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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筱雅終於生夠了氣。她問王崎：「師兄，那個大數律你還準備搞下去嗎？」

「明明是大數律的發現者啊……」薄筱雅嘆了口氣，可隨即又問道：「這和王師兄又什麼關係？」

算君算主兩大絕世強者先後與王崎搭話，這讓王崎的矚目程度上升了一個台階。終於，王崎在萬法門中為數不多的熟人出現了。

「我至今沒有發過一篇有價值的論文。」薄筱雅面無表情，比陳由嘉還要清冷三分：「本來我已經做好迎接那一刻了，就差最後一點，結果你消失了，就留一個不上不下的半吊子算式。」

「為什麼？」

王崎急得直咬牙：「怎麼跟你說好呢？我最近是不能沾大數律這類概率領域的東西的！」

「被人耍了當然不開心。」

薄筱雅一言不發，盯著王崎。王崎心虛：「那個……」

王崎搖頭：「是有，但真不能呢說是誰。」

「不開心？」

蘇君宇搖頭：「自家事情自家清楚。我修鍊和圖書不比你慢，可劍術上就未必了。半年之前，就算我只用練氣初期法力就可以擊敗練氣中期的你。現在的話，我把法力壓制到練氣級數還未必比得上你。」說到這裏，他突然語氣一變，壓低嗓子：「說實話，是不是有哪位歌庭出身的逍遙在指點你？」

薄筱雅施施然走來，坐到王崎旁邊，卻不打招呼，眉眼不動，彷彿沒有看到王崎這麼個人。王崎大咧咧的去拍薄筱雅的肩膀：「師妹，怎麼了？怎麼這幅表情？」

「笨哪！」蘇君宇搖搖頭：「師祖可是這次道器賞最有力最權威的評審，就你家兩位老頭子可以和他爭一爭。」

幫王崎解過圍之後，蘇君宇有盯著王崎，口中嘖嘖有聲：「話說你這小子，這幾個月變化夠大啊！」

薄筱雅似乎又恢復了初見時的高傲：「沒事。」

「炫耀唄。按照萬法門的想法，這事越多人知道越好，最開始的時候沒有萬仙幻境實況轉播，所以只和*圖*書能靠邀請來賓的方式增加參与者人數，後來又因為不好擬定擴大邀請的名單，所以將這個權力給了確定要邀請的客人。」

也就是說，這次道器賞，每一個提名者都要準備好類似於獲獎感言的東西，但是其中大多數都註定是無用功。

「是啊，算學根基是何其偉大的存在，大數律簡直不值一提呢。」

圖靈真人首先回顧了一下最近算學的發展，並且不輕不重的點評了算君與算主的論戰，接下來的話回事一些例行的套話。

王崎對此唯有苦笑。在眾人眼中，算主的行徑無疑是在表示「這傢伙以後就是我們歌庭的人了」。王崎苦於謫仙身份，原本只是想藉助歌庭派刷一刷聲望，可現在好像刷過頭了——他在歌庭這邊的友好度已經刷滿，但是在黎派、連宗那一邊的好感度怕是跌到了負數。

在謫仙嫌疑被洗掉之前，王崎還不能完全算仙盟內部人員，馮落衣這般行徑多少有和圖書些違反安全保護條例的嫌疑，因此對於那場指點王崎得盡量保密。

「喲，還保密。要不等下散了之後我們兄弟再玩兩把？」

「師兄你修鍊得也不慢。」

王崎大笑：「啊哈哈哈哈別說笑了誰敢耍你啊？」

或許他就是擊碎算主夢想的人。

三人隨意的聊著什麼的時候，周圍的萬法門修士都紛紛找到了作為，三五成群的坐下。然後，閑聊聲也開始漸漸變小。

這可不是他的本意。地球二十一世紀的數學是在哥廷根學派的成果之上發展起來的，這使得他更親近這一邊，但「在其基礎上發展」和「完全繼承」是兩碼事。他要是想使用自己前世的成果，總有一天會與歌庭派分道揚鑣。

「必須啊。」王崎語氣甚是堅定。在歌庭這兒撈了一把之後，他已經不必為功值犯愁了，可以做一點自己喜歡的研究。概率不為神州修士所喜，可在研究微觀粒子運動方面有用，對於辰風的研究有用，陳由嘉也www.hetubook.com.com指著這個出頭，所以王崎很有必要搞。

「咳咳，這是有原因的。」

這件事馮落衣也囑咐過了，王崎點頭表示沒有問題。希柏澈又說道：「這個冊子也不要輕視了，不可因為連宗離宗之別就不練人家的劍術。要搞清楚『道』與『用』的區別。」

我就是這麼義薄雲天！

「行啊，只有你只用一半法力。」

說起來，道器賞還有一點讓王崎不是很理解的地方，那就是它會通知所有提名者到扶桑，然後最後一刻才宣布誰是獲獎者。而在地球，類似的獎項公布和頒獎是分開的。

這是王崎第一次看到這位逍遙大修的活人，也是少數在成就略次於地球同位體的神州逍遙。阿蘭·圖靈乃是二十世紀最頂尖的數學家之一，與哥德爾並列，可圖靈真人卻只是一味比較邊緣的算家。

當悠揚鐘聲響起之後，一個人出現在禮堂的高台之上。那個男人形相清癯，身材高瘦，風姿雋爽，蕭疏軒舉，湛然若神，身www.hetubook.com.com穿青衣直綴，長發披散，青須下垂，正是千機閣天上長老，機老圖靈。

王崎三人都對繁文縟節沒什麼興趣，低聲說著話題。王崎低聲抱怨：「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請柬上說可以帶兩個人來，卻又把帶來的人排斥到外圍。你不知道你們不出現的話我有多尷尬。」

希柏澈又像一個真正的師長一般和王崎說了幾句話，也離開了。但是周圍的視線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其中有三成變得莫名火熱。

「當然是為了討好白澤師祖啦。」蘇君宇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幾個月不見，這位萬法門真傳已經踏入築基後期，離築基圓滿也只有一線之隔，看起來正在將自身的積累轉化成修為。他毫不客氣地坐到王崎身邊，同時對薄筱雅說道：「師祖雖然是大數律的發現者，但實際上最最厭惡概率了。他認為概率是我們學藝不精的情況下產生的五位概念，只有演算法足夠高明，可以囊括足夠多的要素，那麼我們就必然能夠算出確定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