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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麼都沒多想，江澈下車，關車門。

他好像聽到了身後車門上鎖的聲音……

「那怎麼辦？」

兩人都是一個態度，女人可以找，但是只找拿得起，放得下的，因為他們怕一旦真的結婚生子，歲月消磨，那份死也要回去的心，慢慢會淡了。

褚漣漪默默又開了二十幾分鐘，把車停下，偏頭看江澈一眼，眼神里有笑意，嘴角微彎說：「知道我過年有去處，一下感覺輕鬆了吧？」

……

鄭忻峰扭頭看一眼，轉回來問：「那是什麼聲音？」

路太難走了，一個小時左右，江澈終於在一個偏離主道路的小村子找到了一部電話。

「不過天快黑了，我聽說，這一帶晚上有狼……所以你得用跑的了。我記得你很能跑的。」

「一言難盡。」

「東窗事發？」

「沒說不用找？」

「給了，下車直接給了一百。」

城郊，田野和小樹林，夕陽開始下山。

江澈了解了，他之前就知道一件事。

「老江，你在哪？是這下面嗎？」他一邊划著打火機沿著石階往下摸，一邊喊。

鄭忻峰迷糊一下，「單身我懂，什麼叫單身狗。」

「沒，怎麼了？」

聽她這麼說，江澈心頭默默鬆了一口氣，「嗯，這樣挺好的。」

好不容易把東西都搬到了後車廂。上車，江澈整個癱軟在後座……

「說了那麼多，可是並不代表我心裏沒氣啊……所以，乖乖走回去吧，也就兩個來小時而已。」

不同於其他和江澈走得近的人，他們之和圖書間的相處是延續性的，期間剛好跨越了江澈的重生點，所以鄭書記的印象里有兩個江澈，一模一樣，又太多不一樣，這很讓人混亂。

「我要這個豬腿，往上，再往上……好，就從這裏切吧。」她在肉攤前對屠戶說。

跟鄭忻峰不一樣，陳有豎和秦河源幾乎絕對相信江澈。

兩人都懂，這看似不經意的舉動，背後代表的其實是仔細考量過後，信任的加深。

三墩辦喜酒的時候，江澈提過一次，讓他們也考慮一下，找個鍾意的姑娘，結婚生子，免得太飄零。

核對賬目，簽字。

應該是聽錯了……

所以褚漣漪幾乎肯定又要一個人過年了，這感覺肯定很糟糕，江澈有點束手無策。

「好了，先別說了。你先打個車過來接我，我被褚姐扔在荒郊野嶺了。」

田野樹林，夕陽西下，天快黑了。這一帶聽說有狼。

「哦，好。等我。」

「我就說我接個人還要回去啊。」鄭忻峰不服道：「還要怎麼說？」

這要是別人大概會顧及階層差距，有個高攀，不好意思什麼的，但是趙三墩的家人，完全不會。

「哦，你猜一會兒會不會突然跳出來一頭狼？」

「好。」江澈連忙跟上。

江澈收了，兩人告辭離開，出去買點年貨準備過年……就他們倆。

「這不是什麼大事，知道嗎？小澈。我不喜歡你變成這樣，瞻前顧後，糾結為難……我喜歡那個在盛海，沉穩果斷，目標明確，即便是面對我也應對自如的你和*圖*書。」

江澈沉思了一會兒，說：「謝謝。」

吃午飯，繼續。

「沒事。」

江澈說：「合理啊，姓劉，又是你老家那邊的姑娘，她不發飆才怪了。」

江澈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里，孤零零站在城郊小路上。

臨州的街道和市場，過年的氛圍中，江澈走在一身名牌的褚漣漪身後，大包小包的拎著，他猜測自己現在看起來一定很像是女老闆的跟班。

浴室老鄭又試著撥了一遍宜家和輝煌娛樂的辦公室電話，還是沒人接。

再一個打到宜家辦公室，沒人接。

他們從最初接觸江澈，就一直在慢慢習慣他突然會這個，突然會那個，好像幹什麼都能成，而且都很輕鬆——這一切從江澈帶著他們背包去找何老蔫的那個清晨，就開始了。

他們終有一天要重回西北，去拿回屬於他們的東西，時間也許要很久，他們需要成長和積攢的也都還很多。

「嗯。」

「是這，你不用下來。我上來。」江澈一邊回應，一邊迎上去。

鄭忻峰說：「我今天回去跟謝雨芬一提那事，你知道怎麼樣嗎？她就問了我一個問題，姑娘姓什麼。我說姓劉，boom，她直接就炸了，歇斯底里，把我趕出來了。」

……

先打一個給老媽店裡報平安，找晚歸的借口。

江澈說：「如果沒聽錯，應該是車子啟動的聲音……吶，你看，尾燈，開走了他媽的……你到底怎麼跟司機說的？」

「我挺喜歡他們一家人的，都沒心眼，相處起來和-圖-書很輕鬆，家裡也熱鬧。」褚漣漪一邊開車拐上小路，一邊繼續說：「三墩那邊擺喜酒我不是沒去嘛，他帶媳婦兒回來過年之前，家裡人就來跑跟我說了好幾次了，說讓我過去一起過年。我想著這會兒秦河源和陳有豎回來了，我也沒離臨州，就答應了。」

「姐，咱們這是去哪啊？」

褚漣漪拿著大哥大，有些尷尬地又看他一眼，說：「那個，你能先下車，迴避一下嗎？」

「我不是跑得比你快嘛。」

中秋的時候，褚漣漪和秦河源、陳有豎幾個被邀請到三墩鄉下家裡一起過節。三墩娘知道褚漣漪一個人，沒有家，當真就讓三墩下跪認了這個姐姐。

鄭忻峰說：「我這叫仗義。」

江澈沒顧上思考她自己的在哪，直接遞了過去。

「走吧，陪我去買點年貨。」差不多下午四點來鍾，褚漣漪把頭髮攏在腦後，從辦公桌後面起身，非常自然說。

「回頭吧，好像是剛剛的岔路走錯了。」

碰面的時候，兩個人都在河堤下。

他轉身，車子已經啟動了。

「澈哥，那你幫我們也買一點那個股票？」兩人把獎金紅包擱回在桌上。

到今天，江澈和褚漣漪、鄭忻峰之間的這種對話可以不遮不掩地呈現在他們面前。

「這孫子……那現在怎麼辦？叫誰來救我們？」鄭忻峰舉了舉他的大哥大，說：「要不找你爸？」

褚漣漪微笑點頭，看著他的眼睛，說：「對了，我打個電話，你大哥大給我用下。」

「庫庫庫……污~」

「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啊，那你說我應該怪誰？」鄭忻峰說完想了想，說：「算了，反正你也這麼慘了。對了，你為什麼會這麼慘，被褚姐特意騙出來丟在路上？她以前對你多好。」

「這都沒事？狼啊！」

江澈：「……司機怕回去還要找錢，乾脆自己跑了。」

原來他想的，她都知道，江澈尷尬一下。

「哦，忘了跟你說了，我今年去三墩鄉下家裡過年。」褚漣漪平淡說。

走啊，走啊。

奇怪的聲音從路面上傳來。

褚漣漪買的東西太雜，太多了，這架勢看起來哪裡像一個人過年？根本就是人丁興旺的一大家子。

江澈等了三十多分鐘，終於，鄭忻峰和計程車沒找錯路。

辦公室里就剩了江澈和褚漣漪兩人，還有一層很難言說的無形隔閡。

鄭忻峰相信江澈永遠是他的兄弟——除此之外，免談。

「這麼慘？哈哈。」鄭忻峰突然就平衡了，先開心了一陣，才問：「那你現在在哪？」

「我？我剛還想找你呢，打你大哥大沒人接，現在一個人在外面晃蕩，有家不能回。我跟你說，我今天中午回家……」鄭忻峰哀怨地在電話里開始絮叨。

「好像是，我不認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澈說：「都說叫你別下來了，擱上面喊，我就聽得到。」

江澈站後頭看著，這哪是豬腿啊，這根本就是去頭以後四分之一頭豬。

江澈搖頭，堅決說：「不行。」

先前，耿直勇猛的趙三墩被江澈安排給褚漣漪當保鏢，因為個性直接，辦事也盡心和圖書盡責，兩人相處得如同姐弟。三墩一早省了姓，直接叫褚漣漪，姐。

「你在哪？」電話打通，江澈直接問。

褚漣漪把車開出去，走了三四十分鐘，江澈回過神來，坐起來往車窗外看了一眼。

他們不會是合謀的吧？江澈無奈，只得打了鄭忻峰的大哥大。

「我現在在這個村子，計程車估計上不來」，江澈朝遠處看了看，描述了一下方位，然後說，「我就坐河邊養鴨棚旁邊等你，你到了喊下我。」

「唔，差不多吧。」江澈想了想說：「我猜，我現在很可能已經是一條單身狗了。」

「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叫」，江澈說，「總之那是一種很可憐的動物。」

「乾脆咱們走回去吧。」

江澈想了想問：「你給錢了嗎？」

褚漣漪喊完。神清氣爽地揮手，坐回車裡。

他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褚漣漪過年怎麼辦。去年，兩個人還陌生，卻因緣際會一起過了一個除夕，而今年，江澈不可能還不回家陪爸媽……

她真的就這麼開走了。

不是回她家的路，這都出城了……

還有，「傷害」已經太多了……也就是鄭書記天賦異稟，大心臟加上腦迴路神奇，換個敏感脆弱點的，怕是早已經錯亂。

「老江你猜我們是不是迷路了？這走大半天了，怎麼看不見城裡發光啊？」

走啊，走啊。

開出三四十米后，褚漣漪停車，下車，站在路上，夕陽的餘暉里。她的笑容看起來很得意，兜手大聲喊道：

再一個打到輝煌娛樂的辦公室，還是沒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