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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崎嘆息：「確實是這樣啊。雙方的分歧就是這麼大——這就是算學，兄弟睨牆，父子反目，師徒成仇，原因只是因為它的思維方式不止一種。」

「那麼，現在還是想一想怎麼回應這份宣戰了吧？」

「很多人老早就想說類似的話了，可就是抹不開面子不敢說。」王崎撇撇嘴：「極端的連宗在離宗眼裡都是瘋子。」

一道劍光橫亘在他面前，熾烈、璀璨。這道劍光的每一個細節都是王崎所熟悉的，在它們堆疊之後卻產生的威力卻根本不是王崎所能企及的。

封閉的圈子必須要被打破，算學也必然要經歷涅槃。

皇甫漣不滿：「師妹，那是你自己的原因。你還不夠強，所以不知道這個的意義——這是一個算家對算學本身最根本的思考，所有最頂尖的算家都會有這種思考，誰也沒法……」

「啊？」莫真真一頭霧水：「這個，額，這個……」

莫真真懦懦：「我ｍ•ｈｅtｕｂoｏk.ｃoｍ.com覺得這樣的爭端其實沒什麼意義啊……」

這時，辰風突然用靈識傳音對陳由嘉說道：「我說，你換個正常點的說法會死嗎？」

劍光散去之後，陳由嘉顯出身形，長劍搖指王崎：「你太狂妄了。」

「瘋子……再怎麼說也太……」

「而且你剛才的話太過分了。」

「你拽個屁啊，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多少萬法門修士！你好好說一句『我看過了』或者『無法贊同』會死啊！」

「廢話，築基期打練氣期動真格，你還是不是萬法門真傳啊！」

王崎撂下狠話之後，就大步向前走去，很快就回到了萬法門駐地——他倒是希望這樣，因為放完狠話之後被別人攔下來打是很尷尬的事情。

「不，她說得沒有錯。」王崎制止住了皇甫漣：「連宗離宗相互發展了這麼多年，鬥了無數次，可無論誰勝利都對算學沒有多大好處，相反ｗｗw.hetuboｏk•ｃom.ｃｏｍ，每一次爭鬥，都有最傑出的算家不得不退出算學的第一線。」

「額……我覺得你悶悶的很不好說話誒，都找不懂共同話題。」

「嘖嘖，要是誰能打就代表誰對，那麼大家就不必求道了。」王崎一臉輕鬆，伸手彈了彈陳由嘉的長劍：「把劍移開？」

「算君就是另一種極端了。」王崎搖搖頭：「房子是由磚塊壘成的，那麼我問你們，構成這棟房子的磚塊以及燒制裝磚塊的方法，還有堆疊這些磚塊的方法，哪一個是這個房子的本質？」

「你覺得……」

王崎繼續向前走去：「激進的連宗都是瘋子，這也不要那也不要，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天集』康前輩的授業恩師，我們萬法門的另一外逍遙羅前輩就是代表，他甚至覺得天元式都沒必要存在——我勒個去，天元式啊！你們想象一下天元式不存在的話算學怎麼搞？」

走了幾步，莫真真和圖書和皇甫漣還是緊張的跟了上來。莫真真小聲說道：「王師兄，你剛才的話是不是太囂張了一些？那個，你剛剛說狗……狗屁不通的那個，可是算君寫的啊！」

皇甫漣問道：「可是算君乃是代數領域的大能之一啊？」

另外，對於極限、無窮一類的概念，算君同樣持排斥狀態。可在王崎看來，這些東西被引入數學領域是必然的。

「算君有句話其實說得挺好嘛，非歐幾何和歐式幾何都是自洽的，但是呢，我們人族永遠是用歐氏幾何來構建自己的空間感，認識這個世界，原因只不過是這樣更方便些。」王崎停下腳步，看著皇甫漣：「這麼說，我為了自己方便、算學方便，所以就傾向於算主這一邊也沒什麼不好。」

算君認為，領悟那「順序」的靈性——算學的直覺，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因此人族就自然而然的分出了兩個階級：算家和猴子。

「請注意一下對話的邏輯性，或者說請ｗww•ｈeｔｕbｏoｋ•ｃｏｍ•coｍ至少保持對話是線性的，不然沒人聽得懂。」王崎到：「另外，這種理念之爭，雙方都是視對方為一坨狗屎的，我這麼說也符合我的理念。」

最後，就算只從應用方面來說，希爾伯特計劃也與計算機科學有著千絲萬縷的練習。從技術史的角度，它也不應該被半路夭折。

辰風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卻分心二用，同時說道：「你直接告訴這傢伙，『很快就會又其他萬法門弟子找你麻煩，你要小心』，不正常多了？」

陳由嘉不為所動：「不要以為和我能打上幾個回合就代表自己水平很高、自己的理論真的很有用。我從來沒有動過真格的。」

這對王崎來說多少有些不可接受。

皇甫漣說不出話來了。

或許一個人智商是不足，需要幾百年的練習才能掌握這種直覺，但這種直覺到底是能夠複製的。

王崎在給皇甫漣二人講解的同時，神情卻嚴肅起來了。

「人族啊，畢竟不是純和圖書粹理性的，每一次得到弈天算中追求的正和、雙贏是不可能的——連宗離宗之事尤其如此。」王崎嘆道：「既然這樣，那還不如按照算君的思路來斗一斗，讓『我覺得更有利於算學發展的那一方』勝利。」

「主不在乎。」王崎表示無所謂，轉身離去。

「算學是概念排列而成的，那麼究竟是排列這些概念的順序重要呢，還是這些概念的公約數——最基礎的概念重要呢？」

這句話其實是同時說給這兩個人的。

「嗯？」陳由嘉很疑惑的頓了頓。他沒有注意到，她身後的王崎也疑惑的看向辰風。

在他看來，就算算學的本體是直覺，這種直覺也必然是能夠量化、能夠表達的，也是能夠複製的。

「希門主或許可以這麼說，但你還不夠。」看著依舊嬉皮笑臉的王崎，陳由嘉收劍還鞘：「跟你說不通……其他人可不會向我這樣好說話。」

自己有太多理由倒想算主那一邊了。

皇甫漣皺眉：「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