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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了啊，這個演算法。」王崎向前邁出一步，無數可能性在虛擬中生滅。

王崎眼中所見的，是虛擬與真實的疊加。神州的仙道文明從來就沒有想過發明「屏幕」，因為幻術就足夠用了。這使得現實增強技術在這裏很早就得到應用。

「師妹你得幫我一個忙！」

王崎理所當然的點頭：「有啊，我決定這次好好玩一次……扮演，以俠士的身份了解這件事！」

無視了眾人詫異的目光，王崎在街上嘿嘿笑著，說道：「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王崎散去了一身氣勢，平和心法。之前那高深莫測、仿若天機的氣機蕩然無存，整個人都恢復了平時的散漫與靈動——或許也可以稱之為逗。

《關於概率、混沌、非線性之類的東西》。

讓這個笨蛋抱著希望撞撞南牆也好……

「來來來！」王崎不由分說的將陳由嘉扯進自己房裡，然後將她按在自己桌子旁。王崎的書桌上亂糟糟的擺著許多外置形法基。陳由嘉知道這算是王崎的業餘愛好。而一堆外置型法基的中間，有兩條看wｗｗ•heｔｕｂｏoｋ•ｃom•ｃom上去一模一樣的腰帶。

誰知，王崎的下一句話就是：「我打算今天晚上上街去遛一遛！」

或者說，很厚的筆記。

獨自一人，不賞景，不遊玩，矗立在人群之中，用空洞的眼神死死盯著人群的王崎怎麼看都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於是，她發出了指令：「賈維斯，在嗎？」

陳由嘉的臉快綳不住了：「所以呢？」

王崎得意洋洋的指著兩條腰帶：「只要兩個人帶上它，魂魄就可以無間交流，另外法基也可以互通！」

陳由嘉覺得心裏什麼東西不見了。

在那個虛擬的城市裡，虛擬的維度在生成。

……為什麼這個傢伙，談吐就這麼蠢呢？為什麼一開口，任何氣質都蕩然無存呢？

但是，他們還只是這個演算系統當中的一個變數。

陳由嘉默默點頭。嗯，還沒徹底瘋掉，知道要拉個墊背的嘲諷。

「額……這和你說的有關係嗎？」

然後，作為受害者移動的可能性，也以紅色的圖示標出，從案發地點瀰漫開去。除了最終被確定的案發和圖書地點之外，一切也都是概率，都是統計。

王崎這幾個月很少出現在陳由嘉面前。除了胡步雪傷愈出院，王崎前去祝賀順便探望重傷未愈的尤孟然。而除了與兩位逍遙大修探討算學的時候，陳由嘉也很少看到王崎出現。

街道的維度，行人流的維度，受害者的維度，兇手的維度，速度的維度，時間的維度，可能性的維度……城市在塌縮，在變形，變成更方便計算的東西。

一個不可思議但是卻完備的空間正在形成。它的本體在虛擬的位置里，在不可能的位置里，但是卻像個怪獸一樣，盤踞在事像的上方，睥睨著這個真實的城市。

「這是一個系統，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系統。」

那只是一堆無序而動的個體而已。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傢伙的可能存在的位置，確實是隨著時間變化而變化額。」

但是，王崎看人群卻不一樣了。

「變數與變數存在聯繫，但是無法確定。」

她將碗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卻發現，一堆外置型法基和一條腰帶地下，還壓著一本書。

人和-圖-書在行走，在互相影響。這種看似無序的運動在王崎眼裡已經沒有秘密可言了。他尚不能精準的預言一個人的精密動作，但折腰預測，總能保持極高的正確率。

「你要幹嘛？」陳由嘉很警覺。

這些路徑長短雖然在一定範圍之內，但具體的長度是不確定的，走向也是不確定的。

「賈維斯。」王崎發出吩咐：「從現在開始給我屏蔽一切通訊，一切消息。另外，發送運算申請——我花兩倍價錢租的閑置運算力還沒過期呢！」

「不行就是不行！你憑藉自身的實力就足夠了！你愛發瘋就發瘋吧！」

但是，它的長度和走向總是關聯的。

王崎走到了大街上。今天是上元節，正是燈會十分，宵禁盡解，天子王公皆出府，與民同樂。

「最後糾正一遍，師姐。」陳由嘉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問道：「怎麼了，有成果了？」

虛擬的絲帶相互糾纏，相互影響。

被用於處理另一個複雜系統變化的數學工具，希爾伯特空間繪景。

見交涉失敗，王崎沒有強求，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離開了屋和_圖_書子。

王崎走了很久之後，陳由嘉才看著手裡的小碗，低聲道：「我究竟是來幹什麼的……這個蠢貨。」

它不是拉普拉斯妖，不是白澤。基於概率，基於非線性而存在的它永遠不會做出絕對肯定的精準預演。

不確定的集合體，概率的存在。

從殺人魔的作案地點，延伸出許多細線。那是路徑，是一切行動的可能性。

「是，先生。」

「從理論上來說，我是有把握的。」王崎笑道：「雖不敢打包票，但是總歸是有把握的——至少比神京刑律司強。」

王崎盯著陳由嘉：「把你了力量借給我吧嗎，師妹！」

王崎這才發現陳由嘉也在，嬉皮笑臉的打招呼道：「喲，師妹。」

修鍊法門還沒有做到完全數字化，很多關鍵性的演算與現有算學不兼容，所以不能全部用算器代勞。但是根據王崎所說，這個腰帶可以讓一個人將另一個人的當成外置形法基使用，再加上腰帶上的插槽，簡直逆天。在外置型金丹被發明出來之前，這絕對就是築基修士最強的外掛了。

王崎眼中的世界，開始數據化了。和-圖-書

對此，陳由嘉的回答是：「這聽起來就很傻好么！為什麼非要在戰鬥中用這種東西？」

王崎渾若未覺。他先是看了一眼天空，發現天色尚早，搖頭嘆息：「得先等等喲，現在不是裝逼的時候。」

王崎笑道：「我尋思了一下，發現辰風說得不假啊，當一個好人比當一個壞人有意思多了。」

「哦……等會？」陳由嘉驚到：「怎麼還扯上我了？」

陳由嘉木然道：「哦。」

陳由嘉已經翻完了那本小冊子。她覺得有什麼東西梗在自己喉嚨里，不吐不快。女孩四下張望，發現王崎的床頭有一個白色玉牌。她記得那時王崎最開始使用的隨身算器。

經過了幾個月的演算，他對算學的理解發生變化，這種變化被魂魄積累到法力流轉之中，甚至在法基上留下了痕迹。此時的他，KIAN人群不再是人群。

這傢伙……什麼時候修為到這一步了？

王崎搖搖頭，一副「你不懂」的樣子：「男人嘛，心裏總有那麼幾個帥氣的英雄俠客。這是情懷啊。」

過去，殺人魔出沒前後的無數個瞬間，和現實的街道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