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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萱道：「因為你比皇后還要可怕。」

韓藝站在半山上，揮舞著鋤頭，汗如雨下，大口得喘著粗氣，時不時看一眼身邊這個靜若仙子的女人，不停的抱怨著，「為什麼你的墳墓，要讓我來挖，這太不公平了！」

韓藝一愣，隨即期期艾艾道：「我還能否見到王萱，我突然發現我很想念她了。」

韓藝聳了下肩道：「不能說早就知道，但是有這種預感，實不相瞞，不僅是我，就連太尉也有這種預感，因為官場講究的就是斬草除根。」

王萱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凝視著他的臉。

王萱根本沒有搭理他，輕輕跪了下來，雙手將一整套整整齊齊的衣冠，小心翼翼的放入坑中，並且偷偷放入了一滴清淚，凝視半晌，才站起身來，然後看向韓藝。

韓藝道：「首先，你能保證太尉沒有對我留有後手么？換而言之，這世上也許不止是你知道我與太尉的關係。其次，武皇后展現出來的手段，令我感到非常恐懼，她實在是太狠了一點，只要是她的敵人，她就會一定斬草除根，我也不敢保證，將來我不會得罪她，而且我與太尉又有這麼一層關係，如果讓她知道，我就完了，我與我的親人，都將會死無葬身之地，與其寄望于對方，還不如將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最後，她所表現出來的野心，也令我感到非常擔憂。」

王萱淡淡道：「你見過誰的墳墓是自己挖的？」

韓藝詫異道：「此話怎講？」

韓藝聽得一驚，從妖hetubook.com.com婦又變成了皇后，而且是如此的自然，他真不知道是應該開心，還是傷心，只能說以前的王萱真的已經死了，問道：「這是褒還是貶？」

王萱道：「跟我師父學得。」

王萱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他又努力的挖了起來。

王萱突然問道：「你說將來會有人來祭拜她嗎？」

韓藝笑道：「別誤會，我只是要在你的臉上點一個痣，外貌上有一點點不同，其實是最好的掩飾，尤其對面坐著的是你的前夫。你大可放心，不會毀你的容，因為我可是一個易容高手，一般人我都不告訴。」

韓藝道：「雖然我很開心，但是我想知道為什麼？」

韓藝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暗自一嘆，女人真是善變呀！下回還是盡量不要跟女人合作。忽然間，他似乎想起什麼來似得，「對了，在你出去之前，我得稍微侵犯一下你的身體。」

「也許是沒有死透吧。不過這不正合你意嗎？」

韓藝呵呵道：「我更喜歡這種關係，因為這才符合契約精神，我們都將會各有所得。」

韓藝溫聲道：「美女，我是讓人討厭，但是你要明白，那些討厭我的人都是出於純粹嫉妒，因為我實在太完美了，不管是樣貌，還是才情，只有庸才才不招人妒忌，像我這麼出色的男人，怎麼可能不讓人討厭？當然，只有男人討厭我，絕大多數女人都非常喜歡我的，因此才送了我婦女之友的稱號，這你應該聽過。」

韓m.hetubook.com.com藝道：「在剛開始的時候，我的確不曾擔心過這一點，正如我前面說得那樣，要玩心計，你不是武皇后的對手，你只能用純真和善良去打動皇帝，如果你跟武皇后選擇一個做敵人的話，我會毫不猶豫選擇你，但是如今的話，倒是有一些擔心。」

「呼……呼……雖然我是一個田舍兒，但是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怎麼拿過鋤頭。」

王萱凝視韓藝片刻，便收回目光，低眉不語。

王萱淡淡道：「我認為你很下流。」

王萱道：「因為即便你在長安的時候，一年倒頭也難得來這裏幾趟，雖然你的確教了我不少，但是我現在出去，跟我一年前出去，並沒有什麼分別。然而，如果你不告訴我，我舅舅死了，我真的會有些害怕，有些恐慌，但是如今我絲毫不感到害怕，因為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這個時機讓我出去，無疑是最適合的。所以，我方才在想，你是不是一直在等這個時機，如果是的，那麼這一切應該都在你的預計之中。」

韓藝道：「我不是說了么，我是有這預感，只不過我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發生，畢竟太尉是陛下的親舅舅。」

王萱斜眸看向他。

王萱震驚的看著韓藝，只覺自己聽錯了。

王萱道：「那你憑什麼認為我取代她之後，不會變得跟她一樣。」

韓藝猛吸一口冷氣，道：「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不要臉。」

王萱道：「我感覺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m.hetｕbｏok•cｏｍ•cｏm。」

「但是我也沒說你要死得這麼快啊！而且，就算以前的王萱死了，但我希望見到的是一個純真善良的美女，可你剛剛說得那些話，跟武皇后完全是一個套路來的。」

過得一會兒，韓藝扶著鋤頭，下巴抵在鋤把上，指著面前的小坑，喘著氣道：「怎麼樣？這你總滿意了吧。地方開闊，宜居，南北通透，不會當西晒，周邊也沒有鄰居，一梯一戶，絕不會感到擁擠，還有，還有……總之，你不要奢望我再挖大一點。」

韓藝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更加放心，因為你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厲害，我之所以急於讓你出去，乃是因為局勢所迫，我需要你去對付武皇后，如果你對付不了她，那麼等到我再回到長安，就更加拿她沒有辦法，這一點，我在方才就已經說過了。」

「不，你要就復活，要就死透。」韓藝苦惱道。

韓藝愣了愣，傷心道：「萱，你真的變了，而且變得如此之快，以前我罵你，你是從不會回嘴的。還是說，你以前根本就是裝的？」

「……！真是不識好人心。」

潔白的月光，灑在山間，朦朦朧朧，若隱若現！

王萱抿唇一笑，卻猶如山間綻放的冰山雪蓮，美麗動人，饒是韓藝不禁看得有些痴獃。

王萱道：「可我說得是你。」

韓藝一怔，自知失態，不覺有些尷尬。

王萱只覺一陣惡寒，不答反問道：「那我們剛剛埋葬的是誰？」

王萱得意一笑https://m.hetubook.com.com，往坡下走去。

王萱瞥了眼有些愣神的韓藝，不禁莞爾一笑道：「看來你還是喜歡現在的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尉，我舅舅他們難逃這一劫。」王萱突然說道。

王萱抿唇一笑，道：「你嘴上雖然經常胡言亂語，但其實你心裏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

韓藝一時沒有注意，不禁問道：「你說什麼？」

韓藝一本正經道：「其實你可以將你身上這一套也埋了，我覺得……嗯……這更加有意義，反正大晚上的，也沒有人偷看。你認為呢？」

韓藝皺了皺眉，媽的！我就究竟訓練出一個怎樣的女人啊！

動聽的蛐蛐鳴叫聲，粗重的男人喘息聲……

「你才是狗。」王萱狠狠的回擊道。

王萱道：「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你跟我說得那些話，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但是我真的無法辯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想我更加了解皇后，而非是你，因此，你讓我感到更加害怕。」

王萱愣了愣，隨即神情黯然道：「是呀，她一直都惹人討厭，想來也不會有人記住她的。」

韓藝愣了好一會兒，隨即笑道：「真也好，假也罷，其實這都不重要，未必你當初留在這裏，是因為我騙你？未必你如今要從這裏走出去，也是因為我騙你？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出於自願，那麼我說得是真，還是假，又有什麼關係呢？」

「嗯？」

但是這一回完全不同，王萱臉上充滿了自信，綻放著光彩，就好像要告訴天和*圖*書下人，該我上場了。

韓藝嘴裏嘀咕一句，又推動著鋤頭，將坑填滿。

韓藝好奇道：「你為何這麼問？」

韓藝聳聳肩道：「不知道，但我肯定是不會來。」

王萱突然停了下來，仰望著夏天獨有的璀璨的星空，心裏默默祈禱著，舅舅，請你一定要保佑萱兒。

弄得韓藝都不知道這究竟是誰在利用誰。

王萱笑道：「這就是所謂的相互利用。」

這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二人自然不會這麼早就回洞中去。韓藝與王萱並肩行走在山間小道上，韓藝一直都在注意王萱的神情，因為她此刻的神情與前幾次是大不一樣，前幾次王萱出來，神情都是有些開心、忐忑、期待，甚至於害怕。

韓藝道：「因為咬人的狗兒不露齒。」

韓藝嗨呀一聲，「拜託！她哪有你這麼可愛動人。」

王萱輕輕一笑，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與你為敵的。」

王萱道：「這一點也令我非常好奇，其實你與武皇后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如今太尉已經去世，唯有我知道你們的關係，如果你殺人滅口，那麼你將來便可藉著武皇后飛黃騰達，為什麼你還要繼續下去。」

「師父？」

「你說得不錯。」王萱輕輕點了下頭，玉指指向衣冠冢，「她也是如你一般。」

韓藝遲疑片刻，道：「我想是因為我害怕吧。」

「要說到討厭，她算得了什麼，在這天地之間，我自問沒有人更比我討人厭了。」韓藝一臉傲嬌道。

韓藝眨了眨眼，點頭道：「說的也是哦。」

王萱問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