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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公主

作者:原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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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長安花 第184章 訴冤

卷一 長安花

第184章 訴冤

好容易到了殿門跟前,美婦人一邊護著肚子,一面拉著殿門聲嘶力竭地喊,「贊普,贊普,您說要幫奴的,求您看在奴懷了孩子的份上,讓大讚事接奴過府。奴已經找人看了,這胎一準是個男孩,求他念在往日情情份上,給我們母子一條活路……」
松贊干布雖然心頭知道恐怕是大讚事外頭那女人找上門來了,但還是接過去瞅了瞅裏面的內容。
美婦人點點頭,嬌嬌柔柔地說:「是,他嫌奴妨礙了他的好名聲,所以不肯接奴過府。有些話,當著這麼多的人,奴也不好明說,這是奴的訴狀,上面寫明了前因後果,請贊普查看。」
沒等她說完,兩個侍從在馬臉官員的催促下,把她架起來往門外拖。
蒙娜越聽下去,臉色越難看。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簡直要以為辜負這美婦人的就是馬臉官員。
侍從們架著她,不知為何走得很慢,甚至連走路的姿勢都透出對美婦人的呵護。
他要真想要女人,出行一圈就能勾搭回來一串,還用得著搶?
內待方才回過神來,朝他示意地點了點頭,轉身上前將那書函奉上。
說話時,她腮邊還掛著淚,如同梨花帶雨,分外妖嬈。
內侍拿過書函,眼睛看著美婦人,一時未動。
他已經不算男人,但那美婦人從懷中取出書函遞給他,他就覺得自個的呼吸都跟著慢下來,書函上的隱隱香氣令他心跳加快。
很簡單的一件事,但內待接過那書函后,卻有些迷迷登登的。
其實論五官長相,美婦人的眼距太寬,嘴唇太厚太大,算不上多好https://m.hetubook.com.com看,但偏偏她一舉手一投足的風情,說話時的百轉鶯啼,令人看著、聽著就覺得她是個絕世的美人。
碰到多說幾句的,他甚至會拂袖而去。
內侍忙走到美婦人跟前,將她從懷裡拿出的一封書函接了過去。
倒是坐在上面的松贊干布若有所思,並沒有顯出要發怒或者不耐煩的樣子。
蒙娜不敢多想,她怕想下去,自個會回去拿把刀將加木傑砍死。
可以說,美婦人和大讚事其實有血海深仇。
麵糰臉的也勸道:「你就聽達瓦大人的話先起身,這地磚涼,你不為自個,也得為肚裏的孩子著想。」
結果一看兵衛過來,原本撲在他腳下的美婦人竟然不管不顧將他的腳抱住,一個勁的哭。
她昨晚聽了大讚事的話,以為他只是一時被女色所惑,雖然心裏不是滋味,但想著幾個孩子,便強忍下氣。
美婦人在下面哀婉地跟眾人解釋,拉同情票,「……奴與未婚夫婿本是從小一道長大,感情深厚兩情相悅,原打算他考了官之後就成親……」
換成是他,哪怕只能人夜裡抱著睡,砍了頭都是含著笑的。
馬臉官員的臉拉得更長了,有心拔腳走吧,這婦人懷了身孕,要是踹到哪裡了,他脫不了干係也於心不忍。
馬臉官員幾個互相看了一眼,又好氣又好笑,合著這位是到這兒來尋夫的,根本不是想真正告那個男人,而是想藉著贊普的旨意施壓,讓那男人娶了她,給她名份。
馬臉的達瓦冷冷一笑,在他身後揚聲www.hetubook.com.com道:「曲培,你沒聽她說嗎?她要找大讚事……啊,你說得是哪位大讚事?」
他把書函推給了李雲彤。
沒想到她以為貌端心善的夫君,竟然將人家定過親的姑娘哄騙到手后,又丟棄不理。
想到美婦人說了半晌,都沒講出那男人的姓名,就連最有耐心的麵糰臉也有些不快,「贊普有心幫你,也得你說出他的姓名,不然,這殿里這麼多的官員,誰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位?你這般吞吞吐吐的,實在急人,再不說,只能將你拖出去,這一殿的人都等著用飯,哪裡有空等你啰嗦?」
用字臉的那位官員見松贊干布沒有讓美婦人出去的意思,便壓低了聲音提醒她,「贊普既然已經說了讓你講出來,你別不知好歹,這裏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進來的,不是年節或者大典,就是我們這些官員都不能輕易進來,更別說跟贊普一道同飲共宴,在這樣的時候,你來鬧事不說,還半天不肯說出你到底要告誰?你再不講,我可叫人將你拖出去了。」
她有些羞愧,又有些惶然,「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幾位大人——」
松贊干布快速看完,眉頭皺成一團。
她撲倒在地,泣不成聲。
「奴雖傷心,卻也無法,畢竟嫁夫從夫,奴已經是大讚事的人,他還許了奴要娶奴過門,當他的正妻,說他的妻子病病歪歪,只怕活不了多久,等他妻子故去,他就娶奴過門。」
任她這麼抱著吧,滿殿的人看著實在有失體統,他沉下臉道:「你快鬆開,說出那男人的是誰,贊普自能為你做主,若和-圖-書是今日你不想說,就先坐回去,用飯之後再論。」
松贊干布和李雲彤對望一眼,不動聲色地說:「噢,照你所說,你是被大讚事強搶之後誘騙成事?他如今又厭棄了你?」
再美也不能不分場合的亂說話,他們已經準備叫人把美婦人拖出去了。
「呈上來。」松贊干布吩咐對身邊的內侍道。
侍從們一鬆手,美婦人便轉過身,繞過麵糰臉曲培,穿過馬臉達瓦和用字臉德勒,朝大殿中間跑過去,大喊道:「求贊普給奴做主,讓大讚事接奴過府,給奴一個名份,免得奴肚子里的孩子,成了私生子,一輩子被人看不起啊!」
看得人不由信了她的話幾分,生得這麼美,也難怪那大讚事會不顧名聲也要搞到手。
這樣一個堪稱伉儷情深,謙謙君子的大讚事,怎麼會強搶民婦,還始亂終棄?
可以說在吐蕃女子們的心目中,已婚男人里,除了英武的贊普,英雋的大相,就是那位英儒的大讚事最受歡迎了。
馬臉的那個官員譏諷地笑道:「德勒都監對漂亮女人還真是有耐心,依我說,這等刁婦就該轟了出去,留她在此鼓噪,是我等的失職。」
這樣的尤物,也不知道大讚事怎麼忍得下心?
馬臉給一旁的內待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喚兵衛過來把婦人驅趕走。
「可他聽說奴有了身孕打算生下來時,就三推四推,如今更是音訊全無。奴有個姐妹嫁得好,她可憐奴的遭遇,給了奴一張名帖進宮,這才得了機會。如今,奴也不求其他,只求贊普給大讚事一道口諭,讓我們母子有個歸宿!」
用字臉m.hetubook.com.com的德勒則嘆了口氣,「咱們吐蕃,雖有許多贊事,可能夠被稱為大讚事的,只有一位,還用得著她說嗎?定是大讚事加木傑大人。」
美婦人這麼哭,簡直是把大殿當做是她家的後院了,不光坐在位上的官員覺得可笑,就連跟她問話的那幾個官員也覺得荒唐。
她可從來沒有病病歪歪過,也不知道加木傑是哄那美婦人的,還是真盼著她死。
眾人一聽,都愣住了,有先回過神來的,就去看蒙娜。
沒等用字臉的德勒回嘴,美婦人就急了,撲到馬臉官員的腳下哭得越發凄慘,「這位大人,你們同殿為官,當然為他說話。我也是沒辦法,如果能夠找到他,哪裡會想這樣的法子來見贊普?若非贊普愛民如子,這會兒只怕已將我拖出去打板子了,求求你們,幫我說說好話,讓他娶我過門……」
達瓦看了內侍一眼,輕哼了一聲。
上面寫得有鼻子有眼,連加木傑身上哪兒有什麼印記都講得一清二楚,這要不是和他有親密關係的人,斷然不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大讚事搶了奴去,奴原本抵死不從,可他說奴若是不依,他就要殺了奴的全家,還有未婚夫婿的一家,為了家人的平安,奴就依了她……哪想到奴的未婚夫婿因為受了奪妻的羞辱,跑到大讚事那兒要人,卻被他派人活活打死。他的父親想求個公道,卻不知怎麼地掉進河中淹死,他的母親因為喪子喪夫之痛,聞聽消息後上吊自縊了。可以說,他們一家人因為奴落得個家破人亡……」
大讚事夫妻情深,這在朝中可是出了名的,別說和*圖*書外室,就連妾室也不曾置辦一個,偶然有人和他開玩笑說娶妻娶德,他該再娶妾娶色,彌補一下自個,他總是義正詞嚴地說外表不過是臭皮囊,只有心靈美才是真正的美,說自個的夫人有顆金子般的心,他絕不會辜負她。
更何況,大讚事長得相貌堂堂,又是位高權重的身份,看上誰還用得著搶嗎?早些年他每回外出,時常會發生少婦、少女爭搶著朝他丟綉帕的事情,也就是這幾年他年齡大了,才慢慢少了些。
要不然,他當年也不可能由一個平頭百姓,獲得蒙娜的青睞,從而魚躍龍門,晉身為貴族。
上面的內容比美婦人先前所說多了些,上面不光講明大讚事如何強搶了她,用她的未婚夫誘騙成事,還說了她的未婚夫上門前去討她時,被大讚事令人亂棍打死。
一聽孩子,美婦人立馬鬆開了手,站起身。
「哎,你們別拉我,你們別拉我——」
麵糰臉這才意識到美婦人說了什麼,連忙讓侍從們鬆手,又對美婦人道:「你給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要知道,誣陷朝廷重臣,可是要下大牢的,瞧你嬌滴滴的模樣,只怕在那裡面,過不了一晚。」
「你們先住手——」麵糰臉發了話制止侍從們,快步往殿門方向走,「你說誰?你肚裏的孩子是誰的?」
甚至上座的贊蒙和她相比,都有些美則美矣,略輸風情的感覺。
但按上面的說法她,根本沒提想為未婚夫報仇申冤的事,主要在訴求希望大讚事接她過府,還希望大讚事別生氣,她是情非得已才這麼做,只要接她進了府,她一定安分守己,對主母唯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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