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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爸說：「怎麼問啊，沒法問，小三那孩子不吭聲，其他都問不出來。」

江媽和唐玥之間太熟悉了，早已經沒太多客套。褚漣漪看了一眼，有些羡慕，剛剛介紹的時候，她連稱呼都找不著，只好乾說一句：「你好。」

鄭忻峰對著電話吼道。

江媽「哦」一聲，沉默一下，拿著鍋鏟到廚房門口偷摸再看一眼。

「那就好。」江爸最擔心的人就是他，他這身板一看就很能喝，其次唐連招，因為喝過一回，江爸知道他的量，中上。

這半年多在療養院他改了很多壞習慣，身體也好了許多，只是這煙斗，偶爾護理人員沒注意，還是會偷摸拿起來一下。回家就沒顧忌了，在家裡除了那個不在家的長孫偶爾敢說一下，沒人敢管他。

這就沒法往下問了，本來還想倚老賣老，問你跟我家澈兒是怎麼認識的，什麼關係呢。

除此之外，唐玥根本不能算數，褚老闆是最終目標……

開吃，開喝。

有很多話，也就他來問比較合適。

江老頭一下心軟了，嘆了口氣。

電話里，母子倆突然都沉默了一會兒。

他們都有些緊張。

……

「哦，那我先給爺爺打個電話。」

「……那你兒子呢？」

這棟帶院子的三層樓房唐玥前後來過許多次，和_圖_書熟門熟路，除她之外，褚漣漪、唐連招、趙三墩三個都是第一次來。

三墩好不容易從看過的武俠電視劇里借過來一個叫法，數了數，還是不確定對不對，頭都快炸了。

江媽站在灶台前，哼著歌，炒著菜。

突然一下好驚慌。

客廳里還剩下5個人。

江媽終於驚了，「真的？」

「所以，這要叫什麼呢？」

但是現在問題就出在問候上，他想問：「老大的老大的老爸的老爸叫什麼？」

「怎麼樣？」江爸問：「你看著覺得年紀有多大？」

「我兒子怎麼了？」江媽說：「我兒子有本事，我高興不就行了？」

三墩老實點了點頭。

「菜焦了。」

江爸連忙問：「怎麼了？」

江爸兩眼不對焦，晃腦袋說：「你快去把澈兒二叔和小叔叫來，爸，已經倒了……我也暈了。」

「……媽，我能跟我爸聊兩句嗎？」

可惜她不是。

「哦……皇城根下的人啊。」江老頭點頭，跟兒子對視一眼，轉回來問：「那家裡人，現在都還在燕京吧？做的哪一行？」

他和鄭忻峰一起，簽了和順風的協議，坐車在回深城的路上。

「我家裡燕京。」褚漣漪說。

「那小峰先前不是說，那邊有個黑心的，給他一腳踢出來了嘛m.hetubook.com.com，我氣不過。哎喲，我現在這難過的。我的錢啊。」江媽哀嘆上了，跟著突然驚覺：「黑心的就是你啊？」

江媽在裡間挨著的廚房燒菜，在客廳坐著，可以聽到菜下鍋，唰的一聲，跟著油鍋哧啪啦響，香氣飄散出來。

她內心其實已經有點崩了，事情只能這麼解讀。

褚漣漪沒聽見，當然，聽見了除了高興一下，實際也沒用。今天如果她真的是26、27，她就不會是這副樣子，她會沉穩而開朗，會聰明地處事應對，會討巧討歡心……

「哦。」

這時候唐玥洗好了菜出來，江爸見反正打不開局面，後腳跟就進了廚房。

「嗯，好。謝謝。」褚漣漪舉杯。

這個號碼，還有我有大哥大這件事，老媽是怎麼知道的？還有，她剛剛叫我什麼，小江老闆？

「你這心是真大。」江爸苦笑一下，說：「你就不擔心啊？」

其實，這是江媽剛才想到的，她想忍，沒忍住。

信號不是太穩定，江澈勉強聽清，說：「嗯，我就是，你是哪位？」

「不知道，只是我覺得像。要不你說堂堂宜家大老闆，跟咱又不認識，一來她憑什麼幫咱家，二來，你看她，是不是有點慌？」

倒不是說他完全不能喝，只是江爸，和-圖-書甚至人生已歷六十載的江老頭，都沒見過有人喝酒是這麼灌自己的。因為他們以前也沒去過三墩家……不認識他爺爺奶奶，爸爸媽媽。

「……這，唉。不容易。」

「對，就是他，阿姨。」

「謝謝。」褚漣漪舉杯。

所以，剛剛她說：我兒子有本事；現在她說：你兒子吃軟飯。

江澈終於回到城市了。

江澈：「我，我學校還要上課呢。等放假吧？」

「……」

他不說話，江爸是最鬱悶的，因為這個小三明顯最好套話，另外兩個，唐連招一直在耍賴皮裝傻，褚漣漪因為是宜家老闆，恩人，又不好逼問。

「別想搬救兵，沒人能救得了你這回。而且你爺爺也倒了。」江媽說：「別廢話，明天早上的飛機，你不回來，你，我……我就不吃飯了。我說真的啊。」

「你給我滾回來。」電話那頭，江媽說。

「小三，三墩……」江爸拿了四瓶茅台，放在桌上，說：「會喝酒吧？」

只好先隨便聊點家常了。

「誒喲。」江媽突然驚呼一聲。

江媽手裡拿著鏟子，扭頭說：「行，那你把盆裡頭菜洗一下。」

趙三墩很糾結，他剛才路上接到的指示是：除了問候，不許說話。

「你爸醉倒了。」

江媽想了想，點頭，「那你打聽啊和-圖-書，問啊。」

這一波看起來很輕鬆啊……

「我擔心啥？」江媽把紅燒肉出鍋，拿一個盤子盛著，一個盤子蓋上，輕鬆說：「家裡欠的錢么？那個我信你，不愁。」

「怎麼辦啊？」他有些慌亂說，「兔崽子電話也打不通，還有小峰那孩子，這回也一樣找不著。」

「那我老頭子也敬小褚一個。」這稱呼是剛剛改的，江老頭端起來，也是個滿杯。

「哎喲喂。」中了，江媽突然難過起來說：「你早說啊，你，你個兔崽子，你媽我最近成天在外頭說宜家壞話，你知道嗎？」

一杯喝完。

臨近午飯時間，江家。

「褚老闆，我敬你。」江爸笑著說。

「爸媽原先大學里教書，不過十年那會兒，先後故去了。」褚漣漪像個乖學生，認真回答說：「只剩了幾個遠親在，不過現在也都沒怎麼聯絡。」

過了一會兒，江爸腳步踉蹌走進廚房，拉住江媽，舌頭打結說：「你，別忙活了。」

「阿姨煎魚呢？有什麼活我能幫忙？」唐玥站門口探頭問道。

「欸，我說，你真有宜家的股份啊？」江媽突然換了很「市儈」的語氣。

過沒多久，唐連招也倒了，比預料中發揮差不少。

「嗯，有……有一點？」江澈試探著回應。

那些對她來說，都不難，保證https://m.hetubook.com.com能讓江澈爸媽喜歡。

「喂？」

「我是你媽。」

畢竟是這麼大的事，江老頭今天回來了，叼著竹煙斗沒點，笑眯眯坐在那裡，很和善的樣子。

不到十分鐘，三墩倒了。

「暈了，這麼快啊？」還在準備加菜的江媽欣喜道。

江媽翻炒著鍋里的菜，背身突然說：「欸，你兒子，你那個江澈……他不會是外面他們說的那種，吃軟飯的吧？」

「……」江爸要不是大老爺們，他就要跺腳了，走到老婆身邊，江爸面色尷尬低聲耳語了幾句，這樣，這樣。

江媽想了想：「要不，中午喝酒吧？你和爸兩個，給他們灌暈了，好問話。」

江爸想了想，點頭，只能這麼辦了。

「喂，請問小江老闆在嗎？」

「太上老大嗎？」

「……」

江爸的思路被帶走了……

「對了，還沒問褚老闆哪裡人？」江老頭客氣問道。

「年紀……我看……」江媽又偷看了一眼，「27？26？」

他的好幾天沒有過動靜的大哥大響了。

吼完還嘀咕：炸了，終於炸了，哎喲我怎麼就那麼興奮呢？

「請假唄，反正你都請了，乾脆再請兩天，江老闆不是能耐嗎？這點事，肯定不在話下。還有，機票錢，不用我給你匯了吧？」

一股涼氣從后脊樑一直往上。

「呃，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