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理佳02
「你沒有對不起我。」她說，「你對不起蘇釋，他不該死的。」
「嗯什麼？你有病啊？我叫你來你就來？我叫你追車你就追車？我叫你借錢你就借錢？」霍星上上下下看著他，「我又不是薛純茶，你這麼聽話幹什麼？我也不是什麼絕代美女。」
「好。」她心不在焉。
「我知道你每個月都要寄錢回家，這個月你把錢花了。」姜天然說，「但那些裙子、鞋子什麼的，都很可愛的。」
她並沒有看他，只是笑了笑，「是啊，那劊子手為什麼不用判刑呢？」
「每個人都有些事不想讓人知道，我不管你是怎麼知道的，反正老娘心裏很不爽，很不高興，可以了吧？」她沉下臉，「停車！我要下車！」
後座的男人聽得呆了一呆，姜天然並沒有覺得驚訝，「好。」
「我知道。」他保持那樣柔和的微笑，人保持一個表情久了看起來就有些傻，他就是微笑得獃獃的。
他和圖書仍然搖了搖頭，堅定卻平靜地說，「我不知道。」
這世界真的很荒謬。
他答應得如此溫和誠懇，連霍星自己都覺得奇怪了，她的注意力又回來了，瞪眼看著他，「好？我說的是一萬塊錢，不是一塊錢。」
那女人吃驚的看著她，身後警車的警笛已經隱約可聞，她只看了霍星一眼，很快翻過收費站旁的綠化帶，消失在高速公路旁的荒郊村落之中。
姜天然將車開出收費站，繞了個圈緩緩開回市區，「她為什麼要搶劫？」
她獃獃的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色，過了好一會兒，她說，「你借我一萬塊錢吧。」
但卻在原諒以後才發現，原來他根本沒有後悔，不但沒有後悔，他還把自己的罪給忘了。
如果他有後悔或者愧疚，她就會順理成章的原諒他。
姜天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不。
「沒有人有權利剝奪另外一個人的生命，不管那是什和*圖*書麼樣的人。」姜天然說這句話的時候，沒顯得有什麼特別的神情。
她躺在椅子上，突然有些心軟，又或者是真的被那句「我請你吃糖果」逗笑了，突然說，「姜惡魔，你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因為——」她仰躺著望著副駕駛座上的遮陽板，「是不是因為你心裏覺得對不起我？」
讓蘇釋無怨無悔的女人，絕對不會是她！
她呆了一呆，說不出的啼笑皆非，「老娘又不是小孩子，你調查我侵犯我的隱私請我吃糖果就算了嗎？」
她嘆了口氣，「我不會還的。」
「小星。」身後有人溫柔地說，「回去了。」
「老娘當然知道後面有車！姜惡魔你給我放手！老娘不給你借錢了！」霍星勃然大怒，「放手！」
「想吃什麼？」
「小星！」姜天然吃了一驚，伸出右手一把把她拉住，「別跳，後面有車。」
「嗯。」
她不敢證實那個讓蘇釋無怨無悔付出的和圖書「理佳」，就是逃走的這個女人。
蘇釋已經死了，她第一次相信原來明白所謂的真實、原來追求一個答案是如此可怕。
「我想借你錢。」姜天然柔聲說，「可以了吧？」
她相信絕對不會是她！
甚至她早就已經原諒了他。
他也沒再挽留她，獃獃的坐在車裡，坐了很久。
姜天然沉默了一會兒，「她……」後座的男人突然說，「天然，這件事不要再說了，我會處理好的。」姜天然嗯了一聲，對霍星彎眉微笑，「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後座的男人說，「是。」
後座的男人幾乎要點頭了，她簡直句句說到他心裏去了。
但她不敢。
她驀地坐直了起來，一股被人徹底看穿的涼意貫心而過，那種感覺就像突然間被人從臉上撕下了一層皮，又像是突然間變得無法在這個人面前保持平心靜氣，她一伸手打開了車門，在大馬路上就要跳下車走人。
「我想請你吃飯https://m.hetubook.com.com。」他很認真，雖然減了車速，卻是非常委屈的樣子。
「我請你吃糖果，別跳，我請你吃糖果。」姜天然一邊開車一邊很認真的說。
她覺得很好笑，他的樣子像根本忘了自己曾經殺人，也許是他曾經殺了太多人所以那些人命都虛無飄渺得留不下什麼痕迹了吧？看著他茫然的臉，她笑過了之後覺得很失望，她以為他有後悔……
她打開車門，直接下了車，一句話也沒再和姜天然說。
她點了點頭，仍然獃獃的看著佘華逃走的方向，姜天然將車轉個半圈，開到了她身邊。她無言的坐了進去，只聽姜天然說，「她是佘華吧？」
霍星抬眼看了一下後視鏡，坐在後座的男人臉色很蒼白，「我不知道。」
車緩緩的在信貿大廈門口停下，臉色沉重的年輕男人立刻下了車，霍星和姜天然的糾葛在他心裏遠遠沒有佘華的一根寒毛重要。霍星對這人的舉動完全不關心，她覺得很好ｍ.ｈeｔubooｋ•ｃｏｍ•cｏm笑，「除了你對不起我，你還有什麼理由對我這麼好？你又不是我媽。」
姜天然回程的車開得很穩，速度並不快，「佘華是M信息董事長的女兒。」霍星吃了一驚，隨後吐出一口長氣，「她果然不是理佳，她這麼有錢為什麼要搶劫呢？」
如果她追上去的話，很大可能是能抓住她的，沒有幾個人跑得過霍星。
霍星獃獃的看著她的背影，她沒有追她。
蘇釋不會為了她跳問仙湖、絕對不會為了保護這樣的女人留在圃元縣、如果他不留下來他就不會被抓、他不被抓他就不會死……
「你知道？你還知道什麼？」她重重的把自己摔進椅子里，有人對她太好，也有一種說不出怪異的感覺。
他呆住，他沒有想到霍星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姜天然果然是個惡魔！不管是辭職前還是辭職后，隱藏在那張雪白無辜的臉後面的都是見鬼的惡魔的嘴臉！
「我沒有調查你。」姜天然微微皺著眉，像是有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