察，劈得那真叫一個辛酸啊。

韓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這才道：「如今大家都長大了，成家也只是遲早的事，怎麼可能還像以前那樣，天天呆在一起，想幹嘛就幹嘛。」

「你——！」

「啊？」

韓藝剛準備與蕭無衣回屋去，蕭曉突然小聲喊道。

契苾明餓的已經沒有心氣去委屈了，一邊大口大口吃著，一邊忍不住贊道，彷彿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飯菜。

蕭無衣眨了眨眼，道：「你問這個作甚？」

一直玩到三更天，蕭銳和蕭無衣是大贏家，韓藝和蕭曉是大輸家，一看這贏輸組合，就知道韓藝玩了手段。

蕭無衣道：「不過你這麼多女人，可也不需要我陪。」

蕭無衣不解的「嗯」了一聲。

……

韓藝沒好氣道：「你玩你得，我又沒有說什麼，你至於這麼說么？」

那管事當即怒了，道：「大爺我本來今日放假的，就是因為你們這群傢伙突然來找活干，故此東主讓我留在這裏，安排活給你們干，這一年到頭這麼多天，你們不來找活干，偏偏趕在這過年的時候來，真是腦子有病，害得大爺也得在這裏陪你們受罪，你們還有脾氣，大爺我還有脾氣了。」

韓藝走了過來，揮揮手道：「那些錢就算了，就當做是我給你的壓歲錢吧。」

那老漢道：「你這小娃可莫要拍老朽馬屁，你們幾個都是第一回出來幹活吧。」

韓藝點點頭。

蕭曉直點頭道：「哎！這我知道。」

那管事哼了一聲，道：「個個長得是牛高馬大，偏生這腦子不好使。」說完，他便去到邊上的小屋，坐在火爐旁，燙著酒，吃著熟肉，突然又指著李敬業等人道：「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乾活。」

蕭無衣感慨道：「是啊，如今大家都長大了，唉……還是以前好，自由自在，什麼煩惱都沒有。」

契苾明他們頓時無言以對，確實要比他們利索多了，都不需hｅtｕbooｋ.com.com要測量的，用眼睛都看出比他們快得多。

「幹什麼？」

五十貫？蕭曉眼中一喜，這錢可真是不少了，去南郊玩上幾日狠的，那是綽綽有餘，嘿嘿道：「多謝姐夫。」

那管事的也真是言出必行，直到他們將所有的柴都給劈完之後，才給他們飯吃。

韓藝笑道：「許多人今年都沒有回來，故此，不需要安排什麼，至於那些好友的話，我可以約他們去新市場那邊坐坐，來家裡的話，我難得招待他們。」

韓藝沒有說錯，他們的確是一無是處。

「嘿嘿！姐，玄牝真是可愛，可是像你了。」

調侃了蕭曉一番，韓藝與蕭無衣便回屋去了。

大家都希望在初一就將一些該做的事，給做了，等到初二就可以清閑下來，約自己的朋友，到處去玩。

蕭曉忙道：「姐夫，我對於賭錢可沒啥興趣，不然的話，我方才也不會輸得這麼慘。」

蕭曉嘿嘿一笑，道：「那姐夫何不好人做到底，再多給我一些壓歲錢。」

李敬業朝那管事地說道：「我們知道了。」

這劈柴的活他們原本是有準備的，因為來這作坊還能夠幹什麼好活，但是他們沒想到，這個管事的恁地囂張，這要是平時，像這種人，踩到他們的影子，他們都會暴跳如雷的，哪裡想過有今日，被這種人吼。

韓藝唯有無奈的搖搖頭，突然問道：「對了，你送過你爹禮物么？」

年夜飯之後，蕭無衣便將禮物給蕭銳以及他那兩位妾侍送上，可將那兩位妾侍給高興壞了，韓藝送得禮，不可能差的，這波斯來的珠寶，在中原可都是稀罕貨，是一個勁的向韓藝夫婦道謝，她們也知道這禮物肯定是出自韓藝之手，蕭銳倒是沒有說什麼，但看得出他很高興，這可是第一回蕭無衣正兒八經的送蕭銳禮物，而且是連市面上都沒有的羊毛大衣，穿在身上也是倍兒暖和，他確實非常喜歡。

韓藝笑道：「多謝丈人關心，小婿沒有什麼安排，也不用準備什麼。」

「本來就是。」

蕭曉撓著頭懊惱道：「我就是想贏一點錢，和-圖-書哪知手氣這麼背。」

韓藝道：「如今你都有俸祿的，怎麼可能沒錢。」

話雖如此，他們還能怎麼辦呢？

李敬業他們就坐廚房裡面，捧著大碗，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蕭無衣道：「難道我說錯了么？」

蕭銳一愣，你可是宰相，怎麼可能沒有安排。

「這樣啊，那行，你自己看著辦吧。」蕭銳點點頭，道：「不過初一得去你大伯家拜年。」

但是有那麼一群人，可沒有這麼輕鬆，他們彷彿活在年節之外。

「咦？今年你怎麼沒有回鳳飛樓過三十？」

只見一位五十歲出頭的老漢坐在長板凳上，一邊喝著熱酒，一邊呵呵笑道：「咱們小胖集團做得就是飯菜買賣的，這飯菜當然好吃啊。」

韓藝愣了下，道：「你還真是有夠貪心的，沒啥錢還要打牌，結果兩把就輸了，一直問我借，弄得我也跟你一塊輸，現在我不要你還錢了，你還不知足啊！」

那老漢將斧頭一扔，拍拍手，呵呵道：「不過你們也不要氣餒，這事啊，講究的是熟能生巧，老朽劈了幾十年的柴，你們當然劈不過老朽。不過我看你們幾個也都挺聰明的，只要你們耐心的話，很快就能夠領悟的。不過你們年輕人都心浮氣躁，是很難靜下心來。」

韓藝沒好氣道：「其他人我就不說了，你純粹就是自討苦吃，其實你完全可以跟以前一樣，是你自己非得當昭儀學院的院長，如今又當婦聯局的局長。」

契苾明一瞧這老兒，頭髮都白了，心裏是備受打擊呀，他們這多年輕力壯的小伙，竟然不如三個老傢伙，幸好他們的自尊心已經被傷透了，如今已經有了一點點免疫能力，道：「大叔，你是吹牛的吧。」

韓藝笑道：「怎麼？你想約我啊？」

「唔唔唔！這飯菜還真是香啊！」

直到午後時分，他們才將所有的柴給劈完，個個都已經是筋疲力盡，只覺這粗活比起那魔鬼訓練而言，都還要苦得多，他們都懷疑自己是否能夠堅持下去。

這自信心更是備受打擊，押糧押得一團糟，如今到了這裏，連劈柴都劈不過一個五旬老漢。hｅｔｕbｏｏk•ｃoｍ•cｏm

尤其如今的長安，能玩得東西太多了。

一個身材較胖較矮，留著兩小撇鬍鬚的中年男子，一臉傲慢得朝著李敬業、契苾明等人道。

這些人就是軍事學院的學員們。

韓藝只是淡淡瞧了眼蕭曉，自作孽，不可活也。

他們沒有選擇，只能忍啊，息事寧人，等過了這一關再說。

契苾明、程伯行氣得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鼓著眼瞪著面前這中年男人。

「嘿！你們瞪什麼瞪？」

蕭銳無奈的搖搖頭，又向韓藝道：「賢婿，這過年你有什麼安排？要有的話，得早點吩咐好下人準備。」

那老漢道：「就你們那劈柴的速度，換成是老朽的話，老朽也會責罵你們的，一看就知道你們以前沒有干過這活，就那點點柴，三個老朽就能夠在午時前劈完。」

韓藝端著一杯茶來到她身旁，將茶給遞過去，蕭無衣接過茶杯來，捧在手心，暖了暖手。

韓藝去到茶几旁，端起剛剛送來茶壺，倒了一杯熱茶。

蕭無衣啐道：「誰想約你，我已經跟晚秋她們約好，等過完初一，就去大劇院看話劇，去新市場玩。」

這難道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么？

程伯行看著那一堆柴，「可這麼多柴，得劈到什麼時候去啊！」

原本長安的大年初一，那是政治氣息非常濃烈的，因為這萬邦來朝，宮裡要舉行有很多很多儀式的，韓藝他們都得參加。但是今年皇帝先是陪著皇後去了并州祭祖，然後又去了洛陽，早早就取消了所有的儀式，就是派人將太子李弘接了過去，故此今年長安反倒沒有什麼政治氣息，原本初一、初二都要去走訪親友，相互拜年，但是由於初一不需要入宮參加典禮，時間就空出來了，大家都是初一一早就開始走訪親友。

蕭曉道：「我那點俸祿哪裡夠用，平時請客吃飯，就差不多了，根本存不了啥錢。」

「不信？好吧，老朽就露一手讓你們瞧瞧。」

以往過年，韓藝都很忙的，許多他安排去外地上任的官員，都得上門來彙報。

韓藝道：「我身上也沒有多少錢，都讓你姐給贏了去，你要用錢的wwｗ•ｈetuｂｏｏk.cｏｍ.ｃｏｍ話，就去一趟鳳飛樓，找桑木，讓他取五十貫給你。」

李敬業一把拉住他，低聲道：「你還不嫌丟人么？」

契苾明都快要瘋了，一步上前。

蕭無衣直言還等著蕭曉給她送禮物，弄得蕭曉趕緊跳過這個話題，提議玩撲克，因為過年得守夜，蕭銳也難得點頭答應下來。

這可是韓藝安排的，那是掐准了他們的命脈，他們唯有從命。

……

韓藝聳聳肩道：「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在家帶孩子唄。」

程伯行咬這一塊肉片道：「大叔，你咋知道？」

契苾明他們還是不太相信。

韓藝道：「今年過年我倒是很輕鬆，沒有什麼事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蕭曉道：「我修寂、小蒙他們約好初二去南郊玩，可是我身上沒啥錢。」

夫妻兩在屋內小敘片刻，便出得小院，去到大廳吃年夜飯。

契苾明看了眼李敬業，那真是欲哭無淚呀，這要是鬧大了，那誰人都知道李績的寶貝孫子，在大年三十跑來作坊幹活，那丟人丟大發了。

「因為大家都長大了唄。」

蕭曉一臉錯愕，他就不明白，這馬屁怎麼都能拍到馬腿上了。

韓藝愣了愣，道：「你說得倒也有道理。」

韓藝安排的時候，隱瞞了李敬業他們的身份，像這些小腳色哪裡認識李敬業他們這些王公貴族。

蕭曉抱著韓玄牝，一臉諂媚的像蕭無衣道。

「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今兒上午必須將這些柴給劈了，然後搬去那邊堆好，要是沒有做好，就沒有飯吃。」

韓藝皺眉道：「不是賭博輸了吧？」

「姐夫，姐夫。」

只能拿起斧頭來。

蕭無衣咦了一聲，「你沒事么？」

尤為的刺耳呀！李敬業閉目一嘆，道：「幹活吧。」

「那就是沒有！」韓藝站起身來，從衣櫃裏面拿出一個紅木盒來，但見那紅木盒上面還放著兩個小首飾盒，道：「這是自由之美送來的羊毛大衣，以及拉姆希德早些時候送我的一些珠寶首飾，你等會拿去送給你爹，以及你爹的那兩位妾侍，人家幫著帶玄牝可也是盡心儘力。」

蕭無衣幽幽一嘆道：「我也不想，可誰叫我夫君和圖書是宰相呢，你見過哪個宰相夫人自由自在的，我哪能還跟以前一樣，就還不如找點事做的。」

程伯行道：「這劈柴又是體力活，沒啥技巧，你這麼大年紀，怎麼可能比咱們要劈得更快一些。」

他們一早就拿著一份臨時契約來到郊外的各個作坊，辦理入職手續，他們此時正在為他們的傲慢、囂張付而出代價，這絕對是非常生動的一課。

契苾明瞧了眼那老漢道：「大叔，我看你這人還不錯，至少比外面那管事得可是好得多。」

「你先過來一下。」

蕭無衣頓時惱羞成怒道：「什麼像我，明明就是像你姐夫。」

蕭無衣瞧了眼，鬱悶道：「我真是一個不孝之女。」

那老漢呵呵道：「誰說這劈柴就沒有技巧？別看這隻是體力活，但如果你們能夠懂得其中的技巧，便能知如何節省體力，如何劈得更快一些，再簡單得活，也是要講究技巧的，哪怕去碼頭抬貨。」

韓藝稍稍點頭，看他牌技，的確不像似是老賭鬼，道：「蕭曉，你要記住，身為皇家警察，千萬不能碰賭，否則的話，你的仕途都可能會毀在這上面，咱們家不缺錢，你要沒錢的話，就問我要，知道嗎？」

相對於鳳飛樓的年夜飯，這蕭家的年夜飯，可就要安靜的多，這名門望族，長幼有序，而且是分餐制，雖然平時在韓藝的要求下，大家可以一塊吃，但是在過節的時候，一定要遵從禮儀，這吃飯很難熱鬧的起來，蕭銳又是一個生性恬淡的人，可不會跟小輩打成一片，幾人都是規規矩矩的吃飯。

韓藝道：「你要錢幹嘛？」

回到屋內的蕭無衣，登時放鬆了下來，將斗篷隨意一扔，然後躺在卧榻上，突然看著韓藝問道。

那老漢起身去到牆邊拿過三根木頭放在廚房裡面一個的樹墩上，手起斧落，啪地一聲，木頭立刻分成兩半，那動作是乾淨利落，眨眼間，三根木頭就分成了六塊。

韓藝翻著白眼道：「好吧！你沒錯，都是我的錯。」

凡事都得講究技巧？一眾學員聽得愣了愣，細細琢磨了一下這老漢的話，又相互看了看，他們突然明白自己這一回敗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