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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際上便是填空，不過就不是儒家經典，而是天文地理，民生百態，無一不涉。

好在經義有著楊凡的基礎，盡可答了。

哪怕是在考場中，被專門針對，也以為是自己不慎泄漏，此時一心想要楊凡替他頂缸，當即拿出伺候親爹的勁頭來，將方元拉到一處酒店，相對而坐，連連對酌。

方元眼睛一亮。

這是策論，也是實際案例，舉出某某案子，要求引經據典，做出判決，主觀性很強，更暗藏陷阱。

蕭木面色一變，哪裡還有之前醺醺然的模樣。

這裏視線開闊，眺望下去，整個考場情況盡數印入眼帘。

「桀桀！」

方元卻是不暇思索，提筆便寫。

「楊兄！」

「楊兄酒醒了，小弟特意命廚房燉了醒酒湯！」

郡守見此，不由心裏一驚：「可是瞳明獸上的靈陣出了問題？」

郡守長出口氣，卻沒有發現飛熊道人眼眸底部的詫異之色。

這蕭木顯然沒有發覺絲毫異常。

方元當然不等，叫來監考官，驗明交卷，旋即來到偏廳喝茶，等到湊足一定數量的考生之後，由兵丁護送出去。

深諳考試之道的方元，又怎麼會不知卷面的重要性？

在此考卷上，開平方、開立方之類的要求處處皆是，還有立體幾何等等，讓方元幾乎以為回到了前世。

方元躺在床上，滿嘴酒氣，嘟囔了兩句之後，便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哪怕再不通實務，好歹也做過一府之主，這和-圖-書點明斷能力當然有著。

「這考舉明算，實際上還考了一門體力，體力不足者，哪能撐的下去？只怕要累吐血！」

他乃是本郡郡守，這次的主考，兩邊的文武官員見主官心情頗佳，也是紛紛湊趣誇讚。

「來來，此酒甚佳，不可不多飲幾杯！」

至於算學題，他本身神元過人，運算力也是非同小可，再加上前世數學底子，照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看到沒有？這便是令你驚動的那個人！」

「那便好！」

不知不覺中，半天時間就過去，到了午時。

帶著惡作劇成功一般的愉悅，方元攤開試卷，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他的聲音中帶著誘惑，似在跟鬼頭說話：「去找他！不要再糾纏我了！快去啊！」

面前，一幕幕光影浮現出來，最後定格在一名學子入門之前。

此時不求書法龍飛鳳舞，只求簡單整潔，一目了然。

當即神情一肅，一揮手，白色的迷魂霧浮現，將綠煙擋住，又抽了一絲絲，來到手掌上，宛若一條綠蛇纏繞著手指。

他看著方元，臉上的肌肉幾乎要扭曲，驀然將衣領下拉，脖子上靈紋匯聚，形成了一個青色鬼頭的模樣。

唯有一名道人，羽扇綸巾，遙望考場，似有些心神不寧。

兩邊學子看了，頓時都是凜然。

「法陣運轉一切正常，已經揪出三十二名夾帶的考生，請大人放心，必不會有漏網之魚出現！」和*圖*書

他不用抬頭，耳邊的沙沙聲便告訴了不少消息。

方元端著酒杯，臉上似有幾分紅暈。

方元微微一笑：「正好愚兄最近無事，要在城裡等到考舉放榜，之前還在發愁該如何打發時辰呢！」

他假裝起身下樓，立即就見到了蕭木。

雖然低若蚊鳴，這蕭木卻一下就聽懂了意思：「現在……不行？必須經過三晚的……污染？靠近……不能離開？」

他笑容滿面，令人如沐春風：「與兄一談，小弟深深為楊兄的見識所傾倒，恨不得日夜請教，此時已經搬到這裏，與楊兄做個鄰居，還望楊兄千萬莫要嫌棄！」

床上，原本醉態可掬的方元豁然睜開雙眼：「這印記……似乎並不那麼簡單……」

「乖寶寶，快去……找他，不要找我了！」

房間之內，鬼笑聲越發明顯，更帶著囈語。

他一擊掌：「好，我知道了！」

周圍以板牆隔開，中間唯有一張木桌，閉塞狹隘，簡直連轉動身子都難。

方元搖了搖頭，停筆休息，喝了兩口清水。

算計明晰，確認無誤之後，再一一謄寫。

數個時辰后。

「快去啊……去啊……為什麼？為什麼非要糾纏著我？」

他故意示弱，終於令蕭木放下戒心，開始加害，暴露出底牌。

雖然他不知用什麼手法，也遮掩了自身的靈機波動，卻被方元暗中施加手腳，泄漏了出去。

「奇哉怪也，剛才瞳明獸眼中的陣法一下運轉滯澀，當是hetubook.com.com受到高人暗中干擾，只是巡查全場，又沒有發現絲毫痕迹……只一人略有嫌疑。」

「不知道蕭兄是哪裡人士？本郡之內，也有個蕭家，莫非？」

想必此時，對方的號監已經被嚴密監控起來了吧？

他眼中陰霾一閃即逝，旋即連連勸酒，方元不動聲色，喝了不少，最後似是醉了，憨態可掬，被送回客棧。

原本書法不是方元強項，不過此時控制力精深入微，一筆一劃不說鐵畫銀鉤，卻也是清清楚楚，令人一看便賞心悅目。

蕭木下定決心，匆匆下樓，八成是去搬運行李與找掌柜開房去了。

但蕭木可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

畢竟答卷不得有污穢，不得塗改，對考生要求還是很高的。

那學子面色蒼白，腳步虛浮，不是蕭木又是哪個？

看著這跗骨之蛆一般的蕭木，方元含笑點頭，目標不經意間瞥過他的脖頸。

方元吹熄蠟燭，在床上盤膝而坐，見到一絲絲輕忽的綠色迷霧自隔壁傳來，臉上就帶著冷笑：「這次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當下一氣呵成，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兩個時辰。

「從蕭木的態度來看，明顯是被那個印記坑苦了，但又不像是普通夢師尋找奴僕那般，莫非……」

「若楊兄不棄，小弟願意做東，帶楊兄在郡城周圍好好逛逛！」

方元老神在在地坐著，心裏更是暗笑：「敢找我麻煩，先給你找點事做做！」

「哪怕有著夢www.hetubook.com.com師的印記，如此送上門來，這是作死呢？還是作死呢？」

就在他心裏默道的同時，東邊一個號舍內一陣騷亂，就有兩個兵丁抬著一名書生出來，血染衣襟。

若是只知道死讀書的學子，恐怕立即就要被帶進溝里。

「大善！」

而最簡單的經義過後，又是滿滿一張算學，大乾用吏，首重明算，有《算學》八冊，所謂的雞兔同籠不過是入門的一類。

「沒有！」

只是此時需要注意，不能引申大乾沒有的法例法案便是。

談到這個，蕭木不由十分唏噓，更隱約有著憎恨之意。

看向方元的神色有些不忍，最後盡數化為冷酷：「楊兄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我們是同一類人，又被這個鬼東西纏上吧！」

「來來……蕭兄，我們再喝！」

「大好機會！」

「不瞞楊兄，在下的確是蕭家之人，不過祖輩便是庶出，此時不過一普通族人罷了……」

「到時候，這楊凡的意願到底如何，當可知曉一二……」

……

考院中心，一座高樓之上。

伴隨著話語聲，他脖子上的刺青也是光華流轉，鬼頭彷彿活了過來一般，桀桀怪笑，開始蔓延，卻沒有轉移。

一名文官打扮，胸前綉著靈禽補子模樣的中年人就笑：「今日考生，足有三千一百一十二人，比往年多了近三成，足見我郡文風之盛啊。」

連連催促之後，蕭木情緒有些崩潰，帶著哭腔：「快給我滾！替死鬼我已經找到了，不要再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糾纏我！」

「來了！」

這不僅考的是學生積累，還有文字，細心等等。

啪！

飛熊道人回到位置上，在他面前，有著一個小小的陣盤，上面幾個袖珍的瞳明獸石像活靈活現，眸子泛出紅光。

首先便是一整張經義題。

這瞳明獸乃是防舞弊的利器，卻並非無法可破。

「大多數學子，還在明算，有的甚至連經義都沒填完？」

飛熊道人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一出考場，方元便胸有成竹。

方元卻是無所謂，攤開最後一張試卷。

但那種形態的夢師印記，還當真少見，有如活物一般，令方元摸不清頭腦。

他手掐法訣，左眼當中紅芒閃爍，與瞳明獸別無二致。

「既然開著客棧，自然歡迎八方來客，你多慮了！」

「飛熊道人，出了何事？」

考舍之內。

旁邊，一名臉色蒼白的考生驚喜地叫著，來到方元面前：「想不到楊兄也考完了，不若由小弟做東，一起喝酒如何？」

飛熊道人摸了摸鬍鬚，心裏念頭飛快轉動起來：「看樣子，本屆考舉學子當中，有著高人啊！」

「此次若無特殊情況，必然中了！」

蕭木臉上大喜，眼裡的一絲陰霾不斷擴大……

蕭木面色瘋狂，一隻手搭在方元身上，絲絲縷縷的刺青蔓延到手肘處，卻死活不再下行。

深夜，子時，萬籟俱寂。

這考舉取吏，只考一天，但考試量相當大。

那瞳明獸眼中的檢測靈陣，自然發現不了他，被他遮蔽過去，直接當成了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