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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有這膽。」韓藝道：「我就是順口問一句，他們覺得這馬桶怎麼樣，他才說他沒有用過。我說張少監這可不行，馬桶不僅僅是方便，主要還是衛生和乾淨，宮中是封閉的，一個人得病，對於整個皇宮都不好。」

韓藝急忙上前道：「微臣參見陛下。」

……

李治點點頭，笑道：「愛卿言之有理，這事不能貿然決定，還得再三思量。」

崔戢刃笑道：「正如韓藝自己所言，陛下用他，可不是看重他的品行，就是讓他來干實事的，他既然提出來，就一定有辦法說服大家。」

韓藝這人跟誰都能夠聊得來，他也從未看不起太監，在兩儀殿值班的太監，都對他印象非常好，就沒有一個像他這樣的宰相。

「好了，今日的會議就到此結束，朕有一些累了，你們告退吧。」

「陛下聖明。」

武媚娘的這個主意，確實能夠化解許多問題，首先，朝廷不需要興師動眾，也不需要承擔任何風險，大不了也就是損失一點武器而已。其次，元家是受害者，那元家請幫手去報仇，這合情合理。

……

韓藝道：「若是微臣言語不當，還請陛下寬恕。」

「這——這如何能行？」

那太監當然高興，跟尚書令聊天，這真是莫大的榮幸。

那太監笑道：「尚書令說笑了，小人們可沒有資格用馬桶。」

韓藝道：「陛下可有想過，皇後為何對這事這般上心？」

「張侍中，司空，你們且聽我說完。」

韓藝點點頭，朝著那太監招招手道：「多謝了。」

韓藝眨了眨眼，竟然不知如何反駁。

聊著聊著，二人又回到了兩儀殿，此時殿內就坐著李治一人。

這個樞要機構最有趣的一點，就是大家不記仇，平時爭歸爭，心裏不會記恨，公私分得很清楚。他們能夠做到如此，除了他們自身的修養之外，還有一個關鍵原因，就是韓藝，在前兩年，韓藝一直都是老大，他們經常頂撞韓藝，韓藝也無所謂，咱們公是公，私是私，雖然如今劉祥道、張文灌都陞官，但是一個hetubook.com.com田舍兒都能夠做到如此，他們當然也一定要表現的大度。

「哈哈！」

「雖然說了很多次了，但我還是要說一次，我真是服了韓藝啊！」

李治呵呵笑了起來，道：「行了，這裏咱們君臣二人，你馬屁就別拍了。」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道：「可是這麼做，對皇后不公平啊。」

郝處俊笑著點點頭道：「今日我總算是見到尚書令的風采了。」

「這道理很簡單，明君座下都是賢臣，昏君座下都是庸臣，陛下你要是成為千古第一帝，那臣作為陛下的宰相，那自然也跟著沾光啊！」

大家的目光又都集中在李治身上。

李治聞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過得好一會兒，他才道：「朕還以為你一直都是不稀罕這名聲。」

武媚娘一笑，道：「我說的讓商人募兵，並非是完全由商人募兵，只是給予他們這個資格。募兵還是得經過官署，規矩全都是由朝廷來定，募兵之人首先得來官署登記，得到朝廷的答應之後，才有募兵權。不準強迫他人，必須要在雙方你自願的情況下，至於募多少人，在哪裡募，統統都需要經過朝廷的點頭。

張文灌無奈道：「但是他確實說得有道理，那些蠻夷，若不去教化他們，他們永遠都是強盜，不知進取，一旦遇到什麼危難，他們就會來我中原掠奪，如果能夠教化他們，確實是治本之法啊。」

那太監忍不住露出開心的笑容，趕緊給韓藝遞去帕子。

韓藝一邊洗著手，一邊向那太監問道：「這宮裡有了馬桶，是不是要舒服許多啊！」

大家又是一愣，你這又是唱著哪一出，明明你們已經佔得上風，怎麼臨門一腳，又打退堂鼓了。

李績忍不住了，道：「皇后，老臣看用不著這麼麻煩，開疆擴土，也是軍人的天職，再加上是對方先打劫我們的貨船，也不是師出無名。」

那太監偏頭一看，急忙行禮道：「小人見過張少監。」

「微臣告退。」

長孫延道：「但是我們也沒和_圖_書有全輸，雖然這一條建議，極有可能會通過，但是通過之後，具體還是咱們來執行，在這上面，咱們還是可以扳回一城的。」

李治笑道：「但是呢？」

「你這種心理，朕很能理解啊！」李治表示理解的點點頭，道：「這事再容朕考慮一下。」

那太監卻是一臉錯愕的看著韓藝，好似說，難道你認為我們這種人都能夠用馬桶？

張文灌急得都跳起來了。

李治道：「要說契約，朕的聖旨就是契約，你上任的時候，朕沒有給你聖旨嗎？」

要是韓藝什麼都一把抓，不用他說，李治也會將權力給收回去，但問題是韓藝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將權力都攬在自己身上，也不結黨營私，李治對他是非常放心，尚書令不給也給了，讓韓藝掛這個職，有些事就好控制一些，要知道樞要大臣中，就韓藝最會變通，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韓藝時時刻刻在為他個人的名譽著想，其他大臣是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

韓藝一愣，嘿嘿笑道：「陛下真是聖明，雖然臣方才說得是天花亂墜，但那都是自圓其說，這其實就是去搶，是去掠奪人家的財物，放到我們自己家來，這其中肯定會發生一些比較骯髒、卑鄙的行為，所以，臣不建議這事由陛下你來決定，當下臣可能會保證沒有問題，但是將來史書上的記載，可能會引起後人的非議。」

李治哦了一聲，好奇道：「你有何私心？」

張文灌他們是沒法反對。

只不過，名義上是給予商人的權力，當然，募兵的錢財也全都由商人支付。朝廷就是支援他們武器，作為回報，他們打下來的土地，將會納入我大唐版圖，其行政、制度、規定，全都有朝廷來定。如此一來，朝廷是既得領土，又不會沒法向天下百姓交代。而元家的話，朝廷沒有給予他們支持，難道還不准他們要報仇雪恨么？」

韓藝慢悠悠的擦著手，跟這太監聊著，好像不急著走。

張德勝納悶道：「尚書令，你咋跟他聊上了。」

終於將這廝說得啞口和-圖-書無言了！李治心裏那極其暢快啊！

難道他是在防著皇后？

李治怫然不悅道：「你怎麼又提這事，朕看你現在當著挺好的呀，就不要變了，免得下面的人疑神疑鬼的。」

其實這都是他們早就商定好的，口號由武媚娘來喊，專業問題就由韓藝來分析，募兵這事，韓藝可不能輕易開口，因為韓藝既是官員，又是商人，他得迴避，這個就交由武媚娘來說，畢竟她是皇后，天下也是他們家的，由她來提出就不會有這些問題的。

李治呵呵笑了笑，道：「你小子還真是考慮的面面俱到啊！」

張德勝道：「你還不清楚少府的情況么，哪裡撥得出去錢，再加上皇后這幾年提倡節儉，我們哪裡敢都換成馬桶。」

崔戢刃和王玄道相覷一眼，嘴角露出會心一笑，隨後，二人又看向盧師卦，你不是不信么，你去反駁唄。

韓藝委屈道：「陛下，咱們就剩沒有簽下契約了。」

王玄道他們心下暗自想到。

大家聞言皆是思索不語。

韓藝嘿嘿道：「這是因為微臣其實也是有私心的。」

韓藝猶豫片刻道：「臣認為這都是因為之前皇后犯了一些錯誤，皇后心裏肯定總是有根刺，她迫切的希望能夠為國家和百姓做一些什麼，也彌補她之前放下的過錯，也希望藉此挽回自己的名聲，故此皇后這回才會如此強勢，才會將大唐帝國和百姓放在嘴邊上。讓皇後去決定，這對於陛下，對於皇后而言，都是好事。」

「呼！真是舒坦。」

張德勝走了過來，道：「尚書令，陛下有請。」

「咳咳咳！」

韓藝剛才茅房裡面出來，一個小太監就端著一盆水走了過來。

「啊？不謝，不謝。」

韓藝詫異道：「為什麼呀？」

盧師卦苦笑不語。

李治目光一掃而過，見張文灌他們也不做聲了，但他眉宇間還是有些猶豫之色。

韓藝一本正經道：「陛下，如果朝廷願意出兵征討佛逝國，這對於我大唐是非常有利的，是能夠為我大唐帶來非常多的財富，而且，自古以來，中原王朝西邊為和_圖_書突破過蔥嶺，東邊未出過海，若是陛下你能夠做到，秦皇漢武可都不在話下，打個佛逝國也不需要多少人力物力，這是花小錢辦大事，是絕對值得的。」

「不行，不行，虧待誰也不能虧待陛下，這又不是什麼奢侈之事，有機會我會去跟皇后說說的。」

大家面面相覷，心裏不禁又想，難道他方才臨門一腳退了回去，是因為想上廁所？

劉祥道搖著頭，不可思議道。

就連李治都非常吃驚的看著武媚娘，你這是怎麼呢？這等胡話都說得出口。

盧師卦感慨道。

沒有蛋蛋，就不能坐著上廁所？不可能呀！韓藝道：「這馬桶哪裡分尊卑，馬桶是為了方便和衛生，這宮裡應該普及馬桶，不行，不行，我去跟皇后建議一下，統一用馬桶，乾淨衛生！」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韓藝就瘋狂的往廁所那邊跑去。

王玄道道：「但是我最佩服的還是皇后，這一趟順風船她可算是搭上了。」

李治道：「說吧，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忽然，左邊傳來幾聲咳嗽聲。

「唉……想不到這種事都能讓尚書令說成是正義之舉。」

李治好氣好笑道：「你果然沒有走啊！」

李治聽罷，面無表情，沉默好了一會兒，才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李治瞧了他一眼，道：「你說是為什麼？」

那太監真是受寵若驚啊！

「讓皇後來主持。」韓藝說著，又急忙道：「陛下，微臣絕非是陷害皇后，只不過微臣覺得，皇后始終是一個女人，也不需要向陛下一樣，顧慮甚多。最為主要的是，人們對於男人和女人的期待是不一樣的。如果最後成功了，後人都會說皇后一個女人做到如此，已經是非常不錯。但是陛下一直以來都是英明神武，文治武功已經超越很多人，你身上要是有一點瑕疵都會無限放大，說真的，想要從陛下你身上找到一點點瑕疵，可是非常難的。」

武媚娘笑道：「司空之意，我怎不明白，但是出海作戰，風險極高，我不是說我軍不是對方的敵手，只是這天有不測風雲，在海ｗww.hetｕbook•com.cｏｍ上就更是如此，一旦稍有不測，那不管將士們是否是自願去的，朝廷都會受到百姓的指責，讓商人自己招募勇士前去，我私以為是最穩妥的辦法。朝廷只要嚴格控制就可以，首先，打一個佛逝國也不需要千軍萬馬，其次，他們的武器都是朝廷給的，他們自己沒法生產武器，這不會危及到國家，打完之後，商人招募的那些勇士，自然就必須得解散。」

韓藝道：「不瞞陛下，臣以前還真不是很稀罕這名聲，臣認為活在當下才是最為重要的，是非功過就交給後人去評價，但是自從臣有了孩子之後，臣也有那麼一點點名利之心，臣希望臣的孩子能夠以臣為驕傲。」

張德勝嘿了一聲，道：「那小混蛋還敢跟尚書令抱怨，真是豈有此理。」

盧師卦點頭道：「我們得好好想想才行。」

李績也道：「皇后，此舉萬萬不可，如今亦非是戰亂之時，怎能輕易給他人募兵之權，而且……對方還是商人。」

韓藝嘿嘿笑著。

「微臣明白。」韓藝拱手一禮，又道：「另外還有一事，就是關於尚書令一事，陛下，咱們當初就說好的，危機過去之後，你就收回去，臣認為現在是時候了，臣也一直只管著戶部，其它五部，臣也沒有管。」

這真是語出嚇人啊！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韓藝前面那一番話，將侵略變成正義的，推廣世界上最強文化，多麼高大上啊！

「尚書令，洗洗手吧。」

「不瞞你說，我這一身本領，就是聊出來的。」韓藝呵呵一笑，又道：「不過張少監，我方才聽說，宮裡的下人都用不上馬桶。」

韓藝突然道：「陛下，這事說起來都很容易，但是做起來一定會遇到很多困難的，海外擴張，歷朝歷代可都沒有做過，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臣雖然是支持的，但是臣也認為，這事還得慎重考慮一下，大家再想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是沒有想到的。」

一出得兩儀殿，韓藝突然緊縮臀部，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上個茅房先。」

「你但說無妨。」李治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