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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權。」

燕開庭一走進議事廳，就換上了一副笑臉，對著二人拱手道：「探虛真人，沈上師，二位久等了。」

「可是……唉！」付明軒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勸說燕開庭，謝無想絕非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簡單，但是礙於燕開庭身份，這種門內秘辛又不得向他提起。

如今看來，燕開庭真的是在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放棄還是堅守？有哪一條路，是他心甘情願地走下去的呢？

到現在，最大一塊肥肉就是玉京城燕府以及他所擁有的天工開物了，奈何府主燕開庭始終態度不明，裏面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夏平生坐鎮，繞是以元會門，也不敢輕舉妄動。

金谷園陸家可以說是歸於了小有門，付家則更是不必說。城主府塗家暗裡和元會門已經有多次接觸，雖然塗玉成還不是塗家之主，但在某種程度上，有塗玉成的幫助，元會門對塗家的掌控也會越來越深，直到他們不能再逃脫。相比于小有門和元會門從大家族入手，諸生門則是網羅了一大批小勢力，算起來數量也是不少。

沈伯嚴略一思索，就對著探虛真人行了一禮，道：「徒兒自有一法子，只是還請師伯授權才是。」

燕開庭這話或許沒其他意思，付明鳶則不能不往自己身上想，眼淚嘩地一下就淌了下來，哭著跑掉了。

沈伯嚴嘆息一聲，道：「看來你還是不明白你現在的處境……」隨即，又是緊捏珠子，小玲瓏頓時捂著胸口痛倒在地。

這一幕剛好被付明軒看到了，他也只能搖搖頭，站和-圖-書在燕開庭身旁，他道了聲：「你難道對謝無想是認真的？」

「哦，什麼權？」

這一句話，付明軒在心中說了千萬遍，當著燕開庭的面，卻始終說不出來。

「聽說去了個什麼探虛真人，沈容照也在，但是夏師還是沒有見他們。」

霧苓院內，一道傳訊符從謝無想手中飛出，衝破那道無形屏障，就向遠方飛去。謝無想望著那道傳訊符消失在天邊，方才進了屋子，拿出一本古卷出來，細細讀著。

畢竟，他們所在的門派，關係實在是太為微妙了。

她一身夜行黑衣，嬌小玲瓏的身段融進了濃郁夜色之中，白皙的面龐之上，一雙黑色的眸子緊緊盯著沈伯嚴，裏面泛著說不清的意味，唇色蒼白，髮絲有些凌亂，顯然這段時間，她過的並不好。

但是，時間拖得越久，不確定性就是越大，所以探虛真人這幾天已經是有點急不可耐地想要再次去一趟燕府，而這一次，乾脆就避開那個什麼夏總管，直接找他們那個紈絝府主燕開庭好了。

「那你的打算呢？」付明軒問道。

燕開庭佯裝驚訝啊了一聲，道：「當然怕，怕的不得了，這沒得罪元會門的人都是死的死，傷的傷，何況得罪了的，簡直讓晚輩怕的不得了。」

議論聲不絕於耳，不久之後就傳到了沈伯嚴和探虛真人的耳里，沈伯嚴眉頭微皺，而探虛真人氣得是雙眼冒火，卻又無可奈何。

沈伯嚴望著她，久久不語，十二三歲的女孩子，本應是豆蔻年華，笑起來應該是猶如陽和-圖-書光一般的燦爛。而自始至終，小玲瓏卻從未對他笑過，眼神之中除了恨意，就是恨意。

「不急，慢慢來。」付明軒拍了拍燕開庭的背，就像往日寬慰他一般。

自己當初做錯了嗎？若是沒有將她送去飛刀會，就讓她死在萃英山的山腳下，那麼又怎麼會有現在沉浸在仇恨當中無時無刻受著折磨的她呢？

所有虛構的表面張揚，只是為了掩飾內在缺少。別人看不出，但至少自己是明白的。

「你知道嗎？今日元會門的人去見夏師了。」燕開庭喃喃道，他方才也是從孟爾雅那邊得到的消息。雖然人在付府，燕府內發生的事情，他卻是一清二楚。

自從知道是謝無想撲滅了那場大火之後，謝無想在燕開庭的心目當中，簡直是猶如神祇一般的存在。於是愈發不願意回燕府了，整日在付府逛著，希望什麼時候又能遇見謝無想一回。

且不說那個風燭觀有錯在先，但作為修道界第一大門派的元會門既然這樣不會審時度勢，貿然地就與一些小門小派產生衝突，並且還屠害無辜生靈，頓時人們對於元會門的敬畏之中又多了一絲鄙夷，紛紛要求元會門給個交代。

付明軒心下一驚，探虛真人是何等存在？在四大門派里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居然吃了夏平生的閉門羹。經過近期玉京大小波折后，付明軒只覺得夏真人深不可測，但也沒想到可以和元會門的大人物抗衡。

沈伯嚴坐在椅子上，小玲瓏跪在他面前，兩人久久不語，最終，沈伯嚴向她扔httｐs://ｍ•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oｍ.com出了一個牌子，小玲瓏撿起來看了一番。

回到廂房內，沈伯嚴從懷中拿出一顆珠子，緊緊一捏，嘴裏念出了一聲咒語，頓時就只聽見「嘭」的一聲，外邊的船舷上，落下一個黑影來。

片刻之後，小玲瓏從痛楚當中緩解過來，她一手緊攥著玉牌，顫顫巍巍站起身來就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她回過頭來望向沈伯嚴，冷笑一聲，道：「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的！」

回到燕府議事廳，只見的探虛真人已是面沉如水，顯然已是極度壓抑著自己內心當中的怒火，而沈伯嚴卻在一邊悠閑喝著茶。

「我要是你們三個人其中的一個就好了。」燕開庭自嘲地笑了幾聲，他們玉京四少當中，燕開庭看似最為跋扈張揚，但是心結也是最重的一個。

燕開庭淡淡一笑，道：「夏師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至少是對於元會門，這一點，跟我想在了一起，但是匠府究竟要怎樣，我還是沒有想出個好法子來。」

沈伯嚴笑著點了點頭，他從來都知道。

如今各大門派對元會門意見逐漸加深，那麼他們要拿下燕府的天工開物舊改推進加快速度，否則讓其他門派鑽了空子的話，向門內也是無法交代。

看來，還真的得給個交代了。

付明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你願意隨我去小有門嗎？」

門緩緩被打開，小玲瓏的身影出現在沈伯嚴的面前。

沈伯嚴向燕開庭回了一禮，探虛真人卻是重重的哼了一聲，道：「狂妄小輩，你可知我探虛是和_圖_書何人，竟讓我二人再此如此久等，你就不怕得罪我元會門嗎？」

整日在付府閑逛，就連付明鳶都看出了他的心思。

沈伯嚴捏了一下珠子，小玲瓏捂著胸口悶哼一聲，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痛苦的神情，隨後，她不情不願地走到了沈伯嚴的面前，跪了下來。

望著小玲瓏矯健的身影消失在黑水河之上，沈伯嚴才重新關好門，細細思索起燕府的一些事情來。

「然後？」

只是這片刻也太久了一些，等燕開庭出現在二人面前之時，二人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探虛真人自然是怒不可竭，一旁的沈伯嚴倒是泰然自若。

那次大火之後，玉京城一共死傷了五十余名無辜百姓，元會門和風燭觀的衝突一時之間傳遍了各大門派，四處都是在紛紛議論，但更多的矛頭卻是指向了元會門。

探虛真人當下就明白燕開庭是指那日玉京城中心的那場大火，頓時臉色一沉，重重哼了一聲。

探虛真人一直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便看向沈伯嚴，嘆息道：「不知容照有沒有什麼好法子，這樣拖下去的話，只怕這冤會積得越來越深啊。」

燕開庭方才才從付府趕回來，他本來也不想見這元會門的二人，只不過孟爾雅去付府通報他這個消息的時候，付明軒也在一邊。付明軒表示這探虛真人不是一般的人物，三番兩次前來燕府，即使夏平生有不接見他們的道理，但是燕開庭這個小輩，確實沒有不接見的道理。

「哼！人家是小有門的仙子，你以為會看得上你這個豬頭！你不要癩蛤蟆想吃和圖書天鵝肉了！」

只是，付明軒的內心，卻早已為燕開庭安排了去處，但在面對燕開庭的時候，卻怎樣都問不出來。

付明軒不想讓燕開庭以為，自己也在打天工開物的主意，這一句話，便是一直憋在心裏。

夜半，黑水河一片靜謐，只有風吹草動的細細聲響，月光之下，黑水河閃耀著銀白光芒，沈伯嚴負手站在船舷之上，夜風吹起了他的烏髮和衣袂，他的眼神飄向遠方的無盡黑暗深處，似是有什麼東西在那裡，也注視著他一般。

燕開庭也不看他，眼神直直飄香霧苓院，笑了一聲，道：「當然，喜歡一個人難道還有假么……」

沒想到，探虛真人和沈伯嚴兩人在議事廳已是等了半盞茶的功夫了，也沒見燕開庭的人影，只是不斷有一些小侍從進來向二人通報，說是燕開庭還在趕來的路上，請二位稍等片刻。

讀著讀著，腦海里卻浮現出了從火海之中衝出來的燕開庭的身影，謝無想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將燕開庭的面容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清理出去，翻了翻面前的古卷，找到了一篇專門記錄上古凶獸的文章仔細讀著。

燕開庭卻是不理會，悠然笑道：「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大哥別說二哥呀。」

那些小門小派還好說，只是其餘三大門派也將他們盯得死死的，除卻星極門沒有明面上的動靜之外，元會門已經于諸生門，小有門皆是打過照面了。

「若是我不願意呢？」小玲瓏沒有抬頭，她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可是仍想掙扎一番。

就只要看一看，看一看便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