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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逸涵神情嚴肅，「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裏？這裡是……哪一個鬼王？」他看了眼寫字樓。

又是，只剩下我一個。

那些腳步聲靠近過來。

「已經死了。」我淡淡道，從他身邊走過。

「先生！」她站起來，阻擋在我面前。

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看到那些畫面了，心已經麻木，但我仍是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

我抬起手，手指輕輕碰到了她的肩膀。

沐歌和湯語緊跟著也消失在了虛空中。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馬上問道，沒有掩藏自己急切的情緒。

身上的壓力忽然消失。

我眼皮一跳。

堆滿了文件櫃的辦公室此時卻給人一種冷清的感覺。

我離開了寫字樓的範圍，直接叫了車，報了地址。

那是個錯誤的選擇。葉青選錯了，老天爺選錯了，我選錯了。但現在也只能將錯就錯了。

古裝鬼放下手，再次嘆氣，「好了，先完成我的工作吧。」

「你去哪裡？」陳逸涵攔住我。

我碰觸到了沐愛身上延伸出來的鎖鏈。

他ｈｔｔｐs://ｍ•hｅtuboｏｋ.coｍ•ｃoｍ張著嘴巴，沒有吐出聲音，好像看到了什麼令人驚悚的東西。

我感覺到了充盈在整層樓中的陰氣。

古裝鬼神色淡淡，看著周圍的快遞存單都化成灰燼，才收回視線。

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轉過身，就看到了陳逸涵。

她身後，開放式辦公區內忽然變得安靜，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劉英傑他們呢？」我問道。

「不！小愛！沐愛！」沐歌聲嘶力竭地大喊，伸手想要抓住沐愛。

我從地上跳起，努力伸出手。

陳逸涵詫異地看向我。

我抬起頭，看到他們都飄在古裝鬼身前。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我搖搖頭，「能改變這個世界的只有我。只有我……」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太弱了。」古裝鬼冷冷說道，「我還不是不明白，為什麼選你。看來是沒救了。一次錯誤的、致命的選擇啊……」

我聽到了凌亂的腳步聲。

我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青葉的https://m.hetubook.com.com死狀。

「我找你們老闆。或者其他能管事的……鬼。」我掃視所有人，這麼說道。

「你們是一樣的。不一樣的只是我。現在，能做點什麼的也只有我。你們幫不上忙。」我對陳逸涵說道。

「林奇！」陳逸涵拽住了我的手臂。

只剩下我了。

那頭顱的斷口，也沒有鮮血留下，只有一道光滑平整的切面。

「沒有。我找你們老闆。」我回答。

男人的頭上榜了紗布，看到我之後，面容鐵青，「不知道。我們跑散了。」他忽然嘲諷地笑起來，「怎麼了？你不是超級英雄，你不是要殺掉那些鬼嗎？怎麼就你一個人了？那個女孩……」

我突然間意識到不好，跨步想要擋在沐歌面前。

他揮揮手，袖袍中飛出了三張快遞單，直接貼在了三人身上。

我瞪大了眼睛，感覺到沉重的陰氣壓在我身上，讓我一下子跪倒在地。

我咬牙切齒，「是什麼？那時候，發生了什麼？」

我回頭看向他，腦袋裡沒什麼多餘的想法ｈｔtps://www.hｅｔuｂoｏｋ•ｃoｍ.cｏｍ。

室內的快遞存單也發生了相同變化，化作飛灰。

我不知道此時此刻站在眼前的古裝鬼有沒有關於我的記憶。快遞鬼都忘了我，照理來說，他也應該忘了我。

他有完整的記憶！

旁邊封閉辦公室中，也陸續有人走出來。

我艱難地仰起頭，身上散發出能力，卻和那陰氣僵持起來，根本無法直接抹消掉所有的陰氣。

古裝鬼垂眸俯視我，並沒有看那三個人。

「不！我女兒——」沐歌急切呼喊。

前台小姐就是一隻鬼，對我微笑，「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我轉身就走，陳逸涵也沒有再攔住我。

他還記得我！

大樓外，有警笛聲響起。

古裝鬼立場不明。他的每次行動都讓我看不懂。像是雙面間諜，一邊和葉青結盟，一邊又幫著鬼王那邊做事情。

「真是麻煩啊。」他撓撓頭，嘆了口氣，「你可真是麻煩。之前還說你太慢了，現在……」

「先生，沒有預約的話……」那隻鬼露出了困擾的表情。

他抓著快遞鬼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頭髮，一路走到了辦公室。

我掙脫開了陳逸涵的手，「你錯了。」

他殺了玄青真人，又來警告過我。

這裏的門禁很鬆散。我直接就坐電梯上了樓。

陳逸涵呼了口氣，壓低聲音，「我知道，對你來說這個世界已經不同了。你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但你現在也是我侄女的朋友，你還有家人朋友。你可能覺得他們不是原來的那些人，有生疏感、隔閡感，但他們的想法還是一樣的。你們都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在這個目標上，你們仍然是夥伴。我也是。你不要蠻幹。有什麼事情……」

「這裡有一個倖存者！」那聲音換了種語調，「喂，你沒事？有沒有受傷？能不能站起來？」

那隻鬼還做著阻攔的姿勢，就那麼消失了。

「林奇。」

這幕場景和剛才快遞鬼出現的場景十分相似，只是，快遞鬼現在已經成了古裝鬼手中提著的一顆頭顱。

我閉上了眼睛。

沐愛在我眼前消失了。

「爸爸！」沐愛哭喊起來。

只剩下我一個了。

我沒有反抗，跟著人到了樓梯httｐs://ｗｗｗ.hｅｔｕbｏｏk•ｃoｍ.ｃｏm間，看到了更多的特警。

我抬起頭，看到了全副武裝的特警。

悶悶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古裝鬼的陰氣徹底消失了。

在救護車旁邊，我看到了那個男人。

古裝鬼仍舊垂著眼眸看我，微微抬著下巴，「你應該很清楚才對。連這點基本的判斷都沒有嗎？」

「去找一隻鬼。」

古裝鬼的疑惑，我也一直有。

我被帶下了樓。

沐愛哭著，喊著爸爸，又回過頭來，「大哥哥……」

不是認識另一個我，是記得我！

我看了他一眼。

頭顱忽然冒出了青黑色的煙霧，慢慢消失。

我臉色難看地盯著古裝鬼，有防備警惕，也有其他想法。

古裝鬼只是抬手，地上躺著的湯語飛了起來，與此同時，我後背一痛，身體直接被撞開。

敵人、朋友，根本沒有一個確定的立場。

「林奇！」陳逸涵板了臉。

我繞過了前台。

他攙扶著我站了起來。

大角鹿公司的地址我一直記著。那個位置上，相同的寫字樓仍在，在電梯前的指示牌上，也有大角鹿的銘牌。

鎖鏈發出了輕響。那種冰冷的觸感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