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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不能繼續妥協，文藝需要一股新風」——《人民文藝》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在座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嘆一口氣。

筱思遠當時確實有計劃站出來的，也有人採訪他。但那時候歐若海那幫人，全都是編劇組的組員，都是他的同仁，好些老友也都讓他不要摻和，免得惹一身騷，他才什麼都沒說。

如摩詰所說，《死水》引發的波瀾，大部分人都坐不住了。主管部門也好，行業協會也好，知名編劇也好，要是這會兒任其發展，那不是等於默認編劇行當，甚至是電視劇行當，它就是一潭死水，還是絕望到沒救，要讓給惡來開墾的么？

摩詰嘖聲：「這首《死水》，要是往前推個七八十年，百來年，那就是一聲號角啊，一溝絕望的死水，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他就那麼悲憤？」

「哈哈，現在，估計那些不說話的人是坐不住了吧？」

摩詰難得到京城來，不過今年是沒辦法hｔtｐs://ｗwｗ•hetuｂｏｏｋ•com.ｃｏm的，他是本屆青藝賽詩歌組組長，組委會評委。去年林海文憑藉《謳歌》大殺四方，拿下了不少現代詩歌類的獎項，今年則更多是《明月照大江》的古詩詞了。

最後亮相的是文化部文化市場司，在接受《人民日報》新媒體記者採訪時，表態稱將專項治理編劇行業的不正之風，力求肅清行業存在的病灶。這一表態，算是蓋棺論定。

青藝賽組委會設在太子街，出門拐兩道彎就是親王坊，但相比較來說，這裏就清靜太多了。

「里程碑？林海文寫《死水》，能否徹底改變編劇行業的內幕潛規？」——《京城晚報》

「筱老師，這個要不要讓林海文也署個名啊？」

現在想想，何苦來哉。

筱思遠皺皺眉，想了想：「他不是視協的啊，不太合適。」

郭建就是那位80多的老編劇，筱思遠跟他彙報之後，他一定要自己親手署m•ｈｅtubｏok•ｃｏｍ.cｏm名，所以這份聲明打出來，他特地送過去讓郭建簽。結果還被教訓了一頓，說他早就應該站出來支持林海文，還這個行當一個朗朗乾坤。

他們面前，組委會訂閱的報紙被一份一份卡在報刊架上，翻開著的是一份《京城晚報》，正好打開在《死水》那一頁。

筱思遠拿著擬定的聲明稿，下面是百來個主要編劇的署名，基本上有名氣的影視劇編劇，都被一網打盡了，編劇組一個大紅色的章，蓋在『郭建』的手寫名字上。

下頭各種大小官方組織依次亮相，眼看著編劇行當，似乎全都是正經人了——誰信啊。

「老歐也是，一篇聲明寫的詞真意切，還不如不寫呢。」

「哈哈，排擠他？誰敢排擠他呀？看看這兩首詩寫的，嘖。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現在又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算是結結實實地把人給刻在詩壇上了。哎呦喂，我想一想hｔｔps://m•ｈetubook.ｃoｍ•ｃｏｍ，幾十年以後，說不定這詩就進了課本了。那老師講課的時候，估計會這麼說：這首林海文先生的《死水》，寫作背景呢，是當時編劇行業有一些害群之馬，其中有一位叫歐若海……噫，我要是老歐，那會兒還是讓我死了算了，不想活那麼長了。」

「人家是作協委員，不比我們一個編劇組來的重量級？」有人笑話他：「不過說真的，筱老師，還是應該邀請他加入一下，不然這個不太好聽。就像是咱們排擠了他一樣，弄得他必須在外頭大聲疾呼，孤膽英雄啊。」

「人民日報評：編劇行業應該多一些林海文」——《江南日報》

最先響應的是編劇協會，它跟電視藝術協會編劇組，屬於一個組織兩塊牌子，筱思遠就是視協的副主席，同時也是編劇組的副組長，組長是一位80多的國家一級編劇，早已經不寫作品了，是尊真佛。

華國電視藝術協會編劇組的聲明稿明確表示「對行和圖書業內存在的虛假挂名問題表示反對」，要求成員「自省自查，及時糾正」，並且承諾「絕不會挂名偽作，也絕不允許別人虛假挂名」，最後是例行感謝。

「……」說話的這個才反應過來：「這，這是個什麼事兒啊，敢情幫咱們行業『悲情怒吼』的，居然都不是咱們編劇組的成員。」

陸松華、摩詰兩位老朋友，對坐品茗，熱氣在小瓷杯上方裊裊娜娜，如雲似霧。

「還以為他這回得吃個乖呢。」陸松華笑呵呵的：「我還跟孫秀蓮說，文化部那頭應該指導一下行業發展。結果她說她又不是部長，沒人聽她的話。沒成想，就這麼大半天的功夫，他就倒轉乾坤了，不服不行。」

「《死水》怒吼：林海文的悲情有幾分真誠？」——《華南周刊》

「發出去吧。」

筱思遠隨後發來加入視協和編劇組的邀請，而這隻是一個開始。

接踵而至的是它的母組織視協。

《人民日報》的社論，威力是很大的，因為對於紙媒來hｔtps://ｗwｗ•hetuｂooｋ.coｍ.ｃom說，不管是贊成它，還是不贊成它，都很願意就它關心的話題，也表示一下關心。有些時候，《人民日報》對社會議題進行評論，本身就是一則新聞了，代表喉舌媒體的意見和看法。

「也不用等幾十年了，就現在，老歐走出去，在文藝圈裡頭，人家私下裡誰不嘀咕一句『那個《死水》就是說他的』。」

聲明內容差不多，不過呢，後頭提高到了整個電視劇行業，要求全行業一起執行、監督之類之類的。

對李江等人，那就是一拳接一拳。

「誰能想得到啊。」

「……」陸松華頓了頓，看了一眼門口，門半開著：「我估計是沒有。他那個人，你不清楚么？有一分的委屈都得弄出十二分來，這回估計心裏確實是不好受，以前不管是跟張贇那些人，還是跟塗剛、樂軍那些，至少有我們，有常碩，這回，得，就沒一個編劇願意出頭的，估計也是觸到痛點了，沒人願意站出來。不過要說真到了『絕望的死水』的程度，那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