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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個給力點的妖族來打架就好……」王崎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他的實力已經超出了築基的領域。儘管現在的他沒有零延遲的處理系統，也不能用萬仙真鏡來鬥法。在缺乏計算力的情況下，洞天尺這類道術不能持久。但是，經歷了神京一戰都，他的眼界、戰鬥意識、法術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思路也更加開闊。結丹妖族根本就不敵他的三拳兩腳，等同於元嬰的化形妖族才堪堪與之一戰。

馮落衣搖搖頭：「無聊和寂寞未必是一個概念。有些人寂寞的時候會變得寧靜而致遠，有些人則會思考人生。但你不一樣，你似乎就喜歡說一些沒人懂的笑話給自己聽。」

在指明了安全路線后，他化作一道藍色的流光，消失不見。

這種對話已經不是第一次進行了。王崎並不是真的想要和馮落衣討論出個所以然來。只是，釣龍和釣魚一樣，都是很考驗耐心的。等待的時間實在太長了，聊聊天打發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王崎醒來的時候，已經入夜了。星漢燦爛，月牙初升。

「您說，那西海龍王會不會真的就是一個謫仙？」

王崎來西海已經有半年了。在馮落衣的授意下，他在朗德分壇報名成為了守疆使。不過，這半年來他都沒有解過一次任務。王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海里一個人遊盪。在海里的時候，他一直放開自己的「龍族氣息」。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會揪住那種和真龍關係很m.hetubook.com.com近的妖族，用體內的三枚龍幣將之打成半殘再放回去，就盼著有龍族找上門來。

「幸好我早有準備。今天晚上就吃蛟頭肉。」王崎小心翼翼的從儲物袋裡拿出那塊蛟龍的面子，運起法力做烤肉。一邊烤一邊問：「馮老師，在的話吱個聲。」

「我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要不我再等幾天，等不到黑須蛟王請家長來，就主動往深海地區走吧？」

「想這些啊……」王崎仰頭看天：「我真不喜歡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

「嗯嗯，我被您扔海上一個人玩了大半年，為了防止修為精進過快還專門限制了對算學的思考，無聊得都快發瘋了。」

可是，反過來說，如果一件事連它發出的光都還沒有被人知曉，那麼人就沒有任何其它的途徑來獲知這件事，這件事也沒有任何方式能夠影響到觀察者。八萬年來，沒有哪一個神州修士觀察到天體無徵兆的消失，或者星空的驟變。

馮落衣也很疑惑：「不明白啊。西海的大衛王族，那是龍族的核心。總不至於整個大衛王族都被某一個謫仙控制了吧？」

看著那個「黑須」落荒而逃的身影，魏一婧覺得事情有些不真實。

結果，今天的西海也是風平浪靜的一天。

他覺得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思考。兩輩子了，他的追求從來沒有變過。

他看到的光，是花了幾百、幾千、乃至上億年穿m.hetubook.com.com越星際來到神州的。無數信息的洪流正搭乘著這些可見頻段電磁波向這邊湧來。或許，其中就包含了宇宙的秘密、仙人的秘密。但是，等他們到達神州，或許還需要經過漫長歲月。

「那怎麼辦？」魏一龍問道？

馮落衣搖搖頭：「你還不清楚龍族血脈的恐怖嗎？若是西海龍王那位大乘龍族蘇醒仙人意識，有了『跳出長河』的仙人特徵和仙人的法度傳承，恐怕會直接殺上仙盟。」

馮落衣笑笑：「這沒辦法。陽神閣的理論還無法容納人的所有思維，而我們又沒有真正接觸過長生者，為長生者的心理建模，所以在道心一事上，只能採取這樣的近似演算法了。」

「唉，真無聊啊，我睡著的時候，就沒有一隻妖獸跑過來偷襲嗎？」王崎的靈識盪開，在水裡掃視。不出所料，周圍一條魚都找沒有。

「但是，他們確實對我這個『龍皇氣息持有者』視而不見啊。」

「我去找他。」魏一婧道：「你這次一定要將他們帶回去，明白了嗎？」

揭示真理、總結自然規律、進入上帝的領域、求道、追尋宇宙之美。

可話還沒喊完，王崎就已經遠去了。

看著星空，他的意識開始遠離，飄向天空。

王崎嘆道：「這半年，我都覺得自己有點浪費時間了。」

「紅塵煉心，做什麼都一樣，關鍵就是要思考。放慢修行，思考自己的真心，思考生命的意義，思考自己如何享受長生的ｈtｔps://wｗｗ•ｈeｔub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逍遙，而不是讓一身皮囊長存。」馮落衣指點道：「即使你覺得這段日子過得無意義，你也應該去想，這段日子怎樣才算是有意義？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麼？」

「沒事的，那位道友法術精奇，我已經差不多好了。」魏一婧拍拍自己的大腿，將繃帶震斷。然後，她邁著蹁躚步伐，架風追趕那個藍衣修士。

放出龍族精元護身，紫色光華覆蓋住他全身，所有海浪都在他身前三尺處自動分開。然後，他點了點戒指：「老頭，有事叫我。」

魏一婧這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對著王崎喊道：「道友！黑須蛟王是化形龍妖『白須武王』的親信！你要……」

「我的一道意識一直都在。」馮落衣顯身道：「怎麼了？」

真正的龍之威儀，從來都不只是一種神通。它一半是龍族天賦，還有一般，則是除龍族之外所有生物的本能——見到龍族不要戰鬥的本能。

只可惜，王崎至今都沒有遇上一條真龍。

「有奶就是娘的小子……」真闡子覺得同為戒指老爺爺，自己的待遇實在太差了。

十萬人份的心力，十萬人份的狂熱在精神的世界里化為滾滾狂風，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摧毀了蛟王的戰意。而洞穿臉頰的力量也莫名其妙的給它一種心理上的壓制。它甚至沒有任何作戰的意圖，轉身就逃。

「另外，在冥思當中，你也可以整理自己的心情。」馮落衣繼續道：「最近我才察覺到，其實你很容易和圖書寂寞。」

看著已經消失的藍衣男子，魏一婧皺眉：「那位道友實力高強，應當是萬法門最近入門的真傳弟子。但是，他應該是那種一心修鍊，不理其他事務的那種，根本不清楚妖族『打了小的，來了老的』的行為有多可怕！」

王崎閉上眼睛：「真是難搞的……」

他這是在「釣龍」。

那個藍衣的修士轉向這邊。魏一婧這才看清對方的裝束。那是萬法門的標準藍色裝束，只是沒有什麼花紋，胸口有一個紋章，綠色的玉質材料上刻著水花構成的城牆。這代表他是一位守疆使。

「天上的光芒，真的都是敵人嗎……」自從知曉了這個宇宙的圖景之後，王崎看向星空時，總會覺得骨冷。

真闡子道：「你一身龍味，海妖見了跑都跑不贏，還來偷襲？」

王崎大約飛了小半個時辰，才找到一處適合的礁石。他落到礁石上，然後用天熵訣蒸干水分。他就這麼倒在岩石上，頭枕著胳膊，右手先拔下腰帶上的道心純陽咒記憶體，然後翻動虛擬的屏幕：「蛟王『黑須』，『白須武王』的手下……白須武王是龍族聖地七武衛之一，直屬龍族大聖衛王——也就是我們口中的『西海龍王』。希望這次可以引來一個正牌真龍。」

這些事件的光可能只是還沒有到達。誰也不能保證，這片星空會不會在下一秒就全滅。誰也不知道「這個」時間點上，宇宙到底怎麼樣。

這是龍族雄霸這顆星球億萬年的證明。地球上的哺乳類多半對hetubook.com.com爬行類帶有天然厭惡，那是因為哺乳類的祖先被恐龍欺壓了幾千萬年，沒有形成這種「恐懼機制」的都被淘汰了。這一點對龍族也成立。這顆星球上，所有敢於與龍族戰鬥的個體都被淘汰了。

然後，他才清醒過來。

「一個人在海上玩呢，不想方設法的娛樂自己還能怎麼著？」王崎嘆道：「西疆，還是太和平了，沒有接觸到龍族的機會。」

馮落衣出現在他身邊，輕輕嘆息：「略難。龍族的態度，讓我更加疑惑了。」

「不能與龍戰鬥」對於這顆星球上的物種來說是一種生存本能。

那個萬法門弟子看了看受傷的眾人，身上白光流轉。在這片不可思議的光當中，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身體暖洋洋的，身上的傷勢迅速好轉。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叮囑對方几句：「這裏距離朗德已經有千里之遙了，結成妖丹的妖族並不罕見，龍亞目的強大妖族我也見過幾次。這裏不是你們這些小鬼應該來的地方。」

魏一龍驚到：「婧姐你還有傷……」

這個結丹妖族橫行的戰場對於一般築基修士來說與死地無異，結丹修士也需要結伴而行。但是對於王崎來說，這裏還是太和平了。

這顆星球也許很幸運的還在「滅世」的事件光錐之外。或許，在宇宙的某一個角落，龐大的星雲仙人正在大口吞吃天體。或許，在另外的地方，有星球仙人深吸一口氣，掠取了大日真力，使恆星的光譜向紅端移動；或許，在某個地方，仙人正在收割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