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偉業製藥（一）
然而……
「這案子我接手了，其他任何人不準插手。」他步速穩定地朝前走去，沒有回答，反而不容置疑地說道。鄭局在他後面跟著，完全不像上司對下屬的樣子，反而仔細聆聽，不停點頭。
陳副隊差點沒張口就罵出來，他脾氣本就火爆。聽到這句話牙齒都氣的發緊。
刑偵組誰都能忍得下這口氣，他忍不下！
三大禁曲之一……還真是搭配自己風格。
眼看到手的組長位置沒了，他沒鄭局的手段，同樣年齡，他熬白了頭才看到組長的曙光，還沒等幻想，忽然殺下來個空降兵！
卧槽尼瑪！
「給句話？可以。」鄭局冷冰冰地笑了笑，行啊，聽不出弦外之音，活該別人空投你！隨後，看著陳副隊，一字一句地說：「我，再，說，一，次。」
如何不氣？如何不惱？
在他的眼睛里，世界的構成遠比普通人更加多元。他能看到太多太多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同樣，那些東西，照樣能感應到他。
隨便丟個空降兵下來！就讓老子配合他！？下面還是個連環殺人案！配個你媽個X！
特大連環殺人案啊……聽說省里都重視，這種機會，你一個三無人員空降下來，咱們的肉得分一分吧？
別以為他沒聽清楚……
「老鄭，你啥意思？」憋著一股氣，陳副隊瞪著眼睛看著對方，咬著牙道：「怎麼？這麼多年你還信不過我？前年的銀行搶劫誰辦的？上前年兩個流竄殺人犯誰抓的？怎麼？來個空降兵hetubook.com.com就讓他主事？你逗我？！他會辦案？！」
和自己熟悉多年的鄭局一句話不對一句話！這是在提醒自己……對方後台大？
徐陽逸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一步。」
鄭局根本沒有理他的威脅，揚長而去。
朝車頂噴出一口青藍色的煙霧，雲煙霧繚下他閉上了眼睛：「看樣子，還是得找一些『土著』問問了……希望他們配合吧……」
徐陽逸眯了眯眼，沒有回答對方。
不會……你就該哪呆哪獃著去！
說完，他拂袖就走。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在他們身後：「鄭局，等一下！等一下！」
說不得……
今兒這是怎麼了？吹的什麼鳥風？
徐陽逸悠然坐上了自己的四個圈，忽然笑了。
「有問題？」徐陽逸轉頭看著他。
陳副隊的辦案能力他相信，但是這案子，他能辦？他敢辦？
「聽到了不！」陳副隊深吸了一口氣：「鄭局！抱歉，我急了點，但是這案子，省里都關注！你信他還是信我！」
陳副隊路過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的徐陽逸身邊，用眼刀將對方凌遲了整整一千遍。
開他媽的什麼玩笑！
徐陽逸嘴角微翹，這句話與其是說給鄭局聽的，不如說是敲山震虎。你要下來鍍金，行，沒問題，但是總不能讓老子白乾吧？功勞要分大小吧？你鍍金過段時間走了，還不是老子接你位子！你一個嘴上無、毛的小屁孩懂什麼辦案？讓你做
和圖書主這個案子找得著兇手才見了活鬼！看不見的死神，橫貫成百上千米……從這個城市某一個地方衝上他的防彈玻璃，將一切都化為粉碎！
鄭局眉目低垂，心中已經將對方罵了個半死！
發什麼瘋！瞎抽什麼風！
天道的人是市裡請過來的！嘴都不拉緊就上來添亂！還嫌自己不夠亂？！
燈塔，就是它照亮了人，人也看到了它。他來到市政府的那一刻，他和對方，就彼此成為了另一方的燈塔。兩天後，對方終於忍不住先動了手。
怎麼配合？如何配合？這小屁孩一臉稚嫩見沒見過現場？不把全刑偵組配合到下面去？
這棟大樓很普通，非常普通，如果忽視它頭頂的那隻巨大的蛤蟆的話。
「好……好！」陳副隊瞪了他背影半天，轉頭就走：「愛誰做誰做！老子不幹了！」
哪個王八蛋的私生子！
如非必要，他絕對不願意親自去見識一下M檔案中，那些真正的MONSTER是什麼樣的。
「可以！」鄭局立刻答應了下來，心都放下去一大半。
自己讓他去就是害了他！
「Smellingthefragranceofblood，Ifindrequiemhall嗅著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Arun—downscene，thespecterofdebaucherysinging，一片破敗景象，幽靈放、盪歌唱……」徐陽逸打開了車上的音響設備和-圖-書，震撼人心的鼓點密集響起，他笑了笑：「懺魂曲啊……」
空降兵不說了……居然後台大到讓一市的公安局長替他說話！大到讓自己聽這個小屁孩的調遣？！
陳副隊剛停下來，聽到這句話差點把唾沫都嗆到了鼻子里！
老子在公安局幹了幾十年，聽這種嘴上無、毛的剛畢業人士調遣？
「第三，關於這個案子的人員調度權，其他人決不能插手。」
「這個特大案件，徐隊全權負責！老陳，你按照他說的做！否則別怪我不顧老相識的面子！」
「鄭局，就是關於下個案子的！」暴怒，容易讓人喪失理智。怒火攻心的陳副隊根本不看徐陽逸，更沒看到鄭局眼中玩味的目光，咬牙道：「我也算是局子里的老人了不是？老鄭！咱們當時是從一個學校出來的！這案子，怎麼接？誰做主？你到底給個說法行不行！」
這真的是那個自己的老相識鄭局？
「誰他媽的私生子？跑來這裏鍍金，鍍金的規矩都不知道！瞎糊弄個球！」
就像黑夜中的燈塔，旅人看見了燈塔，燈塔也照亮了旅人。
「我不會。」沒想到，話音剛落，徐陽逸淡笑的聲音就飄了過來。悠閑地好像剛喝完一杯下午茶。
「第二，組織一個絕對可靠的火力隊伍。三天內，準備行動。」
美妙的誤會，就這麼產生了。鄭局有的事情根本不敢說，陳副隊這個二愣子只知道自己的位置沒了，現在還要聽一個小屁孩的調遣？
幾句話就像幾棍悶棍，和-圖-書打的鄭局長暈頭轉向，意味深長地拉著陳副隊的手，勉強笑道：「老陳……咱們都是老熟人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
他站了起來，推門往外走。鄭局立刻追出來追問道：「小徐……小徐！這件案子呢！這件案子怎麼辦！他，他們怎麼會找到我？當，當年我上任的時候沒聽說有這種先例！」
每一件群眾問「為什麼」的新聞身後……太多太多藏著一些不能說，不可說的秘密。
這讓他幹了幾十年的老人如何忍得下去！
鄭局眉頭頓時緊鎖。
他完全沒想過鄭局這麼不顧大局！更沒想過對方直接駁斥了他！
沉默，只剩下皮鞋敲擊在地面上清脆的「殼殼」聲，一路無話，走到了公安局門口，徐陽逸轉頭抬了抬眉，含蓄地說：「鄭局，還有事？」
「沒問題。」
「這個……」鄭局沉吟了，這等於剝了他公安局局長一把手對於這件特大案件的所有權利。而且是明擺著告訴他，我要奪你的權利，還是要他自己親口答應！
陳副隊小跑著追了過來，徐陽逸皺了皺眉，抬腿要走。陳副隊已經喊了出來：「徐隊，也麻煩等一下！」
「我是不懂辦案……」他打開一瓶飲料，隨意地笑道：「但是……我拳頭足夠大……」
為了壓下這些東西，政府做了多少努力？那些金錢精力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他現在極為不想徐陽逸離開，想起剛才的場景，他就心有餘悸。
這案子……呵呵，還真不能信你！
這句話，和-圖-書更氣的陳副隊眼睛都有些泛白。
「鄭局，你倒給句話啊！」
這是燈塔效應……而且，這隻妖不知道是信心膨脹還是瘋了，竟然敢對自己動手。
「有事？」他的眼角不動聲色地掃過徐陽逸，立刻補道：「有什麼事，先通知徐隊，由他上報。你只要全力配合他就好。」
嘴唇嘟囔了一句什麼，擦身而過。徐陽逸嘴角微翹。
陳副隊整個人都愣了愣。
那種壓力，無形的壓力，讓他非常拘束，直到現在，才回復了一市保安之長的威嚴。
這是中央的官三代？能擺平一個市的輿論？
徐陽逸忽然停下了腳步，深深看著對方：「包括你。」
每個市裡的M檔案，以及涉及M檔案的所有人員，透露出去，他根本不敢想後果如何。
隨著幽靈般飄蕩的懺魂曲，一個小時后，車停在了一棟大樓門口。
「沒，沒事！」鄭局長老臉一紅，他滿心以為對方還有什麼要求。這孩子怎麼回事？沒事兒了不知道說一聲嗎？
「老陳。」面對陳副隊，鄭局總算心情舒緩了很多。剛才和徐陽逸的對話，他不自覺就把自己放在了低位，根本不管對方是一個二十齣頭，按照年齡還應該讀大學的年輕人。
不說結果是怎麼樣，這句話鄭局就在提醒他了！
鄭局長一直跟在他身後。
「不……沒有問題！」輕飄飄的話語，卻讓鄭局心頭一寒，咬了咬牙立刻回答：「這件案子……我不插手！警察系統，武警系統隨你調動！如果還需要部隊系統……我去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