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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許敬宗站在門口，一邊往裡面打量著，一邊問道。

許敬宗呵呵笑道：「還是你腦子轉得快。」

那老管家聽得是滿面震驚，道：「老爺，這要是不防備好，老爺與韓藝的關係可能就會讓對方知道。」

許敬宗一見王德儉便問道。

「太尉，事情可能有些不妙，你得儘快做決定。」韓藝略帶一絲急切道。

「老夫已經年近古稀，也沒有多少日子活了，這生與死老夫也早就看淡了。」

長孫無忌道：「你指得可是李結與裴行健的朋黨一案。」

在一間掛滿刑具的囚室內。

「趙師？」許敬宗皺了皺眉，道：「那李太公我也熟知一二，人稱趙李太公，乃是當代大儒，不少門生都在朝中為官，又是裴行健的老師，稱之為趙師，也沒有什麼不妥的。」

許敬宗思忖半晌，道：「可是這事，你知我知，裴家也知道，萬一他們……」

辛茂將點了點頭。

長孫無忌微微皺眉道：「只是什麼？」

許敬宗點了點頭，又向辛茂將道：「這裏便交給你了。」

許敬宗又道：「對了，蒙翰那邊怎麼說？」

許敬宗愣了愣，道：「這也太牽強了一點吧。也沒有人稱長孫無忌為趙師，這誰會相信。」

許敬宗笑道：「此事無須著急，我們也得好好謀劃一下，待會你吩咐袁公瑜別打這麼狠，萬一將人給打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長孫無忌站在院中，雙手背負，遙望西邊的落日，這冬日的夕陽，並未散發出多少餘暉，無法遮蓋住他臉上的愁ｈｅｔuｂooｋ.ｃｏｍ.cｏm容。

那老管家道：「相信韓藝已經收到暗號了，只是——！」

「啊！」

韓藝點點頭。

太尉府。

「裴行健，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以免受這皮肉之苦。」

他也料想得沒有錯，裴嚴師他們此時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但卻只能坐在家干著急，並不能做什麼，如果他們有動作，豈不是不打自招。

「查的怎麼樣？」

許敬宗聽得眉頭一皺，道：「原來如此。」

王德儉手往上面一指，道：「你看裴行健是如何稱呼李太公的。」

長孫無忌身邊的管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就外面那些小麻雀，他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韓藝遲疑半晌，搖搖頭道：「這我也不清楚。」

王德儉笑道：「舅舅，你還不了解他們這些高門大姓么，凡事都是以自己家族利益為先，此事鬧得這麼大，他裴家若敢自投羅網，只怕裴家的在長安的勢力都會被拉出來，我猜他們一定不會出來認罪的，反倒是我們在打擊長孫無忌的時候，裴家和李家的人都不會挺身相助，因為他們做賊心虛，這反而能夠減少我們的阻力。」

正當這時，一個胥吏急急走了過來，在許敬宗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與以往一樣，長孫無忌早早在小屋裡面虛席以待，一個人在那裡下著圍棋，直到韓藝到來，才放下棋子。

這是重點嗎？這又不是查案，這擺明就是要栽贓嫁禍啊。韓藝道：「如果此事當真與太尉有關係，我想上面就不會派許敬httｐs://m.heｔubook.com•ｃom宗他們去調查，而是會派韋思謙去調查。」

這就是文官，這文字遊戲玩得是爐火純青，這語氣一變，意思是截然不同的。

說到這裏，他又是閉目一嘆，道：「如今朝中的奸臣太多了，陛下身邊需要這麼一批忠臣義士時時刻刻在陛下身邊提醒他，幫助他，以免蒙受奸人的蒙蔽，葬送了我大唐這大好河山。」

許敬宗聽得目光閃爍了幾下，道：「但是僅憑此，只怕還是不夠證據吧。」

……

王德儉先是來到門前，伸出頭來，左右看了看，見屋外沒人，這才將門合上，小聲道：「已經查清楚了。」

袁公瑜坐在正在接受鞭刑的裴行健面前，一邊喝著茶，一邊悠哉悠哉地說道。

長孫無忌淡淡一笑，道：「這清者自清，他們若是要栽贓嫁禍，老夫也沒有辦法阻止他們。」

說完，他便急匆匆離開了。

王德儉又道：「不過此中有一封信，是裴行健打算送給他老師的趙郡李太公的。」說著，他將一封信遞給許敬宗。

長孫無忌眯了眯眼，沉默了半晌，道：「沒有必要，他們辛辛苦苦在外面盯著我這個老頭，也著實不易，給他們一點消息，好讓他們回去復命。」

要知道「智囊」一詞便是來自於王德儉脖子上那顆巨瘤，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絕非是浪得虛名啊！

韓藝愕然道：「難道太尉打算什麼都不做？」

長孫無忌長長一嘆，收回目光來，微微偏頭，詢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

長孫無忌坦蕩蕩和*圖*書道：「此事與老夫沒有任何關係，老夫對此也是毫不知情。」

「我呸，我與爾等小人無話可說。」

裴行健咬著牙怒瞪袁公瑜。

辛茂將道：「那廝可是嚇得夠嗆，不過他似乎還真不知道那權貴究竟是誰？」

長孫無忌嘴角不露出一絲不易擦凈苦笑，道：「那就由他去決定吧。」語氣是非常堅決。

王德儉露出一絲奸笑來，道：「舅舅，話不能這麼說，你應該這麼說，為什麼裴行健要稱長孫無忌為趙師？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稱太尉？這裏面究竟隱藏著什麼？」

許敬宗拿著看了看，道：「這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封信，沒有什麼特別的！」

這個人自然就是李治，其實他們交談時，經常避開李治不談，主要談得就是武媚娘，但是要知道武媚娘可沒有權力主宰長孫無忌的生死，她只能從旁添油加醋，推波助瀾，真正的決定權始終還是在李治手裡，當初倒李義府，也是李治決定的，武媚娘只能暗中動手腳，為李治製造一個理由，兩個案子其實很像似。

唐朝一直以來提倡慎刑，少刑，但那只是對百姓，因為百姓不過是卑微之人，你對百姓用刑沒啥快|感，但是對於官員，可不是這樣的，要麼不整你，要整你的話，那就是往死里整，誰叫你拿這麼多俸祿，不抽你幾鞭子，都愧對你這一身官服。

許敬宗眯了眯眼道：「不知道可以讓他知道，事已至此，我們都不怕，他還怕什麼，要是成了，他可是立下大功。」

……

過得一會兒，他身邊的老管家走了和圖書過來，躬身道：「老爺！」

而在此間牢房的門口還站著二人，正是許敬宗和辛茂將。

「當初房遺愛一案便是在此牢房審查的。」

啪！

長孫無忌沉默少許，嘆道：「可如果我死了，那這世上便無人知道這個秘密了。」

這裴行健與李結一進來，就被嚴刑逼供。

王德儉道：「咱們不是還有三個證人么，只要咱們將其餘的信件都給燒毀，只留下關於趙師的信件，那這人證物證俱在，他長孫無忌這回是插翅難逃。」

王德儉道：「舅舅，此事我已經給理順了，裴行健自然不會將自己的老師給供出來，而李結的話，李太公可是他的爺爺，他更加不會說。但是據我所知，這李結乃是憑藉李義府的關係，才被提拔到御史台的，只不過李義府一走，這趙郡李氏又與裴家和好如初，幫助裴家打壓李義府的嫡系，這蒙翰便是其中之一，故此蒙翰才告他們兩個結為朋黨。由此可見李結並不忠於長孫無忌和裴家，只不過是形勢所迫，他與裴行健不一樣，乃是一個小人。如果讓他在自己的爺爺與長孫無忌之間選擇，他一定會選擇供出長孫無忌來，由他做突破口，咱們再逼裴行健認罪，那就輕鬆多了。」

王德儉拿出一些信件來，道：「此乃從裴行健家中搜查出來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裴嚴師他們害怕被唐臨一事牽連，故此打算聯合趙郡李氏，鞏固自己在朝中的勢力。」

長孫無忌輕輕一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甘，又道：「而如今老夫唯一擔憂的就是如果結hetubook.com.com果不利於老夫，會因老夫牽連到許多無辜的人，其中有不少人可都是我大唐的忠臣義士，包括裴行儉、王方翼、趙持滿、張大象他們。倘若老夫真得是大限已到，在劫難逃，還望你能夠保住他們不受牽連，再怎麼樣，也得留住他們的性命。」

長孫無忌笑道：「老夫一直以來，行事謹慎，他們拿不到證據可以指證老夫的。」

「此時你還嘴硬，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袁公瑜又吩咐役卒道：「給我繼續打，狠狠得給我打。」

韓藝微微皺眉道：「難道太尉打算坐以待斃？」

長孫無忌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朋黨這種案件，的確是似是而非，故此老夫的命運現在全都掌握在一人手裡。你說他會要老夫的命嗎？」

韓藝道：「可是朋黨這種案件，本來就是似是而非，證據什麼的都只是其次。」

許敬宗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來到大理寺後面的一間屋內，此時屋內就站在一人，正是王德儉。

許敬宗道：「可問題是裴行健和李結都不願意開口。」

許敬宗笑呵呵道：「這真是天理循環終有報啊！」

那老管家道：「只是咱們府邸周邊多出許多眼線來，今晚想要避過他們，只怕要多費周折，不過老爺請放心，小人有把握能夠避開他們。」

辛茂將道：「不過這二人得嘴還真是挺嚴實的，怎麼打都不開口。」

辛茂將點點頭道：「當年房遺愛便是關押在這裏。」

王德儉道：「舅舅可莫要忘記了，長孫無忌被封為趙國公。」

當晚，夜深之時，韓藝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