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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您也沒有做出什麼可疑的舉動？」

不過這也只是應急之法了。

然後，凡人梅歌牧成了永遠的過去。仙人梅歌牧蘇醒了。

連老四忠心耿耿，也道：「主人，外道仙盟做這種事情也不是特別罕見的事情。類似的什麼全民戶籍，什麼人口普查，還有什麼遺傳病普查……他們都做過，而且每過幾年都要來一次。那個外道修士，說不定就是在仙盟領了任務的。」

……

「若是你們與他爭鬥，那為父帶你們過來是做什麼？」

「等著吧。那個外道再強，為父也能夠護著你……」

他都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想起那麼久遠的事情的。

他明白了，那隻貓……同時也是他自己，就在剛才的那一剎那，幫他開啟的六陽神藏，洞徹了精神密庫，同時淬鍊了他的魂魄，讓他有著遠比修士強大的力量。然後，那貓妖身軀的精元妖氣，也以血煉的方式，化作妖血，進入他的體內。

「你也沒得選。」那隻喵看著梅歌牧的眼睛，笑了笑：「不過也好，那我就送你一點禮物好了。」

這道法門才出現一千年，真闡子注射中一萬年前就死了的老東西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在現在的遠海古修里，所有人都要花上好幾年來專門修持地文法。

「可疑……我見到他就逃了。不過，我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一點，所以編了一套說辭，讓別人幫我把農具拿回來了。」

這都是在此方天地未曾出現過的法門。不過，恢復了前世記憶的梅歌牧同樣也洞悉了這兩門修法，知曉了https://m.hetubook.com.com這兩門修法的局限性。

他看到了作為貓的自己的記憶。北極那場超人想象的大碰撞，逃難的自己、被轟得只剩一塊血肉逃出生天的自己……力量不支，附著在北狄一野貓身上的仙人……

然後，梅歌牧看到了這一輩子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之一。那一隻貓身上，突然就燃起了血色的火焰。那火焰將這一隻已經蓄氣圓滿的貓兒全身血肉都燃盡，化為神元、精元，匯聚到雙眼。再然後，貓兒的雙眼化作兩道金光，融入了梅歌牧的雙眼。

「那好，我做。」

「他們肯定是來找我的！肯定是！」

連一辰點點頭。

地文法有一個麻煩之處。它潛藏了一個人的氣息之後，這個人的法力就相當於受到了壓制，不特別做解咒的話，根本沒法做斗戰。也就是說，它並不適合同來戰鬥。

他在離開遠海地宮之前，就安排他女兒和嫡傳弟子執行外務，搜羅人口。這是他每次執行危險任務前都會做的安排。這一次，他叛逃之後，就直接找到女兒、徒弟，順著皇極裂天道埋下的暗樁來到神州大地。為了保密，他到來之後甚至親手將那些古法暗樁滅口。

「我得趕快離開神州。不然的話，根本就沒有機會成就正法，重登仙道！」

連一辰點點頭，道：「只看機關，不要走進，也不要與他照面。你只是結丹期，照面的話，十有八九會被窺破。」

它——「另一個我」是一隻貓，學名叫做羌笛平原野貓，是一種多ｗww.hｅt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出現於北狄的掠食者。一瞬間，梅歌牧想起了自己還在求仙時，曾在一副叫做《生靈天地》的圖冊上看到過這種野獸。

「清凈……」那隻野貓嗤笑了一下，然後道：「那隻不過是你沒有發掘出靈識罷了。如果你有了靈識，那些顏色就不會迷惑你的眼睛、那些氣味就不會攪亂你的鼻子。」

聖帝尊開始排除異己的時候，連一辰就在做這樣的準備了。數百年前的魔皇之亂給了他一絲機會。在那個時候，他就趁著今法修的內部混亂，讓死士在神州大陸捏造了一個家族。那些死士都是長期藥物洗腦、沒有人格的特殊人類。然後，幾百年來，他不斷派遣被洗腦的凡人，重新融入那個家族，以此保持自己的控制力。

這是那個異樣的妖獸——「另一個我」留給他的禮物。

若是出去就被看破了，那該如何是好？

「人生如夢。」那個金色雙眼的貓盯著梅歌牧，道：「醒了你自然會知道的。」

這是他布置了幾百年的「退路」。從戶籍的角度，就算是仙盟也找不出毛病。

連心靈委屈道：「可是，若是不與他爭鬥的話……」

在這之後，正法修士們誰都沒有成功在神州安插任何一個類似的退路了。

這一個女兒，還有這一個徒弟，才是他現在僅存的念想。

「這點風險，總是要冒的。」連一辰摸了摸女兒的頭，默然不語。

連一辰笑了笑，正想說兩句話鼓勵安慰一下自己的女兒。可就在這時，一道紫光伴隨著一聲嘹亮的龍吟衝www.hetubook.com.com天而起！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喚醒」……我一直醒著在。

前者的話，是與鬼仙之道相呼應的道路。這並不符合此方天地生靈的身體。梅歌牧是知道的，宇宙當中，有些種族魂魄之強韌，甚至剛一出生就可以沐浴春雷。

「現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

連心傑出去，然後很快就回來了。他對著自己師父一拱手，道：「連老四所料不差，那些個紅色的機關鳥確實在盯著這裏人的面部看。而且很奇怪的是，他們只看男子的臉。」

連心傑看出自己師父心中的難處，抱拳道：「師父，那個外道沒有與弟子照過面，應該認不出弟子的。不若就讓弟子出去看看。」

「我在一種詭異的攻擊之下，喪失了不少的記憶——我甚至不能確定我忘了什麼東西。丟失的記憶實在太多了。更糟糕的是，那種詭異的攻擊順著我和『我』之間冥冥存在的聯繫，攻擊了所有歸於『我身』的『我』。『我』丟失太多東西，甚至連修行都難以為繼，所以只能來找你了。」

後者的話，血煉之法，也只限定於血肉生靈，而且是只積法力不長境界的法門。宇宙當中，那些非是血肉生靈的族裔，就不能使用這種法門了。

連一辰拉上女兒和土地，一邊狂呼：「我們快逃！順著那個傳送陣法走！快！」

連一辰的女兒連心靈神色慌亂：「這……這……這改如何是好？爹爹，我們現在就解除地文法，跟那個傢伙拼個你死我活？」

梅歌牧問道：「如果『醒來』了，能夠讓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眼睛清凈一點嗎？」

地文法乃是謫仙聖帝尊所創出的斂息之法。不同於古老的那些將自己與天地完全隔絕的斂息法，地文法講究的是一個萌乎不震不正，非動非止，一身法力潛伏與經脈如地火藏於大地，氣息閉塞于內，不為人所察覺。而瞞過今法修的竅門，則是「不至圓滿」。即運使地文法時，始終保持不圓滿，既不運足，也不欠缺，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連心靈還是有些擔憂：「可是，若是真的被發現了……」

「終於找到你了，『我』。」當日，那個有著金色獸瞳的傢伙是這麼說的。

那個時候，梅歌牧沉默了一下，問到：「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只是在做夢？」

那個野貓說話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

「備份的備份，最完整的『我』。」

連老四的忠誠，連一辰是絕對信得過的，但是連老四的眼光連一辰信不過。連老四畢竟只是一個凡人，應該沒有那個眼力去看出今法外道法器的舉動。但是，儘管心中有所懷疑，連一辰還是不敢出去看一看。

今法的感知能力在進步，古法修的斂息之法同樣不是完全沒有改變。

「你本來不應該出現的。因為你是我們當中，最最完整的一個。按照策略，你這個帶著完整記憶卻毫無力量的傢伙，應該在此方天地不斷輪迴，直到『我』——我們當中的某一個成為了『真我』，你再作為最完整的記憶庫，成為『我』。」

梅歌牧安靜的走在田間小道上。此刻的他，樣子已經和之前有了天大的變化，氣質也變ｈttps://m•hetubｏｏｋ•coｍ.ｃｏm得截然不同。

「既然沒有破綻，那就不妨儘管其變。」連心傑想了想。

魔皇之亂，十室九空。很多家族都在那裡發生了斷代，歷史也出現了些微空白，整個神州都是一片混亂的，這確實是留下「後路」的最好時候。

「但是現在，我不得不將你喚醒了。」

連一辰的臉色再次僵硬起來：「那個……那個龍族叛逆也來了！」

連心傑止住了師父與師妹的爭吵，道：「師父，仔細想一想，地文法近乎天衣無縫，那個外道修士在第一眼見到您的時候也沒有窺破，是不？」

他穿著棕櫚織成的蓑衣，戴著一個巨大的斗笠，腳上穿著草鞋。這在多雨的南方並不是如何少見的裝扮。雖然二月份還不是梅雨季節，但是很多出遠門又坐不起靈舟的凡人為了防止路上下雨，也會這麼穿。

連一辰臉上一白：「看起來是被發現了啊……」

「糊塗！」連一辰想也不想就斥責道：「當初我和十多個分神期都沒能勝過他，反而被他擊敗。你們這兩個傢伙，又如何能夠與他爭鬥？那個時候他甚至沒有結丹！」

巨大的斗笠擋住的梅歌牧的半張臉，更擋住了他那化作淡金的眼眸。

「你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嗎？你難道就沒有遺世獨立的脫俗之感嗎？」

在忐忑不安當中，連一辰大約等了七八個時辰。天已經完全黑了。連心傑看了看外面，安心的舒了口氣，嘆道：「看起來不是來找我們的。」

連老四是連家的死士。他幾代人之前就被餵食藥物，代代洗腦。他並不是忠誠于落塵劍宮，而是忠誠連一辰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