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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猜得不錯的話，你其實是想將你現在的這一門修法拿給謫仙，看看他們會修出什麼東西是吧？」

馮落衣搖搖頭，道：「對於謫仙，我們還一無所知。正是因為數據化修法有著恐怖的潛力、入侵萬仙幻境的能力，又在心神、魂魄上有著極其特殊的妙用，所以，絕對不能讓謫仙接觸到，這是底線。」

在王崎的數據化視角之中，馮落衣的身體是由更加精密的、更加基礎的陰陽爻織就。無數細密的陰陽爻展現出最最嚴密的構造。在王崎眼中，馮落衣的形體之下，掩蓋著這個虛擬世界的神物。

那一身氣息，就是「我法如一」的證明。

如果能夠讓一個真正的謫仙踏破天關，那麼仙盟無論如何都會傾斜資源研究王崎的數據化修法的。

很快，他就見到了馮落衣。

王崎搖搖頭，對此不做評價。他確實是有那麼點同情孟正元，但是他也知道，放開對謫仙的監視就等於是將自己的脖子套早吊繩上。

這兩個問題在王崎心中盤旋許久。但王崎本身就不是那種會安靜的坐下來思考人生的性子，而且這種自由心證的東西在他看來，也就是思維的調劑品，偶爾想一想有助有陶冶情操，但是總是鑽牛角尖那屬於純粹找死。

「就放在這裏吧，我親自看著。」彌道：「另外，師傅找你。」

王崎不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王崎眉頭一皺：「是他們被監視著，還是我被監視hetubook.com.com著？」

用P2P沒關係，但是在P2P平台上傳播病毒就有罪。

王崎帶著月落琉璃劍回到了自己家中，陳由嘉還在這裏等他。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自從王崎回來之後，原本和艾輕蘭擠一個屋子的陳由嘉就搬到這裏來了。雖然陳由嘉的理由是「呆在那兒遭人嫌棄」，但是真相……誰知道呢？

王崎大喊：「絕對沒有！這是污衊！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我法如一的高級階段，事能夠將那法力分成「信息」和「質料」兩個部分的。此時，修士以「信息」為本體，藉助算器那發達的網路，溝通遠方，在遠方重新尋找作為「質料」的靈氣，再現法力。

王崎將長劍交給彌：「那就麻煩師姐你再處理一次好了。」

馮落衣揮揮手，又調出了一個頭像。王崎記得，這是馮落衣曾經向自己展示過的，四十三個已知謫仙當中的一人。

用喙和爪在宿主卵上打孔，使宿主卵孵化失敗並延長宿主的孵卵時間；一出巢就把巢內宿主鳥殺死；生長發育迅速，強行佔據佔有宿主餵食的大部分，甚至活活累死宿主……巢寄生的寄主，對於宿主來說甚至比天災還要可怕。

不知道。

「哦。」王崎點點頭。

馮落衣無語的看著王崎：「你還說你沒有那種打算？」

與此同時，他也終於略略明白了馮落衣藉助算器隔空出手的原理。

如果說王崎這種和-圖-書將神瘟咒法的演算法吸收進自己的法力之中、能夠通過破壞、載入、剪切資料而不斷變強的形式，是明顯的「病毒種」，而普通的，不具備抵抗神瘟咒法能力的修士都只是「資料種」，那馮落衣就是萬仙幻境最高級防火牆，擁有最高許可權的「疫苗種」。

「他是與仙盟合作的謫仙當中，態度最好的一個」馮落衣介紹道：「苟大寶，所屬門派為陽神閣，不過陽神閣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遇見過他就是了。他現在的修為是築基圓滿，面臨結丹。」

馮落衣看了王崎一眼，問道：「你和朗德的謫仙們接觸了？」

說到底，他和謫仙真正的差別其實很小，他只不過是沒有「仙人特徵」而已。

馮落衣失笑：「想什麼呢？自然不是你了。你現在處在安全的區域里，我為什麼要費心費力的照顧你？」

王崎跳了起來：「老師你詐我？」

王崎對著馮落衣問好：「老師，我來了。」

彌的身影似乎在和陳由嘉交談，一直沒有散去。她點點頭：「當時扔在那裡確實欠考慮了。」

馮落衣看了看王崎，點了點頭：「看起來很不錯。」

對於他們這些掌握了我法如一的人來說，萬仙幻境再也不是一個單純的虛擬世界了。它甚至可以成為傳遞攻擊的「導體」、「渠道」！

「老師，您這次來，還是要我打入謫仙內部嗎？」

或許，趙青峰那傢伙，或者說沒覺醒之前那個叫做「趙青峰」的和*圖*書人格，本質上就只是一個忙碌的「寄主」吧？

「你不覺得……你的反應過激了些嗎……」馮落衣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現在是急於推廣你的修法。確實，我不否認，你這個『數據化修法』潛力很大，尤其是『適合與萬仙幻境配合』這一點，在我看來簡直無可挑剔。但是，你需要用正確的方式證明你自己，而不是用這種……這種方式。」

而能夠再金丹期完成我法如一的，古往今來又有幾個？

王崎心動了。

王崎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老師，這個……」

但是，在馮落衣面前，王崎卻不敢狂妄。以前見面還不覺得什麼。可他也證見了我法如一之後，再看馮落衣在這個虛擬世界之中的形象，方知對方的強大。

「三十三年前，他的家鄉被古法修毀滅，只有三人倖存。他也因此恨極古法，只願斷絕古法在此世的傳承。」馮落衣道：「只可惜他拜入仙院之後，被檢測出了謫仙體質。但是他誓死不修古法。竟主動拜入陽神閣，配合相關研究，欲將自身魂魄和體質中的古法與仙人成分徹底清除出去。仙盟也將他視作一個特殊的機會，希望他能夠踏破天關，一直成長到比仙人更強，嘗試反過來同化或者驅逐仙人的力量。」

看到王崎拎著劍過來，陳由嘉有些吃驚：「彌師姐前些日子才封印了這柄劍吧，你怎麼就拿出來了？」

王崎現在的成就，又豈止是「很不錯」？完成我法如一和-圖-書之後，他整個人在萬仙幻境這個虛擬空間當中的形象都變得生動起來，一身法力氣意甚至被他帶到了這裏。

「為了尋找適合他的修法，他已經自廢根基超過八次。我覺得，這對你，對他來說都是一個機會。」

自己同樣是有一段不屬於「神州人王崎」的記憶。那麼自己現在的自我、他人眼中的王崎，到底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地球人」做出的偽裝？還是真的只是一個獲得了意外之記憶的神州人？

「『我』到底是從何而來呢？地球和這個見鬼的宇宙到底有什麼關係？」

王崎將月落琉璃劍交給彌之後，就立刻潛入萬仙幻境。他的意識順著電磁波搭建起的通道奔騰，流淌。以往他只能將這些信息被動的轉為人體原本就有的知覺，可現在，他已經能夠主動進入到「這邊」了。

對於王崎來說，他完全可以將一篇修法改寫，讓這篇修法裏面充斥著後門。這些後門在平素搬運周天的時候絕對不會出現，但是卻會使修行者對數據化修法毫無抵抗力。

這是他完成我法如一之後，第一次全身心潛入萬仙幻境。和以前來的完全不同，在他眼裡，這個虛擬的世界完全變了。他現在看到的，除了具體的幻象之外，更有幻想之下，那流淌的算符——就和黑客帝國之中Neo的救世主視角一般。

謫仙，時刻出於監視之中啊……

他甚至不知道那個「趙青峰」，到底是一個神州人族生出的人格，還是那和*圖*書個不知名謫仙的假面具。

而且馮落衣完全洞悉神瘟咒法的秘密。王崎甚至有種錯覺，在這個時候，馮落衣就算是掏出一把劍，對他來一記「全刪除」也不奇怪。

馮落衣嘆道：「我就知道……你是打算將那種滿是後手的修法放給別人，對吧？」

而在這個時期，宿主是發自本能的、不顧一切的養育著寄主鳥。

神京之中，趙青峰那覺醒后的姿態，王崎至今記憶猶新。

這當然也是違法了。

王崎又想到了自己。

王崎搖搖頭：「那個位置不安全，被其他人看見了，然後暴露了。」

馮落衣都沒好意思說「違律」「違反倫常」這些詞。

王崎倒是更願意相信是前者。他覺得，像是孟正元那種不願意妥協的性子，若只是一個面具，那也太可惜了一點。

這確實是一個機會。

王崎咳了咳：「交換修法而已，算不上什麼大罪吧？」

馮落衣搖搖頭：「恰恰相反。不要隨意接觸謫仙，更不要用謫仙驗證你的什麼想法。記住，他們還是仙盟的一份子！受仙盟律的保護！」

在所有的寄生方式當中，「巢寄生」算不上是血腥的。至少和寄生蜂那種將卵產在他者體內，然後幼蟲成蟲之前便將宿主吃乾淨的寄生方式相比，還不算什麼。但是，「巢寄生」卻但卻稱得上殘忍。

月落琉璃的「杜鵑」比喻，讓王崎著實感覺有一些沉重。

或者說，他體內的仙人殘魂，對他人格的影響，恰好就體現在這一個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