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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化之中，優勢血統會逐漸擴散到整個種族，劣勢血統會被淘汰。」王崎點了點自己的胸口：「一樣的道理。外置型法基是堵路個體，但也是我的法基。它的命之炎也會蔓延到我身上，改變我的力量。對我來說，這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會造成神通使用不便吧，因為我的命之炎不是一步步修鍊出來的，而是在實戰之中意外演化出來的。但短時間內，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我很快就能駕馭那個外置型法基了。」

「有點。」

「我啊……」王崎仰望半夜的月色，笑道：「我是天才啊。」

「你終究是做到了。」陳由嘉咬著勺子，最後還是安慰了一句：「否定未來之人終究敗給了未來的可能性。」

他今生作為研究者的天分，要遠遠高於前世那個普普通通的「學霸」。

一時之間，王崎只覺等藩籬盡去，生出天高任鳥飛之感。

陳由嘉依舊罵道：「蠢貨。」

這個想法僅僅是有一絲，但是這一絲同時也是沉沉的一塊，不知不覺就壓在他的心頭。

「嗯。」

即使神州算學發展完全偏離了地球的體系、即使失去了前世的理論支持、即使兩個世界在更宏觀或更微觀尺度上有明顯差別……

王崎搖頭：「這件事上我很無辜的啊。答應了辰風這傢伙，要將她移送司法機關嘛。縹緲無定雲劍太強了，一不小心將她打死了怎麼辦？」

「笑什麼？」陳由嘉實在受不了這個傻氣的笑聲。

「十年……」陳由嘉倒在地上，已經無力ｈｔtps://wｗｗ•hｅｔuｂook•ｃoｍ•cｏｍ起身。她手裡還握著那支天熵訣的外置型法基。

無限的宇宙，正等著他用無限的壽命去探索。

「在求道之路上，我不需要小心翼翼啊……大胆假設，小心求證不假，但我何曾大胆假設過？」

而最終所使用的繪景法也是。儘管希爾伯特空間已經是處理複雜系統的常用數學工具，但是最後那個演算法，不屬於海森堡，不屬於薛定諤，不屬於狄拉克……它不屬於地球或者神州的任何一個大神。

王崎本來想直接走回院子的。但是在路過一個小攤的時候，他不得不停下腳步，駐足幾分鐘，然後掏錢買了一碗蓮子桂花粥。

所謂加權十，就是代表它可以讓任何人無視整整兩個大階段的修為差距。即使是無死角的護身罡氣也能精準的從薄弱處鑽入。

「是，先生。」賈維斯無機質的聲音緩緩解釋道：「先生所製作的絕大部分法器都是以算器為基礎的，我可以控制。換言之，我可以在一瞬間將外置型法基強制彈出。」

「先天殺運大道是熵力，這就決定了她的術法絕對不會是大威能、高複雜度的路子，也絕對缺乏滅殺我的手段。面對一般古法，她的『殺運』無往不利，一道劍氣即可破盡萬法。但是，命之炎死死克制住她。」

他現在居然沒有使用那個「獠牙」？

「不生氣了？」

陳由嘉看著王崎煥然一新的笑臉，不知怎的心裏一亂，別過頭去：「算了，隨你怎麼hetｕｂｏok.ｃｏm•com叫吧。」

王崎指了指自己：「當時我帥吧？」

「是是是。」

「我是天才啊。」

只要在萬仙幻境信號覆蓋的地方，王崎就絕對死不了。如果如果陳由嘉是發現賈維斯的信號斷開才決定幫忙，她多半只會看到胡步雪落敗的一幕。

「知道了。」陳由嘉不耐煩地說道：「你究竟在得意什麼。」

但是，如今，他突破了自己的窠臼，完成了前世不曾有過的理論，創造出了不曾有過的方法。這是自己前世未曾涉足的領域，但王崎覺得，在這個全新的領域也很少有人能夠強過他。

王崎有一點始終沒有告訴陳由嘉。賈維斯的彈出條件之中，最優先的一條其實是——一旦和萬仙幻境的連接斷開，無論如何都彈出外置型法基，然後鎖死腰帶扣內置的算器。

「即使你不插手，再過盞茶功夫，我體內的聖光聖炎也能完成這次轉化，反客為主駕馭那個特殊的外置型法基。」

王崎帶著一絲倦色走在大街上。此時正是上元節，到處都在燃放煙花爆竹，街上人聲鼎沸，倒是沒有人注意到剛才的一擊。

王崎這才恍然。又是一年啊。

「呵呵……」背後傳來虛弱的笑聲。陳由嘉的內心感受到一陣由衷的放鬆，還有……前所未有的自豪？

連魂魄都雀躍了幾分。

陳由嘉掙了掙，怒視王崎：「那種相當於金丹圓滿、元嬰方成的對手，你明明一招就可以殺死！」

陳由嘉不知道王崎在想什麼。由於王崎已經收束和圖書心神，所以那條還未解下的腰帶並沒有將王崎的想法原原本本的傳遞過去。

「命之炎不死那也是相對的啊！」陳由嘉終於攢出一點力氣，咆哮道：「你就不考慮人家一擊將你打成齏粉的情況嗎？艾輕蘭那個傢伙在築基期也沒有像你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吧！」

補全神州算學體系，力求兩個世界的數學相對接近，或許只是這種想法作祟的結果吧？

縹緲無定雲劍是加權十的大神通，揮劍之後方才決定目標，刺中目標之後方才確定軌跡，決定目標的乃是觀察者，必定會指向觀察者的要害，顛因果，無可擋。

王崎將那隻靈犀瓶放在桌子上，道：「我都說過不要用啊，我推演完這個法基之後才發現這個法門過於熾烈，傷人先傷己……」

而作為修者的生命，又有多少個「四個月」？

陳由嘉視線移向王崎腰間。

「如果她是藏了類似於破山錘之類的法寶，這類法寶蓄力時間太長，足夠賈維斯將外置型法基強制彈出了。然後我就那麼一劍，事情就可以結束了。」

「哈哈哈……」王崎撫掌大笑：「說得真好。」

他上輩子是學霸，但是能進入科研界，能在那裡嶄露頭角的，有幾個不是學神？

「師妹。」

儘管這個方法只能用來模擬一些動物的群體行為，但是……

說話間，王崎的目光掃過自己留在房間里的玉牌算器。這個廢棄的算器被他當成賈維斯的一個終端隨手放在這裏。他已經明白陳由嘉為什麼能夠在剛剛好時機的出現了。

hetubook.com.com王崎指了指陳由嘉：「你感覺，現在在你體內、給你療傷的東西是什麼？」

僅僅四個月。

「啊？」

那又何妨？

它是獨屬於王崎的。

命之炎，縹緲無定雲劍……居然還打成這樣……

我這輩子的天分已經不下於任何一個大科學家了，還怕什麼？

生命的演算法還不是現有的數學能夠理清的。這支靈犀瓶對於賈維斯來說，是無法讀取無法複製的亂碼。王崎暫時也不想研究它。收入儲物袋之後，王崎嘆了口氣：「真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業餘愛好又少了一個。」

「我是天才啊。」王崎如是說道。

「這麼多年了，好歹搞出了一點全新的東西。」王崎這麼想著：「四個月啊……這輩子我就是超級天才嘛。」

他曾經以為，或許自己只能靠著上輩子的學習，引領一時的風潮，然後就被世界拋棄。

在賈維斯的幫助下，他可以以二十多倍的速度閱讀行為學的理論，但最終的理解還是得靠他自己。

王崎坐在地上，背靠著桌子腿。他摸索著從桌上拿一個鐵盒，將那一隻「獠牙」放入盒子裏面，鄭重其事的收好。

這無疑是王崎的感覺。

「那是我見過的最爛的鬥法，兩個都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所以都抱著戲耍的心態……」

古法所稱，「念頭通達」，地球所謂，「精神狀態良好」。

能夠刷聲望的機會對他來說，有限。

王崎攤手：「喏，就是這樣。在接下胡步雪劍氣的時候，我就感覺出來了，她的法力質量數量確實都遠遠超過我和_圖_書，但是，她根本就沒有滅殺我的手段啊。」

王崎笑道：「行行，師姐……謝謝你。」

她哼了一聲，背過去，小口小口的吃著粥。

「笨蛋！如果當時沒有我幫忙的話你怎麼收場！」陳由嘉氣得發抖：「你根本駕馭不了命之炎！」

窗外，一枚火紅的煙花衝天而起，然後爆開。

「又怎麼了。」

這是……命之炎？真正的命之炎？

陳由嘉輕輕咳了兩聲：「白痴。」

孰料，王崎點頭：「考慮過。」

王崎打了個響指：「賈維斯，告訴他我設置的應急機制。」

我求的，是道啊！

「嗯……是師姐。」

陳由嘉忍不住又追問：「你究竟在得意什麼？」

王崎剛剛築基，還沒有練成這門劍術之時，就已經可以斬殺古法金丹中後期的強者。現在的他，更是追平了元嬰。

「誒？」陳由嘉表情驚悚。

賈維斯一直保持著實況轉播。

「蠢貨。」

「雖然為了解出這個題目，我用強大數定理的『靈感』換取了指點……但我覺得，果然還是這樣比較有意思啊！」王崎不由得笑出聲來。

陳由嘉嘴一哆嗦，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王崎俯下身，坐到陳由嘉後面，將手抵在陳由嘉後背。一道命之炎輸送過去，散亂的力量平息，生機重新顯現。

只是，陳由嘉感受到了王崎的篤定與自信。

「為你生氣，犯不著。」陳由嘉嗔怒道。

然後，他做到了。他計算了一個城市的行人。

回到房間之後，他輕輕推開房門，將甜粥放在桌子上：「第一份，一年從今天開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