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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特殊性的研究比一般性更有意義，況且……」希柏澈揚了揚龐家萊的論文：「這就是意義，雖然只是暫時的。」

「另外，月寒，你的一道神念是和王崎在一塊吧？」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道：「這個方面，比預料中快很多。」

「怎麼辦……難道要抖出哥德爾不完備定理？」

馮落衣點頭：「是的，我正在和他商討一些事情。」

算主看似站立在無限的世界里，但實際上，「不完備」「不可判定」早就劃定了一個界限。

希柏澈搖了搖頭，突然開口，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了過來：「算君的新論文，各位都看了嗎？」見所有人都做出肯定的答覆，希柏澈繼續說道：「我們的對手已經正面發起挑戰了。事實證明，他懂得我們的長處與短處，也懂得我們的研究，更重要的是，他不僅知道算學需要什麼理論，更知道今法需要什麼算學。說真的，很強。」

所有算家都將自己的東西呈現出來了。和-圖-書有的是已經成型的論文，有些還是草稿紙，有些更只是筆記之中靈光一閃的想法。

算主希柏澈，天資平平，悟性平平。他登臨神州算學頂峰，靠的不是馮落衣和龐家萊那種近乎生而知之的天分。他是個勤奮的天才，也只是勤奮的天才。

希柏澈聽了若澈的勸慰，卻沒有放鬆，而是嚴厲的盯著她：「孩子，你這是勸我向那個老傢伙投降嗎？」

這些東西就算全部完成了，加起來也不如算君的一篇論文。

這時，他身旁的馮落衣忽然出聲：「艾克蠻，你的論文呢？你已經完成了吧？」

面對馮落衣的質問，王崎感覺自己心跳開始加快了。

「為何？」

「但是，我們呢？我們至今做了什麼？現在，你們都把自己的成果拿出來，讓我看看你們這一個多月做出了什麼！」

站在人群邊緣的艾克蠻縮縮脖子，說道：「馮先生，我這個就不用拿出來獻醜了吧？師父您……」

王崎的ｍ.h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理論底子來自地球的二十一世紀，略高於神州。他只不過在關鍵點上挑出一些地球數學家的想法，就讓艾克蠻這位逍遙有茅塞頓開之感，驚覺「算學竟還能如此」。而艾克蠻本身就是逍遙級數的算家，二人聯手，寫論文、攻關下城自然快。

馮落衣點點頭：「我知道了。」

「幫我問問他，他當初是如何想到超限法這條路的。」

自己既然提出了超限歸納法的路子，那就意味著自己必然看到了這條路的可行性與必要性。但是這種預見在大多數算家眼中很沒有道理。如果這條路不是那麼顯眼也就算了，可王崎清楚，這條路實際上比歌庭一脈所有逍遙的路都正。

在神州，只有王崎一個人清楚，不完備的幽靈已經劃下的屏障，算主是走不過去的，他註定得不到自己理想中的東西。他們研究最大的意義，只在於為後人做出鋪墊。

支吾過去也不是不行，一切都推說是靈感，但是這m.ｈｅtｕｂｏｏｋ.cｏm.com樣的話一次兩次還成，多了的話就是在告訴別人「我有問題！」而自己的知識是超時代的，因此顯露出不同主流東西的次數不會少。為了防備陳景雲之類的有心人，自己最好每一次都做出解釋。

但是在一個可以長生的世界，一切都有可能。

希柏澈舒了口氣：「月寒啊……我始終是弄不懂你們這些天才的思路。」

馮落衣淡然道：「繞路到達的終點不是我們要的終點，意義不大。」

因為在王崎的記憶里，這是一篇無數地球數學家趟過的雷區。而在算主心中，這是一片有著無限可能性的新天地。

希柏澈也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抱怨了。他感嘆道：「我好像已經看到了正路，但就是有一堵牆隔在我和道之間，讓我走不到那裡。」

等一下……布爾巴基學派？布爾巴基……《數學原理》……

艾克蠻這位七尺大漢畏縮的將四篇論文傳給希柏澈，還說道：「這個也不能算我一個人的，應該算和王崎那和*圖*書孩子合寫的。」

卧槽我還想利用這些前輩提前完成布爾巴基學派的工作咧！

這個並不怎麼好笑的笑話讓環境之中多出了幾分善意的笑聲，因為某些原因而凝滯的氣氛也稍稍鬆動了些。

「你是做超限法證明算術相容的吧？」希柏澈笑了笑：「當初我說了，雖非正道，但可以作為奇兵以輔正。拿出來吧，我還沒那麼小氣。」

「總會有機會」，這大概是神州修者才會說的話。地球的科學家只有二十年左右的研究生涯，經不起失敗也經不起揮霍，因為一次失敗就有可能意味著他會失去經費失去夥伴失去人脈。

這尼瑪這是藥丸的節奏啊！只要哥德爾不完備定理一出，算主的野心立馬破產，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離宗力量也會因為人心散了而變成不好帶的隊伍。

面對馮落衣的質問，王崎不可避免的緊張了。

另一人反問道：「什麼鬼能讓我們這麼多逍遙同時中鬼打牆？修成仙尊的惡鬼不成？」

王崎腦海之中靈光一閃！

和_圖_書艾若澈心口一顫。雖然算主平易近人，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但在她心中，這個老人如師如父不可有一分輕慢。艾若澈趕緊低頭：「學生不敢。但是……」

有人笑道：「老師，您說的這不是無形氣牆，而是鬼打牆啊！」

這個念頭一生出就被王崎死死按住。

「你說，王崎這孩子，是不是一開始就預見了這一點？他一開始就知道我們走的是獨木橋，所以才向繞路而行？」

艾若澈輕輕地走到希柏澈面前，低聲說道：「老師，龐算君並非不可戰勝，不必如此。而且就算我們這一次失敗了，也總會有機會的。」

……

雖然數學有可能領先自然科學的發展，但是數學本身是不會出現飛躍式發展的，不可能從微積分之前一下子跳到希爾伯特空間之後。數學本身的發展必然是有跡可循的。

看了這些東西，希柏澈的臉上沒有一絲喜色，神情反而更加陰鬱。

逍遙級的元神在一瞬間就讀完了四篇論文。之後，希柏澈竟如宕機一般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