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北國血火
第三一二章 管中窺豹
一路上，眾人看到的除了舊狄加城還未徹底清理完畢，滿目瘡痍的廢墟外，就是在舊城旁重新開闢出來的狄加新城，只是，這新城也不過就是人口稍稍多了一些，大約十多萬人的聚居地而已，既沒有高樓大廈，也沒有完備的基礎設施，除了比較乾淨，跟那些落後星球差不了多少。
「很可惜，神聖歐加勒姆帝國的大多數貴族和大乾皇朝的貴族們差不多，長久的富貴和和平已經讓他們和他們的後代腐化墮落到不成樣子，要是還有一點兒開拓精神，狄加星系定是已經被分封給了其他貴族了。」諾丁查爾聳聳肩，一臉諷刺的笑意：「你知道么？破碎走廊已經和平了近半個世紀了哦。」
這種基本上屬於荒蠻星球的情況，也就難怪貴族們沒有興趣了，從無到有的建設投入太過巨大，小貴族承擔不起，還要擔憂海盜們捲土重來，只是讓投資打水漂還是小事，像狄加家族一樣的下場更是讓他們膽寒。
所以，若是愛蘭呈情，這塊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領地，回到狄加家族手中的可能性真的相當大。
在經過海盜劫掠的打擊后，狄加星原本就不發達的工業基本上已經被摧毀，這些年來的發展，也不過是恢復了農業生產，狄加城這十多萬居民幾乎都是農業人口，只有少許食品加工企業為狄加星包裝加工農產品，為這個星球換取一些寶貴的資本，艱難地發展著當地的經濟。
只是讓神聖歐加勒姆帝國方面鬧不明白的是，考察團沒有直接去那些顯然實力更加雄厚的貴族封地或帝國直轄行政區域，反而先去了一個叫做狄加星系的窮鄉僻壤。
當愛蘭看到家族原本的領地如此悲慘，終於在痛心和悲慟中哭了起來，在海盜巢穴掙扎著活下來的愛蘭本以為自己早就有了一顆堅強的心，但事實證明，她的堅強只是脆弱外包裹的一層皮，雷諾等人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安慰一下她，卻被諾丁查爾和墨軒阻攔了下來。
但不管他們如何奇怪，這支大乾皇朝青凌道總管派遣來的商業考察團，還是來到了狄加星系，隨同考察團三艘星艦的，還有兩艘神聖歐加勒姆帝國方面的護航星艦。
諾丁查爾的話頓時讓墨軒一愣，隨即就聽到對方說道：「在百年之前，大乾皇朝和神聖歐加勒姆帝國在破碎走廊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頻率基本上保持在十年一次大戰役，而從百年前某一時刻開始，頻率越來越低，初期是因為雙方要發展國內，而到了五十年前，雙方乾脆默契地進行了停火。」
等愛蘭哭泣了個夠，發泄完了這些年來的悲苦，竟是就這麼沉沉地昏睡了過去，不過眾人到是不擔心，自有考察團中的侍者會照顧愛蘭。
整個青凌道商業考察團有三艘星艦，一艘載著考察團的成員，兩艘作為護航艦隻，在轉過兩個航路節點，進入神聖歐加勒姆帝國和_圖_書后，因為神聖歐加勒姆帝國方面早已接到相關通報，並未留難，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能夠繁榮經濟的神聖歐加勒姆帝國方面臨近青凌道的相關地區，無論是貴族封地的管理者還是帝國直轄地區的行政長官們，都給予了不少方便。
「神聖歐加勒姆帝國可是人類世界的北大門之一啊！」
諾丁查爾搖搖頭：「尤其他們對於開拓事業從支持走向漠視，就更不是好事了，如果這些貴族還有一點兒奮進之心，就算他們不開發，支持別人開發，那麼，這狄加星系就不會荒廢至此了。」
「實際上，除了安全方面的隱憂，這狄加星系其他方面還是不錯的。」墨軒覺得諾丁查爾說得在理，隨即也回想著宇宙地理課上學到的一些知識，發表自己的看法：「這裏的氣候環境、物種生態很適宜人居，作為一個星系，想必必要的礦產、資源也都不缺，雖然與神聖歐加勒姆帝國國內的航線聯繫不夠緊密，物流交通上有一定缺陷，可實際上，離大乾皇朝、達加爾特王國以及一些周邊國家並不遠，好好勘探、建設航路，在貿易上還是能夠有所作為的。」
「我沒事的。」諾丁查爾不再說話，讓愛蘭從悲傷中驚醒，說著沒事，臉上依舊帶著悲傷，在星艦進入空港，眾人搭乘小型穿梭艦登陸星球，踏出星球上的起降場就是整個狄加星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城市，愛蘭從小成長的地方，狄加城。
在愛蘭被送去休息，考察團的專家和護衛去調研，墨軒、諾丁查爾等人則在幾名護衛的保護下在這座狄加城隨意逛盪了起來，看下來之後，諾丁查爾就斷言道。
諾
和-圖-書丁查爾嘆了口氣：「不打仗當然是好事，可不打仗的原因是貴族們腐化墮落，喪失了開拓之心，就不是好事了，大乾皇朝出現內戰且不去管它，這神聖歐加勒姆帝國居然沒有乘著大乾皇朝的內戰奪取破碎走廊，這些貴族……嘿嘿。」看著蔚藍的星球，墨軒也好，雷諾也好，諾丁查爾等人也好，都被這美麗的星球吸引住了，狄加星系的主星，人居星球狄加星是一個原始氣息很濃厚的星球，作為一顆不受重視，投入不大的星球，受到的人為破壞是較小的，除了環繞星球運行的小型太空港，地面上的起降場，整個星球甚至就沒了更多的宇航設施。
「讓她哭吧，哭盡興了，對她更好。」諾丁查爾見慣了滄桑，卻也為之惻然。
狄加，是愛蘭家族的名號，也是愛蘭的姓氏，雖然在狄加家族遇難，愛蘭被擄后，狄加家族因為沒了繼承人，神聖歐加勒姆帝國方面將這塊小貴族封地收歸了國有，名字什麼的卻沒有變化。
「這不是挺好么？」墨軒疑惑，人類與人類的戰爭根本就是個悲劇，與其內戰，自是不如往外拓展人類文明的生存空間。
諾丁查爾的嘆息響起，如果大門腐朽了，那危險還會遠嗎？
但同樣沒有變化的，是狄加城的荒蕪和戰火痕迹的遺留，儘管已經過去多年，這座本就不大的城市卻是還沒有恢復過來，固然是因為當初芬尼特海盜作孽太深，卻也因為狄加家族的遭遇，讓小貴族們對這個險境之中的領地畏之如虎，大貴族們也沒興趣到這個一窮二白的地方發展，使得這個條件不錯的星球荒廢了下來。
看著一旁陷入悲傷回https://www.hetubook.com.com憶的愛蘭，諾丁查爾搖搖頭，不再說下去了。
「不過，這麼看來，愛蘭拿回自己家族的領地到是有很大把握了，沒有什麼產出，位置又偏遠，想必神聖歐加勒姆帝國的那位皇帝陛下不會對這塊地方有多大的興趣。」
諾丁查爾笑道：「看來你的宇宙地理學得不錯嘛，不過你畢竟是照著書本來的，卻是漏掉了一點，說句實在話，這狄加星系臨近破碎走廊，是它的劣勢，卻也是它的優勢，別看破碎走廊混亂，可是，這地兒出產卻是豐富，要不然大乾皇朝和神聖歐加勒姆帝國也不會為了這一塊地方打了好多仗了，如果狄加星系能夠保護好自己，從破碎走廊就能賺很多。」
這樣的地方有值得考察的價值？
諾丁查爾笑道：「在神聖歐加勒姆帝國這可不算走私，這個國家的邊疆貴族領地可是有免除海關稅收這個權利的，根本就是光明正大好不好？」
「走私？」
而到了狄加家族滅亡，至今好歹也有好些年了，狄加星系卻連舊城都還沒收拾乾淨，更可見貴族們對於邊地是如何不重視了。
忽然間，墨軒想起了芬尼特海盜，這支要文化沒文化，要智慧沒智慧的海盜集團，在北天如此作惡，還背負著神聖歐加勒姆帝國的滅族令，卻至今逍遙，到底是他們太強，還是神聖歐加勒姆帝國夠爛？
愛蘭的家鄉狄加星系在神聖歐加勒姆帝國可不是什麼膏腴之地，一個邊境小星系，並不在神聖歐加勒姆帝國的主要航線上，主要的產業還是農業、畜牧業、漁業之類較為原始的產業，唯有的工業還是食品加工，總而言之，是個不怎麼算得上繁華的地方，和圖書也因為這樣，人口並不多，加上被芬尼特海盜們蹂躪過，現在的情形更加糟糕。
在處理完相關事宜，比如和傭兵工會那邊的周世楠通氣，留下聯絡方式，隨時掌握討伐軍準備情況，和聞熙慈議定前去神聖歐加勒姆帝國后自己的具體許可權之類，墨軒便和雷諾等人伴著愛蘭踏上了前往神聖歐加勒姆帝國……邊境的道路。
墨軒一想，果然如此，事實上，愛蘭所在的狄加家族在狄加星系的經營還是很久的，至少也有了三代人，可三代人的時間，卻只得了一點點成果，最後居然被區區海盜給屠滅了，也是因為得不到支持，如果那些貴族能夠稍稍給予這裏一些支持，狄加星系也不至於會如此艱難。
墨軒更是嘆息：「她這些年來的委屈、痛苦、悲傷，都壓在了心底，現在終於發泄出來了，至少是件好事。」
墨軒這才想起來，各國對於開拓新領土時是有很多讓內地人們眼紅的優惠的：「既然這樣，為什麼這裏沒有人來開發？」
墨軒頓時側目，諾丁查爾的意思根本就是……
「這也是神聖歐加勒姆帝國擴張太快，人口繁衍跟不上，才讓這麼優良的人居星球難以得到開發，」看著狄加星的介紹，諾丁查爾隨口就為墨軒解決了他的疑惑：「而且，這個星系的位置的確不好，處於一國邊境，卻航路單一，出了事很難得到軍隊支援，偏偏另一邊就是以混亂著名的破碎走廊，加上本身實力不足……」
而大貴族對這裏的情景也不看好，位置差，已經在人類世界文明之光都照耀不到的地方了，還處於紛亂之地的旁邊，又沒有什麼極為珍貴的資源的消息，他們如何願意當排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