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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蘭曦點點頭。那些被派來學習人族文明的妖族最低都有化形期了，所以也不會懼怕什麼寒冷。

那個巨大的肉球沒有任何反應。月落蘭曦用尾巴輕輕抽了它一下，然後介紹道：「這就是此次更新妖族的代表，妖皇和熒惑『三公』之下，地位最為尊崇的妖。」

大團離散細胞中心，是一個肉球。

但是，焚天候卻感覺得出來。無論是迷霧也好，閃光的光點也好，其實都是活的血肉——或者說細胞。

地球上科技新聞當中出現過的、用於器官移植的「長著人類心髒的豬」就屬於嵌合體。

馮落衣將上面焚天候與龍族、妖族第一次接洽的畫面再播放了一次，道：「諸位怎麼看？」

焚天候點點頭：「可以，就這麼說定了吧。」

「根據之前的信息，在更新妖族其間，龍皇是有暗中推動、盡量降低龍族影響力的想法的。他確實有理由拒絕更新妖族模仿龍族，可是，那個詭異的迷霧樣子又能說明什麼？」

根據妖帝構建的倫理，妖族得在能夠熟練運用化形之後才算成熟、才算步入高階。這也就是「化形期」三字的由來。當今神州大陸乃是人族文明當道，陸地妖族多是化人形。可是在人族出現之前呢？

「但是這些離散的細胞體卻是靠著精元妖氣而懸浮、生存的。」魂魄之元強調：「他們沒有直接接觸，不能算嵌合體！」

馮落衣打斷了這一場爭論：「諸位道友，這可不是關鍵性問題。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類涉及外族修法的學術性問題，請諸位在會下討論。」

以前一直有人猜測，古老妖族化形的對象是龍族。可是，沒有多少遺迹存留的始新妖族且不提，更新妖族的城市遺迹表明，這種城市設計完全不適合龍族那種有著狹長身體的動物。就算是類似於妖皇的鳥類形象也不太對。

人族的古法、今法和龍族、妖族的修法不大一樣。對於人族來說，元嬰期、元神期道路就基本確定了，可是按照龍皇、妖帝搞出來的那一套修鍊方法，妖族直到妖神期才會徹底確定道路。因此，剛剛化形的妖族，也是有可能吸收人族的東西的。

影像結束。

「麾下神皇，妖……聖者……漠。」

「另外，妖族也會有高手參与我族的研究，我們應該給他們安排什麼位置？又應該以什麼態度面對？我們是否應該對他們開放我們仙盟的核心部分？」

月落蘭曦身邊跟著兩個怪物。這團迷霧之外，另外一個生物看起來像是龍，但是卻生者一對牛角，尾鰭異化成重爪的怪物。

天擇神君認真的逐條看著焚天候的報告：「『這個迷霧一般的生靈體內有著一個實心的肉球……由於對方實力不明，所以未能深入，無法判斷肉球之中是否存在器官……』應該不是海神類那種超個體智慧了。」

「說到底，現有的概念應該無法定義這種生靈了吧……」

詹卧神到：「可hetubook.com.com是他身體周圍那細胞構成的迷霧，還有那些發光體，明顯不是同一種表達……」

「除此之外。」天擇神君也補充到：「我始終很好奇，為什麼更新妖族會選擇那種詭異的化形姿態。始新妖族的化形標準是對龍族的模仿，那更新妖族呢？」

月落蘭曦用手指捋了捋耳邊的白色長發——大約是龍身並沒有多少黑色素而她又懶得現合成吧：「這裏就是我們之後會談的地方嗎？」

焚天候友好地行了一禮：「道友。」

「這些都是問題。至少，我們應該拿出一個章程……」

南溟雪地正處在一場漫長的落日之中。

嵌合體，遺傳學上用以指不同遺傳性狀嵌合或混雜表現的個體。這種個體體內不同基因型的組織相互接觸，卻和諧相處。舉個具體一點的例子，胚胎時期，生物的免疫功能沒有完成，一些科學家甚至可以製造出混雜著植物細胞的動物胚胎。

「前輩說笑了。」焚天候乃是貴胄出身，一舉一動都是彬彬有禮。他笑道：「我們人族只有神州後土這麼個小地方，可不如貴族，坐擁神州大海還有太歲星環。」

——以前在熒惑發現的一些冰封的這類生物，當時還以為這種怪物周圍的組織都是代謝物呢，類似於頭皮屑，沒想到居然是帶有功能的……

焚天候點點頭：「有禮了。」

現在，月落蘭曦倒是直接給出答案了。

焚天候一開始還以為這也是龍族——畢竟龍族能夠自由https://m.hetubook.com.com控制自身血脈的表達，擁有什麼性狀都不奇怪。興許這種樣子就是龍族之中的非主流呢？可那位更新妖族的傢伙卻提醒了焚天候這怪物的真實身份。

月落蘭曦解釋道：「這就是更新妖族的化形之相。」

他低聲道：「這位想必就是始新妖族的道友？」

那時的事情才過去幾年，現在，這裏的冰面還保持著當年驚濤駭浪的形狀，彷彿地面生出的銳利鋼齒。

焚天候恍然大悟。

如果沒有人管的話，這一場海嘯就會席捲崑崙山脈之外所有的地表。隨後，海平面會上漲數十米，淹沒大量陸地。

——妖聖……妖族聖者？這顆星球的本土生物？什麼生物會演化成這樣？化形產物？

月落蘭曦鼻子噴了兩個鼻音——這是龍族表示「不屑」或者「呸」的方式：「你們這一小塊土地，就是此大日疆域之內最為肥美的一部分了。」

……

算主另外起了個頭：「現在我們面對的關鍵問題有這麼幾個。首先，最重要的，我們應該如何應對妖族的教化要求？我們是否應該將我們的核心交給他們？如果要教，我們應該教授到什麼程度？另外，我們應該首先從他們那裡學習什麼？」

這個「牛頭怪龍」倒是很友好，嗚嗚幾聲，聲音低沉而婉轉，似乎是龍族語言的變體。月落蘭曦到：「他還沒來得及學會人族語言。這位道友喚作『帝啟』，妖帝近衛——按照始新妖族的習慣，這傢伙就等若是你們人族ｈtｔps://ｗww•het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的宰相了。」

這裏就是神州後土的南極圈，曾經的永恆凍土——記住，是曾經。幾年之前，隱藏在這裏的「洪天大君」轉劫之身洪元教主遭受到四柄大斬數天劍的轟擊，整個南極冰蓋融化，化作一場滅世的海嘯。

「一族，懦弱，的做法。」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說話者是跟著月落蘭曦一起出現的一個怪物。

但是，這一切在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當年，焚天候開爾文逆運天熵訣，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這一片海水重新凝固，所有水分子重歸晶體。

魂魄之元表現出了反對：「等一下，這應該不能定義嵌合體吧？」

它那時極其蹩腳的人族語讓人很不舒服。但是，更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卻是這個生物的肉身。它整個好像包裹在一層迷霧之中。而那不知成分的迷霧裡，點綴著無數閃光，好像是星空一般。

「這幾日，妖皇秉承聖皇的意志，將當初沉睡的少部分妖族要臣喚醒，然後又挑選了一些剛剛能夠化形的孩子們。」月落蘭曦身體收縮，在紫色光華之中化為人形。她道：「希望我們能夠好好商議一下幾族共存的事情——畢竟，我們的時間還很長。」

天靈嶺的卧神先生輕撫下巴：「嗯……更新妖族的那個化形之相，是……嗯，一種嵌合體？還是一種超個體的智慧？」

焚天候心中微微嘀咕，表面上卻笑道：「這位道友是……」

「還請前輩體諒一下我族那數量龐大的凡人。」焚天候到：「我族雖為先天和*圖*書開靈，但是肉身孱弱，不似貴族，全族九成九的人口都不能作為戰力。為了保證我們今法仙道的基礎，我們需得對他們隱瞞一些東西。南溟雪地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它們應該是依靠中心那個『肉球』呼出的水汽或者新陳代謝產物維生……同一環境……」

雖然不大明白「近衛」為什麼就等於「宰相」，但是他大概知曉了，就是這來的都不簡單。

「這也是應該思考的。」

「這幅樣子……」

那個「牛頭怪龍」也化作了人形。倒是更新妖族那個「迷霧」巍然不動。月落蘭曦轉過頭，低嘯幾聲。黑霧突然攪動，化為一道龍捲。隨後，黑霧漸漸消失，一個身高接近一丈的巨大人形生物出現在南溟的冰面上。

這應當就是始新妖族化形的標準形象了？看起來受龍族影響很深啊。

「如果你們人族是打算在南溟開設教化之所的話，那麼時間就定在半年之後、太陽出來的時候吧。」月落蘭曦道：「就算是妖族，也是喜歡太陽的。」

原來更新妖族化形的樣子居然如此有個性！

「幾天前那一戰造成的異象在我族凡人之中還是產生了一定的恐慌，我們現在還在試圖消除影響。而且，一些還不能化形的年輕妖族……這放在大陸上也有些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也就只能選擇這裏了。」

月落蘭曦緩緩降下。龍族是變溫動物，不大喜歡這種寒冷的環境。她還是龍身，不滿的甩了甩腦袋：「為什麼選了這麼個地方？你們應該有很多更好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