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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

蘇君宇的注意力依舊在他面前的紙上。他看著面前的草稿紙，伸出一隻手，將項琪的腦袋按向飯碗：「混進來的就給我好好吃飯，別給我惹麻煩！」

這種外行人的說法，立刻引起了另一位萬法門修士的反彈。坐在項琪另一邊的薄笑風道：「呸！這幾天學得我頭都快炸了啊！儘是一些不知所謂的玩意，什麼一階邏輯，什麼超限歸納法……不安排蜃戲，我是真的堅持不下去。」

「找這麼說，雷琪根本就是一個多餘的角色嘛！還是讓羅一和戴柯在一起吧……」

這是絕大多數萬法門修士的第一想法。算君心高氣傲，根本不在乎算主的理論，也不屑於在這個領域浪費腦力。他是怎麼發現算主理論將要終結的？

「傀儡審官的『甲流斗拳』，真是了不起的本事！端是凌厲霸氣！」另外一個萬法門弟子咽下口中肉排，語氣興奮：「我的下一篇論文，就要做這個！論證蜃戲里甲流斗拳的實際性！」

「集訓還安排你們看蜃戲……看起來這次也沒有想象中的嚴重啊。」項琪低聲道。

「誒誒？沒有人喜歡羅三嗎？」貌似還有人萌小眾配角的。

女孩兒們的對話，傳到了旁邊那一桌去。那一桌的為首的男弟子差點將自己嘴裏的飯噴了出來。他匆匆扒了兩口飯，用含糊不清的語調對著身邊的人說道：「咱們萬法門的這些女弟子啊……一個個怎麼這樣？」

——ｈtｔps://ｍ•ｈeｔuboｏｋ.ｃｏｍ.com這個故事……好像王崎以前對我講過啊！

這個結果太可怕了，恐怕絕大多數算家都承受不起。

「哦哦，一部蜃戲，新出來的……《銀翼刺客》，也不知道是誰編的，很有意思的。」

那些修士當中，除了幾位逍遙之外，更多的只是煉虛、涅槃，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從哪來的勇氣。

——這……這不可能！

最近十多天，萬法門將許多精英弟子聚到一起，安排集訓。作為枯燥集訓當中的一點「娛樂」，萬法門還安排了這些弟子在學習期間觀看新出的蜃戲。

這也算是萬法門的一個嘗試。用一部蜃戲，引導那些修士思考，用這種委婉的方式，瓦解修士的知見障。

「可是，羅一和戴柯之間，我還是比較喜歡戴柯啊！」

只不過，這次是集訓不是監禁，也不是每一個環節都是這麼嚴格，這些修士也還是有一些自由的時間。另外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對混進來的其他修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和萬法門現在正面臨的壓力比起來，這些許的外交事件，還真算不上什麼。

然後，這一思考，女孩就被嚇住了。

無法承受啊！

「阿珂你的品位好差！」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就算是被仙院同窗嘲笑『萬法也想有道侶』，也不肯找門裡的師姐師妹啊啊啊啊！」另外一個萬法門修士頗為惱火：「好好的一則仙道佳話，被她們和_圖_書編排成什麼樣子了！」

自從看到那個蜃戲的第一集之後，她心中就出現了這樣的驚嘆。

「這個……有病啊？」

「羅四將妖獸煉化為妖傀的法度也很有意思啊……為最喜歡那一幕了……」

——這個故事……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啊！

——比千機閣那些買靈鎧的廣告好看多了！這才是今法仙道應該看的故事好嗎！

項琪狠狠踢了蘇君宇一腳——只可惜被對方高超的卸力技巧給完美化解。她低聲問道：「所以說啊，你們那些同門在商談什麼？」

某一個女孩子一邊用筷子擺弄面前的小菜，一邊感嘆：「戴柯真是一個可憐的人啊……」

可是，很快就有人表示反對：「誰說的啊！羅一才是最帥的人！」

如果是算君的話……說不定有機會的！

但是在震驚之餘，部分離宗修士又隱隱有些期待。

雖然那些小輩還是和往常一樣，每天都能坐在一起，聊一些有的沒的事情，但是萬法門高階修士卻清楚，這天要變了。

那些傢伙，很有可能是得了算君的授意！

而為首的，居然是那個算主希柏澈引以為左膀右臂的蒼生國手馮落衣。

仙盟製作蜃戲，效率其實非常之高，不用戲子，不用道具，只要想得到，算器就能用幻術復現出來。王崎腦子裡已經有了一部完整的電影，連分鏡什麼的都已經做好了。限於記憶模糊，其中的場景細節什麼的他是想不起來，但是hｅtuｂｏｏk•ｃom•ｃｏm這正好方便交給神州的幻術藝術大師操作——神州的浣花派等幾個幻術門派對之中蜃戲頗有幾分心得。在馮落衣親自上門去「請」之後，那些最高修為也就是下品元神的小門派立馬就拍著胸脯保證半個月之內就給做成連續劇。

——這個故事，不是王崎他自己亂編的嗎？為什麼會有人知道……不對，寫這一個故事的人，就是王崎！

「就是就是。想想我家羅一和戴柯，最後那一場鬥法！那步法，真真飄逸如仙。」

最近，一些連宗的高階修士不只是吃了豹子膽還是怎麼樣，到處宣揚算主的理論要完。

另外一個修士表示支持：「不不不。甲流斗術的原身是天集散手，另外還雜糅了另外一道精妙劍法『一階劍』的變體一階指劍。實際上是可能的！」

這部蜃戲存在的意義，就是引導他們，自己去思考王崎之前講給逍遙的那一個故事，自己思考出不可判定當中「自指」引發矛盾的奧妙所在。

正如陳由嘉所想的那樣。這部名為《銀翼刺客》的蜃戲，正是王崎的手筆。

「他帶著雷琪出去的那一場戲，怎麼就這麼好看呢？」

「那個傢伙太瘋了！而且羅三和戴柯的那一場打戲毫無美感。」

「嗯嗯，那邪性的笑……我要迷上他了！」

這次集訓，非常講保密，每一個普通修士都得賭咒發誓，自己一定不能透露這次集訓的內容。

那是一部有些奇怪的連續劇。在未來，天靈嶺和*圖*書陽神閣發明出完美的後天意志，將之廣泛應用，機關人成為這個世界的主流。然後，有一天，一群在危險秘境「蜂巢」之中為仙盟試驗最新瘟癀咒術的機關人突然反叛，偽裝成人族逃了出來。這群機關人因為法術限制，只有幾年的壽命。有著「銀翼刺客」支撐的反機關人執律使戴柯奉命在這群機關人解除限制之前，找到他們，消滅他們。

難道，在算君的壓力下，歌庭派還要先內鬥一次嗎？

由於陳由嘉心中篤定，就是王崎引得萬法門舉辦這場集訓，所以她自然也開始深思，這個故事背後究竟有什麼深意。

他們在說什麼鬼？

大約是覺得好友說話的聲音太過大聲了一點，項琪壓低聲音：「喂喂……」

在同一張桌子上，陳由嘉正在默默吃飯。說實話，她是不怎麼想和這些同門討論這些事的。

萬法門內，風聲鶴唳。

雷琪則是這部蜃戲的女主角。她原本是陽神閣閣主的義女。由於陽神閣閣主並不相信戴柯所掌握的、萬法門研究出機關人檢測邏輯——他不相信世界上存在這樣一種邏輯，可以檢測出所有的機關人。作為一個典型的天靈嶺修士，他更相信演化的力量。因此他讓他的義女雷琪去接受測試。結果，號稱最接近人的雷琪都被檢測出來了——雷琪本人甚至還不知道這一點。

彷彿一夜之間，歌庭派的一半人馬就完全轉變了自己的思路。

半個月前，似乎有人從仙路返回此方天地。和-圖-書

至於這部蜃戲有抹黑天靈嶺嫌疑什麼的……就讓它去吧。反正這部戲的目標人群是萬法門。天靈嶺的那一幫猴子想必也不會為「不可判定」這麼高端的東西煩惱。

立刻就有人附和：「嗯嗯，很帥呢。」

「戴柯通過馴養的妖獸，將羅四挖了出來！真的很冷靜呢！」

離宗的修士當然希望歌庭派能夠像上次那樣，狠狠回擊。但是，歌庭派這一次的反應卻更加奇怪。至少有一半的修士，根本就沒有理會這一次攻擊，他們似乎將心思全撲在的算學公理化的路線預計算學系統完備性的證明上——而且用的是他們之前從未使用過的方法。

「耶——太那個了！」

但是，其他時候，集訓場地內都是有元神宗師巡視的。無關修士根本就沒有半點機會混進去的。

雖然這些年因為耳濡目染，接受了一些王崎的思想，所以陳由嘉很自然的接受了「那個」有可能的結果，但是……但是……

這部蜃戲情節跌宕起伏，而且藝術價值非常高，在放出之後就獲得了萬法門弟子的一致好評。那場景中永不止歇但是大雨，還有開放式的結局、無數的暗喻，都讓這些沒見過這種藝術形式的萬法門修士為之瘋狂。

縮在一角的項琪有些疑惑：「喂喂……你同門討論的東西……我怎麼完全聽不懂啊？」

在小小的餐廳之內，萬法門修士分成了好幾桌，正在吃飯兼討論。

但是，真正消息靈通的傢伙卻隱隱探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