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65章 民商崛起之初
「就你那破屋,以及屋內那些破家當,還怕有人偷?」
「就你那破地,還要他作甚?……行行,我買了,你那破地我買了行么?錢就當本金,待一去一返所得的利潤,咱們兄弟對半。」說著,他見介子鴟還在猶豫,攬過他肩膀說道:「我的命可是你救的。當初要不是你把摔斷腿的我背下山,我就算不餓死在山裡,也早被山裡的豺狼吃掉了,你若不接受,要不然我把命還給你?」
介子鴟在思忖后說道:「最好的貨物自然是鹽,但鹽受官府管制……」
只見文少伯徑直跑入屋內里,端起茶壺灌了幾口涼茶,隨即一抹嘴欣喜地說道:「介子,我跟你說,咱們兄弟飛黃騰達的機會來了。」
「對啊,咱們不是說好結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么?」文少伯理所當然地說道。
「少伯,發生了何事,為何如此……行色匆匆?」見好友上氣不接下氣,介子鴟疑惑問道。
文少伯見此恍然地點點頭,怏怏說道:「對對對,牆角那個破木箱,有你的寶貝藏書……或者說,命|根|子。」
「看來我兒已經在著手準備對付那些人了……他比朕有魄力。」魏天子惆悵感慨了一句。
「當然不是了。」文少伯擺了擺手,隨即壓低聲音說道:「方才我在進城時瞧見布告,上面寫道,朝廷急需一批羊皮、羊毛,若有人代朝廷遠赴三川採購,朝廷願以數倍買價收購。……咱們兄弟發財的機會來了!」
「可我地里的作物還要秋收……」
李粱暗自嘀咕
hetubook•com•com了一句,隨即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見此,李粱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這此事……」
時間回溯至九月初。
「這……我還是希望能重拾祖宗的榮譽……」
「那就按他的意思辦吧,況且……」說著,魏天子露出深思之色,喃喃說道:「朕也希望能藉此敲打敲打那些人……」
「如何?」文少伯問介子鴟道。
「那怕什麼?等我回來。」
要知道,介子鴟那可是在楚暘城君熊拓兵敗給趙弘潤之後投奔魏國的楚人,自然清楚魏國那位肅王在用兵上的造詣,在他看來,那位肅王擊敗三川的蠻夷,這根本不是什麼值得猜的事。
這些楚人絕想不到,文少伯,是安陵文家的士族子弟,在魏國稱得上是中層的貴族,家境頗為殷實。
魏天子沉思了片刻,揮揮手說道:「就按那劣子的意思,以戶部的名義昭告各縣。」
「因此我決定做一名商賈,我家老頭子已經被我給說服了。……怎樣,咱們兄弟聯手,一起成為家財萬萬的富翁。」
說罷,文少伯便急匆匆地奔出屋子去了。
說說笑笑,這對魏人與楚人的異姓兄弟組合,駕著裝滿貨物的馬車,踏上了前往三川的漫漫長路。
介子鴟點點頭,作為一名投奔魏國的楚人,他怎麼可能不知「肅王姬潤」的名,畢竟正是因為這位肅王,才使得在楚國時窮困潦倒的他在投奔了魏國后,分上了一間民居與十幾畝田地,雖然不足以致富,但也足夠養活孑然一身的他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就在趙弘潤剛剛平定羯角部落,卻懶得發正式捷報至大樑他父皇處的同時,他親筆寫了幾封書信,分別派人送到了戶部、工部以及冶造局。
其中,有個叫做文少伯的魏人瞧見了這則布告,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文少伯歡喜地哈哈大笑,惹來旁人頻頻轉頭觀望。
「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駕馭著馬車的文少伯招呼道。
李粱聞言臉上露出幾許古怪之色,點點頭說道:「臣可不敢再與肅王為敵。」
「這樣好么?」李粱猶豫地問道。
待等次日他再次拜訪介子鴟時,後者愕然地看到,文少伯駕著一輛裝載著滿滿當當貨物的馬車,車上裝載的,皆是介子鴟昨日提點文少伯的貨物。
一聽文少伯是魏人,附近那些投奔魏國的楚人們表情更加古怪了,畢竟如今的商水縣,那可是很少看見魏人的,更別說是與他們楚人結拜兄弟的魏人。
「米呢?」文少伯提議道:「咱們採購些米賣到三川如何?」
「咱們?」介子鴟聞言一愣。
相比之下,魏天子更加在意趙弘潤這份送至戶部的書信,因為這其中涉及到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
文少伯聞言兩眼放光,驚喜地叫道:「那咱們還等什麼?快走。」
當日,李粱便將此事稟告於垂拱殿。
「那……那我沒轍了。」文少伯沮喪地說道。
在旁,文少伯聽得好友在那嘀咕,著急地說道:「什麼魚不魚的?介子,你比我聰明,你覺www.hetubook.com.com得此事能成么?」
望著興緻勃勃的文少伯,介子鴟頗有些無語。
「這個……」文少伯頓時啞口無言,只能反覆說道:「我也不知朝廷是什麼情況,反正這件事是真的,不信咱們去城門口瞧瞧便是。」
介子鴟聞言皺了皺眉,反問道:「當真?為何朝廷不自己去三川收購?肅王已平定三川不是么?」
沒過幾日,戶部的昭告便送至了魏國各個郡縣,各地方官府在接到來自朝廷戶部的昭告后,不敢怠慢,立馬派人張貼于城池各個出入城門的布告牆上,讓來來往往的民眾可以瞧見。
介子鴟愣了愣,隨即在文少伯翻白眼的無奈目光中,返回身鎖上了屋門,隨即坐到了文少伯旁邊。
見此,他沒好氣地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魏人與楚人結拜兄弟啊?」
「能!」介子鴟點點頭,隨即壓低聲音說道:「依我之見,肅王怕是欲藉此事扶持民間商賈,你若能乘上這股清風,他日家財萬萬亦未可知。」
在緩緩駕著馬車離城的途中,文少伯沒好氣地說道:「我來這麼多趟,也沒瞧見屋內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聽著好友的調侃,介子鴟也不介意,搖頭晃腦地誦讀起書捲來。
吱嘎一聲,屋門被打開了,一名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出現在門扉內側,疑惑地望著文少伯。
介子鴟搖搖頭,說道:「前一陣子肅王兵討三川,軍糧耗費無數,朝廷緊急從各地調糧至成皋關,致使各地米價上漲了些許……更何況,據我說知三川異族喜好肉食,米……和圖書恐怕不妥。」
只見文少伯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我大魏的肅王,你知道吧?」
「介子!介子!」
介子鴟淡淡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卷書冊。
「是是好,我知道你祖上是楚國的士大夫……」
而在魏國潁水郡商水縣,這樣的布告亦貼滿了各個城門。
在回到介子鴟的民居后,文少伯迫不及待地與好友商議起遠赴三川行商這件事來。
在反覆瞧了幾遍布告后,文少伯立馬來到商水城西的一處民居,用手拍響了摯友的家。
見此,文少伯好奇地問道:「介子,你還是打算考仕途么?……雖然說朝廷已經明確宣布,投奔我大魏的楚人也可考仕途,但我告訴你,真的很難。打個比方說,你得先通過你們商水縣的縣試,然後再通過潁水郡的郡試,這才有資格到大樑參加會試,反正我去年是連鄉試都沒過。」
「那……那棉絮如何?」
見文少伯將話說到這份上,介子鴟也無法再拒絕了,只能點頭答應。
只見魏天子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朕那劣子,雖有經世之才,但性格自負,若是阻撓他的計劃,相信他必有報復。朕那池子里的魚已經不多了,可不願再讓他糟蹋,相信戶部也不希望被那劣子視為阻礙吧?」
「咱們運些什麼東西去三川賣?」
「唔,肅王戰勝了三川,的確是值得高興的事,不過,你行色匆匆而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介子鴟疑惑地問道。
此人名叫介子鴟(chi),以介子為姓,原是楚人,祖上曾當做楚國的士大夫,但後來家道中和圖書落,淪為平民,後來在趙弘潤擊敗楚暘城君熊拓之後,成為那四十余萬歸魏居住于商水縣的楚人之一。
介子鴟搖了搖頭,無奈說道:「茶餅、酒水,這兩樣貨物,絕對是三川異族需要的,另外,若是有辦法採購到產自我們楚國的珍珠、漆器、青銅器,不妨也可以帶上一些。……就是本金會高上許多。」
「我告訴你,前一陣子,肅王率軍征討三川,你猜怎麼著?肅王贏了。」
「……」介子鴟望了一眼文少伯,提醒道:「三川盛產羊群,羊皮羊毛皆可禦寒。他們不會需要棉絮的。」
介子鴟一臉疑惑地給好友倒了一杯涼茶,問道:「此話怎講?」
「走,咱們出發去三川。」
「看來陛下您還是沒打算去保住池子里那為數不多的金鱗……」
「你是無心學業。」介子鴟微笑著說道。
「……」
於是乎,他便拉著介子鴟來到城門口,果然瞧見城門處的布告牆上貼著這樣的布告。
只見介子鴟注視著那則布告良久,半響後點頭說道:「我明白了!……肅王深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惜戶部虧損,亦要扶持民間商賈……唔?」說到這裏,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說道:「難道說……」
此時,魏天子尚且接到他兒子趙弘潤的正式捷報,僅從御史補官邱毓時不時的戰報中得知三川戰役他兒子已勝券在握,倒也不再擔心三川那邊的戰事。
戶部尚書李粱在反覆仔細觀瞧了趙弘潤的書信后,長嘆一聲:「肅王此舉,利國利民,不過,卻會因此得罪很多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