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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息言點了點頭。

「比武招親足足進行了七天，最終卻是個沒有名氣的趕屍匠取得了獲勝，他名叫種艾，三十歲了，常年和行屍打交道，就連殭屍也是有的，為了保證屍身不腐，還得熬練各種藥材，身上的味道實在難聞，而且那種艾臉上坑坑窪窪的，長得甚是醜陋。」

姜老太微微一笑，道：「年紀輕輕，一身的修為很是了得啊，不過比起弒天，還差了些許火候。」

說到這，姜老太露出嫌棄的表情，就好像那人站在他面前似的。

他也懶得問偷壽的事情了，人家死活不說他有什麼辦法？報警啊？

周昊輕輕敲了兩下門，王息言躲在他的身後。

「人老了，覺少了，都別站著了，坐吧。」姜老太打開床頭的電燈開關說道。

王息言看周昊被懟，心裏莫名一陣開心。

姜老太冷哼一聲道：「雖說如今是末法時代，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周昊也聽得入迷，問：「這不滅頑童就是張弒天嗎？」

說到這裏，姜老太露出一副嚮往的神情，王息言同樣如此。

「楓葉千枝復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姜老太慈祥地笑了笑，繼續道：「傻丫頭，那個時候大家都簽了生死狀的，就算和_圖_書沒簽，也不會有人把江湖上的事情捅到官府。」

「那你呢小丫頭。」

「不滅頑童從昆崙山趕了回去，姜定坤想要幫他卻被拒絕，說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他走前與姜家小姐尚未完婚，便與她定了百年之約，說是誰若過到九十七，奈何橋上等三年，他這一走，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隨後就推著周昊的身子往走廊去了。

病房裡除了病床、陪護椅之外還有方凳子，周昊搬了兩個，一人一個。

兩人都覺得奇怪，尤其是周昊，這會兒怎麼轉性了呢？那麼客氣？

周昊走了進去，發現床頭亮著一盞夜燈。

說到這裏，王息言倒吸一口冷氣，問：「那當時的官府不管嗎？」

「然後姜定坤也看不上種艾，就當場問，還有誰要上來試試的？其實這種做法並不被允許，因為他已經贏了，但他心高氣傲，同樣說這話，像是要顯示自己的實力似的，場面很安靜，沒有人回應，因為但凡是和種艾交過手的，下場都很慘，還出了人命。」

周昊簡答道。

周昊打起了精神，這往好聽了說叫采壽，往難聽了講。

周昊把王息言手機往她白大褂兜里一塞，道：「都黃金一了，你還想怎樣？我師父可說了，年輕人，太得志，和-圖-書容易出紕漏！」

「門主因為年輕時受過重傷，修不了這秘技，膝下有一閨女，正當二八妙齡，於是他便想招個女婿，提前把采壽決傳承下去，可放眼修道界，並無出類拔萃的青年，所以姜定坤想了個辦法，以道識人，比武招親。」

姜老太望著天花板，喃喃道：「是啊，姓張，名弒天，字，善元，號，不滅頑童。」

姜老太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緩緩伸了個懶腰，道：「這可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了，你要聽嗎？」

老太話鋒一轉，嘆了口氣，道：「可惜好景不長，不滅頑童殺了種艾的事情還是傳了出去。種艾的師門輸不起，找上龍虎山，問正一道要人，否則就傾宗門之力誓要屠了正一道。」

這老太的脾氣還真是古怪。

王息言指了指聲音的來源，用口型問周昊：「怎麼辦？」

得，這是遺傳。

「隨後姜定坤嘆了口氣，她的女兒也流下了不甘的眼淚，本以為能技壓群雄的一定是個瀟洒郎君，怎料卻是這長得如同牲口般的人物，正當姜定坤要宣布結果之時，一道響亮卻又帶著稚氣的聲音傳來。」

「山、醫、相。」

「姜奶奶，能問問您個事兒嗎？」周昊說道。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這種感覺，和_圖_書自己在某方面取得了成功，當別人報出一個名號，說是比你還厲害，你就不服了。

王息言從後面走了出來，道：「姜奶奶還沒睡呀？」

周昊心裏這麼想，嘴上可不能這麼說，他乾笑兩聲，道：「沒有，我師父也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對了，您還沒說您身體是怎麼好的呢。」

一首古詩傳來，兩人終於鎖定聲音的來源——1709號。

「好吧，還好我出生在和平年代。」王息言慶幸道。

周昊不禁暗暗皺眉，這老太挺會聊天兒啊，不動神色地就把話題給轉移了。

「那會兒江湖中人一聽是萬壽門發出的這個消息，各路年輕一輩的高手紛紛接踵而來，有茅山道士、苗疆蠱師、湘西趕屍匠、東北出馬仙，連西藏密宗的和尚都來了，共計一百三十二人，真叫一個熱鬧。」

「進來吧。」屬於姜老太沙啞的聲音響起，兩人推門而入。

姜老太冷哼一聲，道：「虧你還自稱道家子弟，連張弒天都不知道，你師父就沒和你講過他的事迹么？」

他媽的不就是偷壽嗎？

註定白銀水平的人，幫你上上去了又如何？

「講。」

我去你媽的弒天，我只知道葉良辰，況且也沒聽誰提起過啊。

「那個，那個遊戲怎麼辦。」

「和-圖-書上去之後才知道種艾卻是有幾分手段，最終他不知用了何等法術，瞬間將自己十三年的修為悉數爆開，種艾死了，他自己也重傷。」

該！

「洗耳恭聽。」

走廊里的燈光並不能照亮所有黑暗，每個燈管像是只能點亮周圍的一圈。

王息言催促道：「然後呢？」

「眾人紛紛回頭，發現說話的是個穿著破舊，綁著髮髻，扛著一把銅錢短劍的小夥子，雖然打扮的簡陋，但是整個人都很清爽乾淨。那個種艾看到后覺得很有意思，便放他上來了，上場時要簽生死狀，問他姓名，卻只說了一個不滅頑童的稱號。」

周昊不爽了，自己這身修為是開掛開來的，難道有人比自己的奇遇還要屌？

「賤人，走走走。」

「事情發生在清朝光緒二十八年，位於昆崙山上，有一門派，名喚萬壽門，他們主要修習的是山術和醫術，門主叫做姜定坤，歷代門主都有一套秘技——采壽決。」

「不知您說的弒天是誰呢？」

周昊故意用恐怖的語氣說道：「那好吧，那你就孤身留在這裏吧，你要小心了哦~~~」

老太太問道：「你是道家弟子吧，都有些什麼本事？」

「那你去，我接著玩。」王息言掏出手機往凳子上一坐。

王息言打了個哆嗦，瞪了他和_圖_書一眼。

王息言也很好奇，畢竟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周昊的來歷，只知道他有一個厲害的師父。

王息言心頭一緊，問：「那怎麼辦啊？」

王息言有些怕，那歌聲調子拖得延綿，大晚上的在醫院唱歌，這也不是精神科啊。

「什麼怎麼辦，看看去。」周昊放下兩隻手機起身說。

「不如讓我來試試吧。」

「在那個時候正一道的名號響徹一時，他不過是想代表正一，來湊個熱鬧，卻聽旁人說台上的種艾如何了得，他自己看了之後也覺得種艾囂張跋扈，心裏不服氣，也不管這是比武招親了，便衝上台去。」

「就是您之前身體好像，好像不是很好，怎麼忽然好了呢？我有個師父，身體也差得很，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偏方？」周昊試探性地問道，同時也在注意她的面部表情變化。

也就是姜老太住的病房。

「當時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他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上來便是送死，問他師從何處，只說了一句正一道。」

「最終姜家小姐還是許配給了不滅頑童，他就在萬壽門養傷，沒多就也好了，那段時間，真是姜家小姐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兩人習武論道，花前月下，對酒當歌，臨昆崙山顛，嘆華夏大好山河，不願鞠躬車馬前，只願相守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