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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兩盤？」

韓藝愣了下，道：「你確定自己沒有問題？」

李績撫須哈哈一笑，又道：「不瞞你說，這回老夫本想全力助你當上宰相，也算是回報你，可是沒有想到，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真是令人感到遺憾啊。」

王萱當然還不知道長孫無忌上吊自殺的消息，更加不知道韓媛與她母親也都死了，這一連串的打擊，簡直就是全家死光光呀！

韓藝遲疑不語。

這一次戰爭是李績打得最為輕鬆的，雖然最後關頭，大家都被局勢弄得是暈頭轉向，跟過上車似得，起起伏伏，但是這跟後勤沒有關係，這一次的後勤，三軍將士都非常滿意，他們就只管打，什麼都不用考慮，打完就閃，他們的獎賞都已經記錄在案，回家再算，大家都非常輕鬆，但之後即便繼續採用韓藝這一套方案，可若沒有韓藝本人在，誰也不會放心。

韓藝一屁股坐在石塌上面，打量了一下王萱，真心覺得自己也該來這裏住住。毫不誇張的說，王萱在這裏，絕對是處於逆生長中，完全看不出歲月從她臉上走過，非但如此，還更顯得嬌艷動人，膚白勝雪，晶瑩剔透，吹彈可破，尤其是那一雙鳳眼，彷彿在這裏經過了洗禮，真是如鑽石一般，純凈無暇，與那些世俗之人是大為不同，真是美不可方物，不禁笑吟吟道：「是不是很想我？」

韓藝道：「就是關於犒賞三軍之事，原本我認為這事應該是我親自來辦，但是目前看來，是不可能的，但是我這一回準備了足夠多的賞金，犒賞將士們，主https://m.hetubook.com.com要是給那些陣亡的士兵家屬，將軍的話，都是用要奴隸抵償給他們，但這也比以前的獎賞要多得多。這一筆數目可是不小啊……」

「正是。」

李績聽得是頻頻點頭，道：「你說得不錯，當初隋朝就是這麼垮的，老夫可不想做這千古罪人，故此，你若沒有把握，老夫也不敢奏請陛下對吐蕃開戰，尤其是此戰過後，老夫認為，若沒有你在，這吐蕃是滅不了的。」

韓藝點點頭。

「嗯。」

韓藝稍顯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女人的直覺果然不容小覷呀！稍稍點了下頭，道：「太尉，你舅舅他們已經相繼被武皇后給逼死，來濟也戰死在西北，還有，褚遂良也在前些時候病逝了，另外，我還聽到消息，你母親也在這期間也病逝了，可以這麼說，如今就剩下你與我相依為命。」

韓藝道：「其實陛下已經問過我這個問題，但是我告訴陛下，此事不能著急，目前還是得以防守為主，決不能因為戰爭還拖垮國內的發展，這絕非明智之舉。」

李績指著面前的門球場道。

王萱黛眉一皺，道：「發生什麼事呢？」

王萱道：「我也會繼續等下去，因為現在只有你能夠幫我。」

遊樂園！

「嗯？」

一個時辰之後，王萱才悠悠醒來，韓藝原本以為她會大哭大鬧，或者拿腦袋去撞牆，但卻沒有想到，王萱只是靜靜坐在卧榻上，一語不發，這反倒是令韓藝更加擔心，正欲開口，王萱突然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與李績和_圖_書談完之後，韓藝又去到南郊外的作坊視察，當然，這都只是打掩護，他還沒有這麼閑，都這時候了，還跑去作坊視察，他的最終目的地乃是王萱所在的窯洞，如今長孫無忌不在了，他可得事事小心。

王萱的母親也是在韓媛、長孫無忌死後不久，就去世了，不用想也知道是積鬱成疾，只不過這事沒有多少人關注。

王萱抬起頭來，凝視著韓藝，眼中兀自是純凈無暇，「我想我以前已經哭得夠多了，但是這對我沒有絲毫的幫助，我的眼淚要留著對付我的仇人。」

李績擺擺手道：「你謝什麼，這本是老夫該做之事，老夫還要為那些士兵多謝你才是。」

李績困惑的看著他。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韓藝稍稍鬆了口氣，道：「不過不用等太久，你馬上就可以出去了，因為我馬上也要離開長安了，只能靠你挽回頹勢。」

王萱似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道：「是不是我母親，舅舅他們出事呢？」

「這喝水不忘挖井人。」韓藝道：「如果沒有發生意外，我可能就當上宰相，但是這些功勞，可都是士兵們用生命拼回來的，說到底，我只是一個押糧官，我當然得好生報答他們。」

「呃……是，當然是，說得好，有骨氣。」韓藝點點頭，心想，我什麼時候說過這麼有哲理的話？又略顯擔憂的看著王萱，道：「但如果我說，還得再等等呢？」

李績不等他說完，便道：「你是害怕有人剋扣將士們的獎賞？」

王萱驚訝的看著韓藝。

王萱直視韓www.hetubook.com.com藝半晌，她是多麼得希望韓藝如往常一樣，突然哈哈一笑，說什麼，「騙你的啦！」。但是令她非常失望，韓藝這回只是嘆了口氣。王萱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一晃，就往邊上倒去，幸虧韓藝早有準備，搶上一步，扶住了王萱，但是王萱已經昏厥了過去。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王萱淡淡的回應道，如今這種話，對於王萱而言，簡直不值一提，完全免疫。

李績大悅，立刻道：「有你這句話，老夫怎麼也得活到你回來。」

李績問道：「什麼事？」

李績笑道：「難得你有此心啊！」

韓藝道：「你沒有聽錯，我這回來是要告訴你，你馬上就要從這裏走出去了。」

韓藝道：「放心，我不是被貶，只是我要回家為父守孝。」

「眼淚乃是女人的武器，但不要輕易使用，這不是你教我的么？」

韓藝點點頭，道：「你認為我會拿著來開玩笑？但是你也別怪我，我當時在高句麗征戰，我也是回來之後，才知道這些事的。」

韓藝苦笑道：「司空近日一定少有出門吧。」

韓藝道：「吐蕃。」

李績終於明白韓藝今日為何這麼囂張，敢明目張胆的諷刺他，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也確實拿他沒有辦法，嘆了口氣，道：「不過說真的，這回遼東戰役，全虧有你，否則的話，進展絕不可能恁地順利，甚至可能功虧一簣，雖然咱們都是為國效力，但是消滅高句麗，對於老夫而眼，意義重大，老夫怎麼也得跟你說一聲謝謝。」

……

韓藝道：「那和-圖-書你可就錯了，我這回來就是要放你出去的。」

韓藝笑道：「多謝司空諒解，其實我倒是想學司空你，沒事就打射門球，輕易不出門，出門就要人命，但是我還沒有到這境界，而且我一個田舍兒當宰相，很難不得罪他們。」

韓藝非常嚴肅道：「我發誓，這回是真的，因為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王萱雙目一睜，彷彿覺得自己聽錯了一般，「你——你說什麼？」

……

李績點點頭，道：「記得我以前就與你說過，要滅吐蕃，必須國內外眾志成城，方可一戰，老夫若還在這裏，那麼全軍就能夠上下一心，可若老夫不在了，契苾何力、阿史那彌射、高侃、程名振等大將，只怕誰也不會服誰，而吐蕃那邊卻是團結在祿東贊身旁，倘若這樣的話，我軍是難以取勝，還有就是國內，有你在的話，老夫也比較放心。」

韓藝道：「這臨別之際，我就不客氣了。」

李績愣了下，我什麼時候出門就要人命，但隨後便明白過來，他出門就是為了打仗，打仗當然是要殺人的，指著韓藝道：「看看你嘴臉，這全都是你咎由自取，活該。」

王萱面色兀自平淡，如秋風之過耳，淡淡道：「你現在也沒有打算讓我從這裏走出去。」

王萱見到韓藝，雖然面如止水，但是語音中還是有著那麼少許的撥動。

王萱眼中閃過一抹恐慌，隨即狐疑道：「你沒有騙我？」

韓藝似笑非笑道：「司空這麼做，當真是為了回報我么？」

韓藝翻著白眼道：「你真是越學越倒退了，你趕緊去照照鏡子，就你這臉，跟冰m.hetubook.com.com塊似得，都還冒著冷氣，誰敢接近你呀，你這德行，我怎放心讓你出去勾搭陛下。」

韓藝又道：「還有一件事，我想拜託司空。」

韓藝聳聳肩道：「我知道，故此我也認命了，我連辭呈都遞上去了，用不了多久，我就離開長安了。」

韓藝拱手道：「多謝司空。」

以前韓藝經常拿這事來騙她。

李績聽得不禁想笑，但覺得又不太好，只能道：「這事說不怪你，其實也怪你，你平時若不去惹他們，他們今日也不會落井下石，不過你父親之事，老夫倒是覺得怪不得你，倘若沒有你，別得就不說，東征不知要多死多少人，你父親應該感到欣慰，這是一場意外。」

「你回來了！」

韓藝毫不謙虛地說道：「那司空可得保重身子，等我回來啊！」

李績眼中閃過一抹讚賞之意，韓藝的這個理念跟他們非常像似，他以前打仗，得到的獎賞，都是分給屬下，他乃豪紳出身，家裡本就有錢，對於錢他看得很淡，點點頭道：「你放心，這事老夫會親自看著的，絕不會允許有人從中渾水摸魚。」

三更時分。

李績愣了愣，呵呵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呀，不錯，老夫確實夾帶著一絲私心。」

「你——你說的是真的？」

韓藝苦笑道：「外面那些人都快將我罵成十惡不赦之徒，我現在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道上，出門都得坐我老丈人的馬車，害怕被人扔臭雞蛋，畢竟如今長安百姓的生活都比較寬裕。若還讓他們看到我在這裏悠閑得打著門球，哇，那他們肯定會用唾沫淹死我的，想想都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