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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純真年代

作者:人間武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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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白銀 第四百零五章 戰爭一觸即發

第五卷 白銀

第四百零五章 戰爭一觸即發

「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個意思了。」隔一會兒,他說:「那糊塗蛋,當官當傻了吧他?……我不是罵你爺爺,呃,我就是罵了。」
「不用了。」他說。
「哦,那……」
另一邊,林堂堂站在酒店門口,好不容易等到一個認識的茶寮人,著急上前問:「我姐夫……福嗚,我在學飛機……那個,江澈在嗎?」
「都不是……就是一個綽號,江澈坑他逗他玩,然後叫開的。」
「嗯……」林俞靜仔細想了想說:「他家裡是辦服裝廠的,好像挺大一個。還有,他今天說鄭書記還準備在深城辦一個乳業公司,就是做牛奶的……」
至於社會階層,在她的概念中,這東西目前還是不存在的。
「嗯?」
「哦,二嫂剛接了一個電話出去了。」小嬸嬸想了想說:「好像是你外婆那頭的一個表姐打來的,事情還挺急。這不你爸他們幾個也不在,你媽就自己去了,這都去了有一會兒了。」
林俞靜怔怔地搖頭,「不好。」
「就像祝英台那樣,祝英台你知道吧,爺爺?」
「除了宜家,還有別的么?」林存民繼續問道。
林存民不一樣,他的眼界和閱歷讓他沒辦法不去思考太多。
「那是為什麼啊?」
「靜兒啊。」
「原本,我還想著現在見面是不是太早了些。」江老頭站起來,有些氣憤地嘀咕著說:「合著我這回不去給他掰正啰,還不行了?!」
林老頭怔一下,「……啊?」
「什麼書記,市級,還是省級?」他慎重問,內心的判斷,縣級肯定不夠。
江老頭指尖在桌上輕磕,同時在腦海里快速捋著事情https://m.hetubook•com•com脈絡。
身在90年代初,並沒有那麼多婚戀觀念通過種種渠道潛移默化地灌輸,本身也沒有人刻意教導,林俞靜這方面的想法,其實一直都偏單純。
罵了?林堂堂一下有些心累,有種當了叛徒的感覺,還有一種好像要挨揍的預感。
看著寶貝孫女,林存民猶豫了一下,緩緩說:「如果爺爺說,想讓你和江澈分開,你覺得可以做到嗎?」
外婆那頭的表姐只有一個張雨清,事情挺急嗎?林俞靜是知道大姨和表姐現在的情況的,抽了抽鼻子,有些擔心說:
「……」事情來得這麼突然,林俞靜整個人怔住一下,抬頭看著爺爺,困惑的同時有些難過,問:「為什麼呀?爺爺。」
「他又哪裡做錯了嗎?還是宜家怎麼了?我跟你說爺爺,那個顧爺爺的孫女婿,他不可能跟江澈是同學的,江澈是越江人啊,他在這邊也沒有認識很多人……」
「所以堂堂說的,是真的?」
之前,他以為江澈的「高」和不尋常,只在茶寮,而茶寮的奇迹,還可以用運氣加上智慧和能力去解釋;現在突然多出來了一個據說在全國已經有接近20家連鎖的宜家家電,而且從時間上判斷,宜家很可能還在茶寮之前……
「那她有說去哪兒了嗎?」
「欸你……」兩位嬸嬸追出來幾步,喊:「讓堂堂陪你去啊,這都天黑了,堂堂,堂堂……欸,堂堂呢?死小子又野哪裡去了?」
林存民沒出聲。
「嗯。」
「嗯。」
茶寮的日子也許就算是艱苦的了,她能適應,也能接和-圖-書受。
「……當然是一個人啊,我問的是他的級別,他不是書記嗎?省高官,還是市高官啊?」老頭子有些著急了,南關的書記不姓鄭,越江的姓什麼來著?臨州的?深城的?
「……啊?」這還沒嫁呢,改嫁都出來了,江老頭也是被嚇了一跳。
「篤篤篤。」
聽起來不像是孩子在亂說,江老頭想了想,招呼說:「來,堂堂,咱們到裡頭坐下,你跟爺爺慢慢說。」
林俞靜想說那是一個很奇怪很有趣的人,但是她的話再次被打斷了。
「呃……是一個人。」
「靜兒你先別……」
林老頭虛弱地擺了擺手。
一旁的林俞靜已經回到了剛剛的話題,繼續一邊想,一邊說:「對了,他好像還有一個輝煌公司,開遊戲廳的,就咱們這也有,堂堂很愛去的那種,呃,其他,我也不知道了,要不要我打電話問問他?」
「那就是真的,怎麼了呀,爺爺?」
「好像是。」
……
……
林堂堂猶豫了一下,慎重點頭,小聲說道:「我爺爺要逼我姐改嫁。」
很明顯,爺爺是認真的,林俞靜無措之下開始眼眶泛紅,著急問道。
所以,不知「窮」的林同學,某種程度上其實也並不了解江澈的「富」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概念,她就覺得好厲害啊,那麼多錢,然後僅此而已,並不會因此想到別墅、遊艇、名牌……就更別說攀比、炫耀,還什麼生活狀態了。
「江澈不適合你。他家,也不適合咱們家。」林存民沒有做太多的解釋,因為他不確定孫女能不能聽懂,「總之,靜兒啊,你要是能做到,咱們趁現在還來得hetubook•com•com及,早點分了好走出來,好不好?」
打從下午回家開始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林俞靜,困惑地看著眼前顯然有些過於慎重的爺爺,神情不是很理解。
「……」有很多年了,林老頭第一次感覺腦子有點亂,書記還能是這樣的嗎?線索好像又斷了。
爺爺走了,林俞靜孤單的站在院子里,其實當爺爺說到「傷害」的時候,她就已經大概聽懂了一些……
「真的,他們在院子里聊天,我爺爺說要讓靜靜姐跟姐夫分開,靜靜姐都哭了。他以為沒人聽到……」林堂堂不合時宜的得意了一下,說:「其實我就躲旁邊呢。」
看不了孫女的眼淚,林存民狠狠心轉過身,說:「你先好好想想吧,有什麼想不通的,就來找爺爺說。」
「怎麼了?」正好飯後遛彎回來的江爺爺經過,看見了,順手攬住了林堂堂,笑著問:「你找江澈有事啊?」
「嗯,有急事,我來報信的,他在嗎?」下午時候就知道這個爺爺最好了,而且還知道他是自己人,林堂堂沒有隱瞞說。
「不是,說起來他其實沒錯,反而讓爺爺很佩服。」林存民的但是還在嘴裏。
「好像,好像……」感覺就在嘴邊,但是小嬸嬸好像來,好像去,就是想不起來,轉向不遠處正刷鍋的大嬸嬸問:「大嫂,你記得嗎?剛二嫂交代過的,她去的那個叫什麼酒店來著?」
「鄭書記?」林存民打斷了孫女的話,他覺得自己終於捕捉到了所有問題中最關鍵的一個點,那孩子的背景,終於要被揭開了。
她不知道,其實她說了沒準會好些。
關於臭棋簍子和_圖_書的事,林俞靜相信沒這麼嚴重,爺爺也沒這麼小氣。現在,因為爺爺是聽完宜家的事情后突然態度轉變的,她只能順著往下猜。
林老頭嘆了口氣,「爺爺是擔心你適應不了,將來會受傷害,明白嗎?你這孩子,被我們寵得太笨了,爺爺也一直希望你能夠就這麼簡單下去。」
「爺爺,我做不到。」
事情似乎越來越不簡單了,人也是。
「真的呀,鄭書記不是哪個級別的書記,他就是江澈最好的一個朋友,本名叫做鄭忻峰,跟江澈一樣大。」林俞靜說:「他們是中專同學,後來又一起做生意。很鐵,但是又總是互相坑……對了,他們喜歡說坑,就是坑人的意思。」
「哦,知道了。」酒店很有名,林俞靜知道,連忙點頭說:「那我去看看。」
「別好像。」林存民面色略嫌嚴肅說。
她曾經疼過,所以知道,只是她依然更願意相信江澈,也相信自己,還有相信兩個人過去的時光,從茶寮的故事到盛海的詩,再到慶州和深城。
「我媽媽呢?」
而且她從小被保護得很好。從生活上來說,林姑娘從沒有過太大的奢侈,同時也沒有經歷過太大的困窘,一直就那麼,平實而不缺乏地過著。
她的語氣不是強硬的反抗,而是夾著哽咽的不易察覺的哀求。
一老一小在酒店大堂找了地方坐下,林堂堂把他還能回憶起來的內容,一五一十都跟江老頭說了。
這天晚飯過後,趁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林存民把孫女喊到院里,避開其他人,提起下午林堂堂說的事情,私下詢問。
當然,同時也有著一批又一批的人,或因為敏銳,或和_圖_書因為巧合,早一步,甚至早了好幾步,就已經開始認知時代的變化,自覺或不自覺地接受了新的觀念。
就是這樣一種相對平均或者說死水一潭的狀態,再加上資訊總體不夠發達,主流媒體對金錢觀的宣傳也還偏向于保守謹慎等原因,讓一部分人依然保持著一種可愛,同時到後來回頭看也許也可悲的「單純」。
說完一溜煙出了門。
至於那段為了江澈能來盛海看自己,能在室友面前不窘迫而辛苦存錢的時光,她也只覺得甜,從沒覺出酸苦來。
「新世紀大酒店。」大嬸嬸脫口而出,看向林俞靜說:「就你舅爺爺過六十大壽,咱家請吃過一桌,很貴那兒。」
說完,老頭搖頭朝屋裡走去。
林俞靜紅著眼眶,找了一圈沒找到媽媽,只好問兩個嬸嬸。
「他出去了啊。」江老頭笑眯眯說:「要不你跟我說?」
其實他本身的態度也不能說十分堅決,只是事情超出掌控實在太多了,而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把這個家的舵把得很穩……一個完全超出掌控和理解的江澈,讓他很不安。
90年代初期,在這個國家的很大一部分地方,尤其是落後地區,超過90%的農民依然只依靠土地收成度日,周邊人群之間貧富差距不大;大量的城市居民也都還沒有及時從工資固定,福利平均的狀態中走出來,工人地位高,不低於公務員,人們普遍覺得商品房這東西簡直可笑……國家會分的東西,蓋了要賣給誰?
解釋了一句,林俞靜猶豫了一下,覺得氣功和神劍御雷真訣口訣的事,還是暫時不說好了。
於是,老人心頭本就有的那份擔心,又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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