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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落衣這一呵斥內蘊降魔心音。王崎突然冷汗涔涔。

「既然發生了，就應該接受他，而不是否定它……只要這份傳承所反映的東西真的是真實可見的……」

藉助王崎的法力流動同樣觀察到這一景象的馮落衣也久久不能言語。但他畢竟是逍遙修士，心志遠非現在的王崎可比。另外，他也沒有入王崎這般直面這股真意傳承。他只是問道：「你覺得，特意留下傳承的古龍皇，或者龍族背後的某個大能，是瘋子嗎？」

「靜心！」馮落衣呵斥道：「以你的智慧應該已經猜出端倪才對！這一現象對應的招式叫做『星河戰線』！」

「這個全宇宙同時失去光熱的現象，其實是仙人陣營的交戰？」王崎道：「可是，他們到底是如何突破光速之壑的？」

王崎發現，這道真意傳承中景象，是站在幾片星系之間的大空隙里看到的。它遠離一切天體，是光熱所未能達到的區域。

「最近一千年？這和兩億年前……」王崎已經想到了：「難道是距離我們大約兩億光年星辰有什麼異常？」

「對啊……我應該想得到的……」

王崎道：「我明白了。那些兩億光年外來的光，正在告訴我們兩億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如果我們做一個足夠大的觀星儀，甚至可以看到一場真正的宇宙戰爭！」

這就是「星河戰線」？這是龍族曾經目睹過的「寰宇天災」？

王崎拍拍胸口：「我的慶幸一下，就算是修士也沒法用肉眼觀測兩億光年外的星辰。不藉heｔｕboｏｋ•ｃｏm•com助大型觀星台，兩億光年之外的恆星基本上是看不到的。」

「一個生靈，怎麼可能同時使數億光年的宇宙陷入這等境地？」王崎驚到：「這不……這不合道！我們推定的最強仙人，也只是星雲生物，身軀不過數十光年，和這能夠同時影響百億光年的生靈相比……」

深空，深寒，寂滅。

「大概就是天歌天元組給出光速上限的那一年吧，今法仙道才認識到宇宙的模樣。然後，玄星觀就發現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距離我們兩億光年左右的星辰，光譜普遍偏紅。更遠的星辰依舊非常明亮，更近的星辰也沒有發生這種現象。」

馮落衣搖搖頭：「那都只是次要理由。最主要的理由，就是隱藏起玄星觀最近一千年觀測到的星相。」

一片紅色，從某個星系的某個懸臂上開始出現，然後逐漸擴展開去。所有的恆星都發生了可怕的變化。它們在變紅。

王崎運使觀想法，另智慧之光滌盪心靈，頓覺輕鬆不少。他對馮落衣一禮：「多謝老師。」

什麼神州第一種族，什麼海洋億萬年的霸主，這些通通都是在辱沒這個曾經輝煌的種族。它們曾經星辰大海，最終因為一場席捲了全宇宙的天災而抹去了自身的榮耀，只求苟延殘喘。

人類的肉眼，顯然不是為了觀測數萬個星系以外的東西而演化出來的。

相對論是正確的，但不是絕對的。

兩億光年是什麼概念呢？

王崎驚到：「龍族！」

和-圖-書我們難道見到了這個宇宙的至高存在？

很快，王崎就因為精神起伏太大而被打斷領悟。那個不知名的觀察者所感受到的驚恐，也順著這段真意傳承傳遞到他身上。那是滲入骨髓的孤獨與悼亡。王崎不過百年的人生經歷完全敵不過這樣的意志。他瑟瑟發抖，叫道：「太荒謬了……」

那是，億萬的星辰。

或者，那些仙人已經喪心病狂的掌握了更加科幻的「超膜廣播」之類的技能。

王崎捕捉到一個關鍵詞：「兩億年前？」

馮落衣又問道：「兩億年前，這個時間，你不覺得很巧嗎？」

王崎完全無法理解。

馮落衣笑了：「那個觀星台或許得有一個光年大小，才能看清楚真相。」

整個宇宙幾乎是同時失去的光熱！

科學家發現了不符合現有理論體系的現象，不應該驚恐的大喊「這不科學」然後加以否定，反而應該高興。

冷！

不過，也幸虧如此。若是那場寰宇天災是幾十萬年前發生的，那這種奇怪的現象根本瞞不過普通人。

因為，每一個現有理論體系無法解釋的現象，都意味著現有理論體系突破的契機！

到底是基於什麼樣的原理，才能使同一個事件在上億光年的尺度下同時發生？

大多數恆星並沒有永久的失去光熱。它們變紅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但是，也有很多恆星發生了不可逆的變化。陷入低溫狀態之後，核聚變產生的力量無法與引力對抗，恆星本身塌縮，變成褐矮星、紅巨星或和圖書者發生新星爆發。

這已經不是什麼「天災」的級別了。

但是，也如此遙遠。

正是那場寰宇天災，龍族才抹去了文明的痕迹，蝸居在聖龍淵地步。

星河的邊緣出現一條長達一萬光年的紅色光帶，這條光帶向星河的彼端橫掃過來。在光帶後面，劇烈的光點如同火花般一閃而逝。整個星河的亮度都降低了，整個宇宙都在市區光熱。

「更遠的地方，光還沒有傳遞到，神州還處在事件的光錐之外。」王崎理解了：「而更近的星辰，已經發生了變化。」

「距離我們兩億光年左右的星辰，有一大半在變紅。」馮落衣言簡意賅：「你應該明白這代表什麼吧？」

光的傳播速度是有上限的。兩億光年外的光，就是需要兩億年才能到達這裏，告訴人們兩億光年外在兩億年前發生了什麼。

「自然不可……」

「怎麼看出來的？」

但是，很快，真正的毀滅開始了。

王崎突然意識到了，這種變紅的現象，是同時發生的。只不過，這次天災的範圍太大了，當近處的事件結束時，遠處的事件還沒有被看到。光速視界根本不夠用。星河彼端的光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到達那個不知名的觀察者眼裡，所以才顯得發生的時間有先後。

「聖龍淵里的那頭老龍，一定知道什麼！」

王崎點點頭。

王崎點點頭：「我記得當初的理由是因為……引力圈層之外太過混亂？還是隱瞞謫仙的存在？」

馮落衣卻提出另一個事情：「你還記得仙盟封鎖了玄星觀https://m.hetubook.com.com的絕大部分資料嗎？」

王崎一愣：「太一天尊乃是元力上人之後最……」

這是王崎第一次引動三枚龍族硬幣之中的武道真意。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被撞了一下，有很多東西被塞了進來。

既然要戰，那麼必定是有至少兩個陣營、兩個集體在交戰。

「不必了。」馮落衣嘆道：「短時間內不要引動那份真意。你獲取的情報夠多了。我還是失算了。你和留下真意傳承的大能相差太遠，很難抵擋這份來自兩億年前的侵蝕。」

就拿地球來說吧。地球所在的銀河系的半徑是26000光年。銀河系處在拉尼亞凱亞超星系團的邊緣區域，而它巨力超星系團中央的巨引源，大概也就兩億光年。而拉尼亞凱亞超星系團，則有超過十萬個和銀河系差不多大小的星系。

幾乎凍結靈魂的寒意用上王崎心頭。

宇宙中存在不同時空，不同引力圈的時空流速都有微小差異，就算是原子鐘都沒用。除非交戰的仙人都會觀測宇宙微波背景輻射，懂得根據宇宙背景輻射測定宇宙的精確年齡，並且還在開戰之前約定「大爆炸之後某年」發動全面進攻。因為這是已知的、唯一能夠在全宇宙尺度下使用的標準時間軸。

當這種效應同時出現在不同星球是，其效果是相當可怕的。

那道紅色光帶不過是光速極限造成的視覺現象，並不意味著那個紅色真的是「戰線」。但是，這一招反應的東西確實包括了「戰」的意境……

馮落衣卻反問道：「你覺得太一天尊得道了和_圖_書嗎？」

馮落衣點點頭：「我大概清楚那場『寰宇天災』是來自什麼時候的了。」

「我便問你，艾慈曇那傢伙得道了嗎？」馮落衣以降魔心音發問：「他的話可以等若是道嗎？」

如果他們真的有這種實力，那就真的沒必要堅持什麼今法之路了。大家還是把行禮分了該飛升飛升該等死等死吧。

王崎終於壓下武道傳承所引發的心魔：「是啊……」

龍族文明毀滅的時間，正好是兩億年前！

「偏紅的恆星不是一顆兩顆，而是接近一半。而且，剩下的那一半星辰，也在逐漸變紅。再後來，我們又發現，每一刻星辰光譜偏紅的現象並非是永久的。它長則持續千年，短則持續數十年。」

好冷！

只有虛弱無力的恆星才是紅色的。這代表相對的低溫。

透過武道的傳承，王崎跨越時空，感受到了創始者的戰慄。他在為那星河所驚嘆。

星河戰線……星河戰線……

一張天辰圖——星圖。它不是平面，而是立體的。那些星辰像是被均勻鋪灑在地面的珍寶，每一顆都是如此的美麗。

黯淡下去的不只有這一處星河。周圍的星河、更遠的超星系團……整個宇宙都在變暗！

王崎有些疑惑。兩億年，那時候人類的祖先只是原始哺乳類吧？某種地質學發現？

當初物理學的兩朵小烏雲——邁克爾遜—莫雷實驗與黑體輻射實驗，是經典物理體系無法解釋的現象。然後，這兩朵小烏雲分別形成了相對論和量子力學。

……不，不對！

「那還有什麼問題嗎？」馮落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