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38章 曲梁侯司馬頌(二)
畢竟當世貴族子弟,對於聯姻的正室,有一半以上都是持這種態度。
聽聞此言,司馬頌面色微變。
更多的時間,那位曲梁侯司馬頌都喜歡到外面尋花問柳。
從那時起,司馬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往的種種惡習皆不復存在,與她也是恩愛有加。
曲梁侯司馬頌上前打了聲招呼。
很顯然,那名侍女是被人殺人滅口、毀屍滅跡了。
那名男子點頭說道。
沒想到在十幾年前,司馬頌跟隨父親司馬享、叔父司馬敦外出了一趟后,遭到賊人襲擊,兩位長輩皆死於非命,唯獨司馬頌僥倖逃回。
對此,司馬頌只能報以苦澀的笑容。
一般人不清楚『肅王趙潤的青鴉』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司馬頌卻通過某些渠道知曉那一伙人的厲害。
後來府里有人說,那名侍女是回老家去了。
「肅王趙潤的青鴉,為何會盯上我?」司馬頌有些驚疑地問道。
然而,周氏死死抓著他的衣袖,死活不讓他離開。
「你究竟是誰?」周氏目不轉睛地看著司馬頌。
因為在一年多以前,就在夫婦二人仍舊恩愛和睦的時候,就是這個自稱是司馬頌故交的『宮先生』前來拜訪,才讓周氏對丈夫產生了懷疑。
「並不敢……」司馬頌直視著宮先生。
曲梁侯司馬頌苦笑著說道:「夫人,你我同床共枕十幾年,還能有假?」
至於原因,不足為外人道也。
別看曲梁司馬氏已家道中落,但事實上,這座坐落在封丘縣的曲梁侯府,看起來並非那樣破敗,府內上下,和圖書怎麼說也有幾百號人,可稱得上是家境殷富。
周氏一把抓住了丈夫的袖子,壓低聲音問道。
結果,那名侍女就此下落不明。
想當年,她與司馬頌成婚時,其實並不受後者待見,成婚一年余,同房次數寥寥無幾。
站在門外駐足了片刻,曲梁侯司馬頌推門走入了他夫人周氏的卧室。
「他是誰?」
司馬頌一邊小心地掙脫,一邊壓低聲音說道:「不該問的不要問。」
對此,她並不感到意外。
宮先生搖了搖頭,隨即面色凝重地說道:「若是南梁王的人就好辦了……是肅王趙潤的青鴉。」
終於有一日,她抓住機會,用一根簪子以死相逼,終於逼得她丈夫承認了這件事——他,的確並非司馬頌本人。
司馬頌沉默了片刻,忽然展顏笑道:「對了,宮先生,上回你讓我籌集的錢款,我已籌集地差不多了,不過,如何交割呢?另外,我與匡城侯、平城侯等人佔了金鄉的金礦,相信過不了多久,便會有產出……」
「並不敢。」司馬頌正色說道:「我只是覺得,我這些年來對公子忠心耿耿,應當有所回報……」
豈料,那位宮先生聞言搖了搖頭,說道:「此番,我並非受『公子』之命而來,而是……」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司馬頌,說道:「你回封丘的路上,有人跟了你一路,你可知曉?」
「不要碰我!」
只見周氏靠著床榻坐了起來,用複雜的神色死死看著司馬頌,良久,冷冷說道:「你並非我夫……」
司https://www.hetubook.com.com馬頌會意,遂將宮正請到府內的密室,並吩咐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他輕輕走上前,悄無聲息地坐在床榻旁,望向床榻上的女子,眼眸中浮現陣陣暖意。
她只能一次次地安慰自己:這就是命。
片刻之後,這位宮先生離開了曲梁侯府,坐上了來時的馬車。
「哼,自以為是的蠢材。」宮先生冷哼一聲,隨即吩咐道:「待等交割完這批錢款后,就讓大樑那邊的人行動吧。……哼,若是能順利連雍王都扳倒,一個曲梁侯,丟掉就丟掉了。」
然而,卻沒有人相信她的話,哪怕是她的兩個兒子都不相信,都認為她是得了失心瘋。
「回報?哼!你當年一介兵卒,搖身一變成為曲梁侯,這十幾年來享盡榮華,還敢提什麼回報?還是你以為,公子就只有你一顆暗棋?因而使這般,有恃無恐?」宮先生哂笑道。
就在周氏仍想再些什麼的時候,忽聽屋外傳來了篤篤篤的叩門聲,隨即,有府上的府衛在屋外稟道:「侯爺,宮先生求見。」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司馬頌,皺著眉頭說道:「那個周氏,你還未想辦法除掉?……這個女人留不得。」
見此,司馬頌又氣又急,強行掙脫,畢竟眼前這位心愛的女子不知那個宮先生的身份,而他心中清楚,若是讓對方心生懷疑,後果不堪設想。
聽聞此言,周氏無動於衷。
宮先生看了一眼司馬頌,搖了搖頭說道:「具體並不清楚,可能是什麼地方,讓肅王m.hetubook.com•com趙潤對你起了疑心。」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寬慰道:「不過,你也不必過於擔心,曲梁侯的招牌,還是有點用的,趙潤素來敬重對國家有功的功臣,只要你這邊別自亂陣腳,青鴉眾不至於敢對你怎樣……」
問題是,她只是吩咐那名侍女去偷聽丈夫與那個陌生人的談話,為何那名侍女會遭到這種事?究竟她丈夫隱瞞著什麼?為此不惜殺人滅口?
他只要知道,對方是那位『公子』的心腹,並且隨時都可以致周氏于死地就足夠了。
來到府內北屋,只見北屋外,有一干府衛值守著。
司馬頌默然不語,半響后低聲說道:「這事你不要再問了,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們母子三人就好……」
在深深看了一眼司馬頌后,宮先生站起身來,淡淡說道:「這件事,我會稟達公子,請公子定奪。……你,好自為之。」
司馬頌點了點頭,問道:「是南梁王的人么?」
此時在車內,還坐著一名男子,那名男子問道:「如何?」
在密室內,曲梁侯司馬頌帶著幾分恭順問道,心中卻暗暗擔憂對方又有什麼指令交給他。
「宮先生。」
此時,他的周氏正在屋內卧榻上歇息。
「果然那並非錯覺。」
她曾詢問過她的丈夫司馬頌,司馬頌只說不知。
「宮先生今日前來,不知有何指示?」
這種話也就騙騙三歲小兒,周氏怎麼可能會相信?——她與那名侍女的關係頗好,後者怎麼可能一聲不吭就回什麼老家?
畢竟這十幾年前來,周氏hetubook•com•com從未聽說過丈夫的故交中有什麼宮先生,更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她丈夫在見到那個人時,似乎顯得極為緊張,居然將那個宮先生請到府內的密室詳談。
可直到近一兩年,她逐漸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她驚恐地發現,如今躺在卧榻旁的她的丈夫司馬頌,可能並非是她真正的丈夫。
「……」宮先生深深看了一眼曲梁侯司馬頌,隨即眯了眯眼睛,冷冷說道:「你是在威脅我?威脅公子?」
「倘若我一定要你殺她呢?」宮先生忽然打斷道。
待來到北屋的大廳,曲梁侯司馬頌便看到那位『宮先生』正負背雙手站在廳內,好似百無聊賴地打量著牆上的掛畫。
雖然眼前的丈夫並非是她真正的丈夫,但不能否認,這十幾年下來,夫婦二人亦有著極深的感情。
就這樣,夫婦二人幸福美滿地過了十幾年,她也為他生下了兩個兒子。
那位自稱宮正的儒士微微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司馬頌。
但是事後,司馬頌卻又矢口否認,還誣陷她病情加劇,還得她兩個兒子如今對她也是小心謹慎,生怕她忽然犯病、六親不認。
回到侯府後,曲梁侯司馬頌徑直來到了府邸深處,一路上,府上的下人紛紛向司馬頌行禮問安,口稱「老爺」。
在他離開的時候,周氏在屋內嚎嚎大哭,期間隱隱夾雜著唾罵司馬頌的話,而對此,守在屋外的府衛已司空見慣。
「夫人,你醒了?」司馬頌親近地問候道,似乎伸手想去撫摸心愛女子的面容。
當時,周氏感到十分困惑,遂命自己的侍女和*圖*書前去偷聽二人的談話。
想到這裏,他一狠心推開周氏,頭也不回走了屋子。
這位宮先生,曲梁侯司馬頌只知道對方姓宮名正,至於這名字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或者說,也不感興趣。
聽聞此言,曲梁侯司馬頌與夫人周氏,皆面色微變。
卻不料,他伸出的手卻被周氏一下子打掉。
更可惡的是,她丈夫還命令府衛將她軟禁,不允許她接觸外人,縱使是她想見她兩個兒子,如今也變得非常困難。
聽聞此言,周氏心中很是糾結。
「明白。」
否則,就算她以死相逼,司馬頌又豈會承認?
起初她還以為是丈夫遭到巨變后性格大變,因此雖然感覺有點對不起公公,但依舊有些慶幸這場變故使自己的丈夫學好了。
司馬頌聞言心中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宮先生放心,誰會去在意一個瘋婆子的話?」
可能是察覺到身邊有人,周氏幽幽轉醒,待看到丈夫坐在床榻旁時,俏臉頓時一寒,眼眸中更是浮現几絲憎恨、迷茫、懊惱等複雜的神色。
甚至於有人還關切地詢問:「夫人又犯病了?」
「青鴉會在意的。」宮先生冷冷說道:「倘若是別的人,我倒是可以設法替你除掉他們,但青鴉眾……極難對付,若是被他們得知了周氏的異常……」說到這裏,他吐了一口氣,淡淡說道:「若是你不忍下手,我可以叫人代勞。」
他自己倒不至於會怎樣,但眼前這位他心愛的女人,他恐怕就保不住了。
聽聞此言,司馬頌乾笑道:「宮先生言重了,一個瘋婆子而已,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