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76章 勸說
更不妙的是,二女的娘家勢力,皆是強得讓趙弘潤都有些發怵。
「真是親娘啊……」
他能理解孫貴姬那份恐慌與感激,畢竟當日『山陽之戰』,若非是他率領秦魏聯軍及時抵達山陽,燕王趙弘疆夫婦幾人,多半就要殉死於城內。
豈料,沈淑妃斜睨了他一眼,平靜地說道:「你少給為娘裝蒜,弘宣都招了,說是你與燕王殿下已答應支持他。」
見沈淑妃提起這事,趙弘潤的表情亦不禁垮了下來。
沈淑妃素來相信趙弘潤這個養子多過信任她的親兒子,見趙弘潤這麼一說,就已信了八成,顰眉說道:「妾身知曉了,這件事妾身自會與弘宣計較的。」
最近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去細細思忖這件事,因為這件事也讓他頭疼不已。
彷彿是猜到了沈淑妃的意思,趙弘潤微笑著說道:「這事,由孩兒與四哥出面即可,母妃還是不要插手了。」
在介子鴟被魏天子敲打的同時,趙弘潤亦在遭受沈淑妃的質問與斥責。
一邊在心底埋怨弟弟,趙弘潤一邊瞪大著眼睛,故作吃驚地說道:「有這回事?」
「……」趙弘潤頓時無言以對,只能好言相求:「別介別介,孩兒知錯,請母妃息怒,咱們有話好好說嘛。」
不得不說,以沈淑妃恬靜的性子來說,她並不在意權勢,也不想跟誰爭權奪利,她對如今的生活十分滿意。
可能是因為有好姐妹烏貴嬪在場,沈淑妃沒有過多為難趙弘潤,在任由和圖書兒子哄了片刻后,這才長嘆道:「弘潤,其實為娘也明白,終究是無法長久將小宣拴在身邊,男兒終究是要出去闖蕩的,可弘宣,為娘實在是不放心吶。從小到大,他就不如你聰明伶俐,看似謙和、實則性格固執,才學也是稀疏平常……」
「何止是緊張,簡直就是往鬼門關走了一遭。」
私底下沈淑妃偷偷詢問趙弘潤,她不像魏天子那樣「深謀遠慮」,眼界仍局限於一座肅王府,因此,難免也有些著急——對於羋姜與贏瓔,她都很滿意,可問題是,肅王妃只有一人啊。
想來想去,哪方都得罪不起。
沈淑妃聞言眼眸微動,看似有些意動。
沈淑妃聞言瞪了一眼趙弘潤,沒好氣地說道:「還說你沒有給他撐腰?」
她瞪了趙弘潤一邊,沒好氣地說道:「又跟為娘耍心眼是不是?」
秦王囘那就不說了,性格與他類似,皆是一頭倔牛;而暘城君熊拓,此人若是動怒,簡直與瘋子無異——當年魏天子因為宋地之事與暘城君熊拓交惡,後者憑一己之力,報復了魏國整整十年。
這一番話,說得沈淑妃砰然心動。
聽著這話,沈淑妃不禁動搖了,畢竟自己兒子是這個性格的人,她最清楚不過。
介子鴟暗自苦笑一聲,含糊其辭地說道:「就是隨意問了幾句有關於殿下的事,對了殿下,不知淑妃娘娘與您說了什麼,您看似也有些緊張?」
趙弘潤微微和圖書點了點頭。
平心而論,在秦少君與羋姜二女中選擇一人作為肅王妃,這事可遠比那則謠言更讓他感到頭疼。
沈淑妃會意地點了點頭。
聽聞此言,沈淑妃伸出手指在趙弘潤額頭上點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道:「越來越本事了,跟為娘耍心眼。……既然如此,為娘索性就承認了,好,為娘就是捨不得小宣離開身邊,你待如何?」
見此,趙弘潤趁熱打鐵道:「母妃,孩兒以為,不如就趁此難得機會讓小宣鬆口,趕緊找門婚事,保不定再過一兩年,母妃您就能抱上孫子了。」
半響后,她猶豫地問道:「弘潤,你說,要是弘宣去了安邑,是不是就跟燕王殿下那樣,一年半載都難得回一趟大樑?」
一想到秦少君與羋姜,他就不禁有些緊張,畢竟二女,皆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性格。
「那……」她轉頭瞧了一眼遠處正在敲打介子鴟的魏天子。
趙弘潤默然不語。
好在如今大兒子已有了兩樁門當戶對的婚姻,成婚在即,只剩下小兒子趙弘宣暫時還未著落,若是能儘早解決此事,想來沈淑妃也能儘早抱上孫子、孫女,再不必去羡慕後宮其他的后妃。
「孩兒不敢。」趙弘潤笑嘻嘻地說道:「孩兒覺得,這或許是一個讓小宣鬆口的好機會。……終歸他年紀也大了,該是時候找一門婚事了,這事辦得越早的,母妃就越早能抱上孫子。」
趙弘潤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出於一直以來的習慣
和-圖-書,他毫不猶豫地將弟弟給賣了:「母妃息怒,這事不能怪我啊,小宣他百般懇求,孩兒作為兄長,總不能對弟弟的懇求視若無睹吧?」
在送別了魏天子與沈淑妃、烏貴嬪后,趙弘潤見介子鴟神色疲倦、戰戰兢兢,好笑說道:「介子,我父皇與你說了些什麼,似乎你很緊張的樣子?」
「弘潤,你老實跟為娘講,弘宣他想要到安邑駐軍,是否是你在背後替他撐腰?」
談妥了有關於弟弟趙弘宣的事,沈淑妃的注意力,再次投注到趙弘潤身上——確切地說,是投注到贏瓔與羋姜兩位兒媳身上。
「這樣啊……」沈淑妃微微點了點頭。
說著,她語氣微變,壓低聲音說道:「封邑,那隻能由陛下與朝廷授受,豈有討封之理?此事若是傳出去,朝野上下會如何看待?弘潤,為娘曉得你是在提攜你弟,但有些事,不能做,明白么?」
因為這樁心事,待魏天子來到亭子這邊時,趙弘潤也沒閑情與這位父皇再理論什麼了。
一聽這話,趙弘潤不免也有些心慌,畢竟這會兒他要是就此退縮,豈不是會被弟弟恨死?
這可怎麼辦?
她心中唯一惦記的,就是趙弘潤、趙弘宣這兩個『極有主見』的兒子。
見沈淑妃一個勁地褒貶著親生子趙弘宣,趙弘潤哭笑不得,他總算是明白,從小到大,為何弟弟對他有那般多的怨念了。
但正如沈淑妃所言,這事,他遲早需要面對。
瞧著趙弘潤那嬉皮笑臉www.hetubook.com.com的模樣,沈淑妃無奈地搖了搖頭,瞧著這母子二人,在旁,烏貴嬪用袖子捂著嘴,咯咯直樂,眼眸亦不禁流露出她對她兒子趙弘昭的思念。
搖了搖頭,趙弘潤勸說道:「母妃,您不必過多擔心,河東郡有臨洮君魏忌大人在,況且,小宣身邊非但有周昪那位深謀之士輔佐,又有李蒙、張驁等宗衛,不會有事的。」說到這裏,他偷偷瞧了一眼沈淑妃,又接著說道:「話說回來,雖然周昪有謀略,李蒙、張驁等人也忠誠,但這些終歸是男人,粗手粗腳的,如何能照顧好小宣呢?家務事,應當還是得由女人來操持。倘若有一位母妃信得過的兒媳,相信母妃就能放心了吧?」
可能是看出了趙弘潤心中的猶豫,沈淑妃想了想說道:「弘潤,要不這樣,明日你帶上妾身那幾位兒媳,到凝香宮來用飯,先彼此熟絡一下,終歸你這婚事,再拖下去也不合適。」
聽聞此言,趙弘潤亦是苦笑連連。
「弘潤吶,阿瓔與阿姜她們二人,你是怎麼考慮的呀?」
別人家的兒子,十七八歲差不多就成婚,可自己兩個兒子呢,今年一個二十一歲,一個二十歲,居然都還未婚娶,這讓沈淑妃很是著急。
趙弘潤心中瞭然,笑著說道:「母妃,您誤會了,孩兒怎麼會徇私呢?母妃不知,其實這次小宣亦是功不可沒,論功勞足以賜下封邑,外人是不會因此說閑話的。……母妃是不是不捨得小宣離開身邊,因此顧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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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推脫呀?」要知道,魏天子如今之所以親近沈淑妃,雖然一方面是因為趙弘潤的關係,但沈淑妃本身的性格也是一大因素——倘若她跟雍王弘譽的生母施貴妃那樣工於心計,時時刻刻都企圖與王皇后爭權奪利,就算魏天子再器重趙弘潤,恐怕也不會似如今這般親近沈淑妃。
想到這裏,趙弘潤訕訕說道:「母妃別急,孩兒以為,這件事應當從長計議嘛……」
倘若果真發生這樣的慘劇,對於孫貴姬而言,那是何等的打擊?
「這個混小子!」
「原來母妃更在意的是這個。」
聽聞此言,趙弘潤在心中暗暗責怪弟弟:小宣啊小宣,你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循序漸進這個道理你不懂么?
只是一想到小兒子或將離開身邊,沈淑妃又有些不舍。
「你們這些小輩,哪裡曉得為人父母的擔憂?」見趙弘潤好似渾不在意,沈淑妃帶著幾分怨念,壓低聲音說道:「為娘聽說,前幾日燕王殿下入宮拜見其母孫貴姬時,孫貴姬抱著燕王殿下泣不成聲。……這段時日,孫貴姬對為娘也是千恩萬謝,什麼寶貝的東西都送到凝香宮來……」
為防止沈淑妃退縮,趙弘潤連忙說道:「怎麼可能?母妃,孩兒的封邑還在商水呢,你看孩兒也不是長久住在大樑?……至於四哥(燕王弘疆)往年難得回一趟大樑,那是因為我大魏當初與韓國交兵,需要四哥鎮守山陽。而如今,韓國已向我大魏求和,四哥還不是想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