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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子在鋪著灰色方磚的地面上「噠噠噠」翻滾跳躍著向前，蹦得很歡，然後一下撞在電線杆上，「嗒」一聲彈回來……

「恭喜恭喜，開業大吉，財源滾滾！」

「唰。」

一行十幾人拱著手走進了店裡，進門就說恭喜。

就是這情況。

按說是不該有人來道賀的，褚漣漪在臨州還沒有建立人脈，鄭忻峰和江澈也不過是學生仔，剛出校門。

這其實是供電量的問題。

江澈一樣親昵地道：「那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兒。」

江澈一時竟無言以對。

但問題她決定留下來了，而且找到了新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空調現在是賣方市場沒錯，但是要說鋪天蓋地地宣傳能讓「宜家」多賣出去多少，其實也不會。

直到江澈看到褚姐姐的椅子在動。

「代市長」坐一旁喝茶，不好開口直接問，但是看了看江澈，又回憶了一下褚漣漪的樣貌、打扮，估算年紀，猜測身份……他覺得大概心裡有數了。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整個開業儀式簡單而匆忙，江澈也沒有特意去搞什麼噱頭和廣告營銷，因為沒有意義。

另一個幫忙接：hetubook.com.com「沒準備就買台空調好了。對吧，江兄弟。」

他自己積極介紹，旁邊的人也奉承著，幫忙烘托。

褚漣漪匆忙先離開房間……

「才不是阿姨。」躺在浴缸里，褚少女認真替江澈全面檢查了一遍，「真的不是。」

他們自己就幫忙把話都說了，江澈笑笑就好，不必接這個茬。他現在要扮演的人物形象，是不能因為區區幾台空調動聲色的。

褚漣漪隔天和江澈再見面可以平靜微笑互道恭喜不奇怪，畢竟兩隻都是老狐狸，但是她能看到鄭忻峰不笑出來，江澈很佩服。

接下來幾年空調銷量會爆炸式增長，其實決定性的因素，是國家基礎建設的發展，供電能力的大幅提升。

這種目光，褚漣漪太熟悉了，禮貌點頭，說：「這邊請。」

「各位老闆怎麼還專程跑一趟。」江澈連忙起身，心說倒是忘了他們了，這事他作為幕後老闆別人不知道，但是「串標團」的人要猜到簡直太容易。

……

「難怪只在幕後啊，怕是單子都已經從姓蘇那家人那邊搞定了，開店不過是對外做個ｈｅtｕbｏｏｋ.cｏm.com樣子，名正言順些而已」，他們想著，「不能說破，但是該捧的場，還是要捧的。」

也不是購買力的問題，就算有購買力的個人不夠多，有購買力的「集體」很多……

這不是供應量的問題，供應方面江澈現在已經靠上古橋，有了出廠價供貨渠道。

其實故事如果按褚漣漪原來的計劃走，那發子彈中不中是一回事，但是人真的決定要一走了之了，豁出去就變得輕鬆，那份勇氣肯定還是有的。

某一瞬間，褚漣漪恍惚有種又回到當初的感覺，胸口鬱結，心情莫名的煩躁，但是努力壓抑著，她曾經習慣這樣壓抑。

「你說誰是阿姨？」

水澆到頭上，聞一下，是酒。

鄭忻峰等門關上，拿手臂磕了磕江澈，有些惆悵說：「看到沒？掉眼淚了，低頭偷偷拿手臂在抹。」

怕吵到鄰居，聲音壓得很低，但這聽力，未免也太好了。

畢竟有朦朧的情愫做鋪墊，而且江澈的基因這麼好。

為了搶時間倉促上陣，宜家需要改進和完善的地方太多了，今天的情況更是超出預估。

放了兩掛大鞭炮，鞭炮聲中兩道大ｈｅｔubｏｏk.cｏm.com紅條幅從樓頂直掛下來，然後是一組倉促請來的霹靂舞表演……鄭總今天自持身份，沒有親自下場。

宜家現在走的是零售路線，能賣的量差不多就在那裡。

幾名匆忙請來的臨時店員都有些茫然。

反過來，在這群人眼中，江澈當然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到底多不簡單，看看牛炳禮就知道了。

哪個店離得近，貨就從哪個店發。

「妹妹聽口音不像本地人啊，這是我名片，拿著吧，以後在臨州有事情，儘管找我，別的不說，在臨州……」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這群人連同他們介紹過來的朋友一口氣買下了42台空調，這些，再加上其他市民購買的……

從樓梯口出來，踢了顆石子，江澈自個兒嘀咕了一聲：「褚阿姨的少女心。」

還有一個問題，褚漣漪現在的打扮太像店員了，最多也就是店員里的頭，代市長見獵心喜，笑著親切道：「那個，請問你們江老闆在不在？」

有些哭笑不得地回到沙發上坐下來，「阿姨么？只是過了那個相信身體和一點溫情就能牽住一個男人的年紀而已啊……」

「歡迎，請hｔtps://m.ｈｅｔｕｂooｋ.cｏm.coｍ問你們是？」褚漣漪原本也在一旁接待顧客，此時一眼看出這群人的層次，不得不過來招呼。

褚漣漪的判斷力決定了，她能很快聽出來對方的能量確實不小。把名片接了，她盡量保持著禮貌，勉強應對著，不想給江澈惹麻煩添亂……

她把人帶到江澈面前就先行離開了，沒多說什麼。

關鍵鄭書記整個傻了。

江澈果斷假裝什麼都沒看到，沒聽到。

代市長愣一下，臉上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事情沒做太過，收了就好。

褚漣漪走到哪，代市長就跟到哪，找機會搭話，因為考慮江澈的背景，沒敢太勉強，但是孜孜不倦。

「妹妹……認識一下？」

鄭忻峰已經快瘋了，隔一會兒又進來向江澈彙報一次銷售情況，這次他說：「那個代市長一個人就買了5台，不過他一直跟著褚姐。」

「代市長」整個人怔了怔，目光在褚漣漪身上從頭到腳打量了幾個來回，經身後人提醒才回過神來。

褚漣漪看懂了，迎上去，自然無比地一手摟住江澈的腰，另一邊把下巴搭在江澈肩頭，小聲但是可以被聽見，她用有些撒嬌的語氣道：「我累了，都m.hetubook.com.com怪你。」

這時候真正要大規模提高銷量，廣告宣傳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唯一的解決辦法是去搞定那些企事業單位的採購單子……而單子出現的前提，是它們自己先搞定了供電局。

就這一下，樣貌、氣質、風情……太驚艷。

整個安裝團隊開始超負荷運轉，最超負荷的環節不在安裝上，在路上……偌大個臨州，那真就是騎著三輪車硬生生用腳蹬出來的。

還好江澈和褚漣漪提前準備了一手，另外兩個店面今天都沒有辦什麼開業儀式，雖然也開著，但是主要當倉庫用。

江澈和鄭忻峰走過來，褚漣漪回頭看他，江澈微笑遞給她一個眼神，「別怕……不需要。」

抬頭褚阿姨就俯身在二樓窗口，手裡還捏著個空杯子。

褚漣漪看著那道身影真的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自然地走著，然後消失在拐角。

一個說：「江兄弟不夠意思啊，開店都不通知一下，搞得我們一下……你看，什麼都來不及準備。」

開業日就這麼匆忙而來，能這麼快走完程序已經很不容易，店名也就此確定——用「宜家」賣電器，江澈自我感覺沒有任何違和感，而且很貼切，不打算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