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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落衣點點頭：「你繼續。」

「從靈凰島一戰來看，這對他而言是再適合不過了……」

「我確實不是萬法門的修士。」馬忠尚依舊直言：「但是我對算學的歷史也有基本的了結。王崎很厲害，但是再強也不會強過算君的吧？算君在百年前也是做過征天使的。」

陳由嘉問道：「怎麼了？」

「並不是因為這個。」馮落衣看了馬忠尚一眼：「我說過，你們這些操弄一團肉的傢伙不會明白這個天才的價值。」

「如果您是擔心他會沉溺與暴力、殺戮，道心蒙塵，那完全不必。」馬忠尚道：「這一點我們可以保證。王崎本人沒有一點沉溺與暴力的可能性。他個人傾向是排斥暴力與殺戮的。在他看來，戰鬥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排解主觀情緒的非必要手段。」

蒼生國手猛地站了起來：「在你們眼裡，他就屬於『好用的瘋狗』？」

「王崎之所以表現得情緒化，是因為他認為，保持自身感性就是保持理性有序運行的方法。他看似癲狂，實際上只是如同一個小心翼翼的匠師，維護自己理性長久運轉。只不過，他做的程度有點過，好像對於『失去感性、理性無所依託』這件事存在恐懼——簡單來說，他就好像曾經處於生無可戀的狀態一般。這一點我們很難理解。」

這十年，仙盟知曉的關於王崎的一切信息都成為了暗部某個機構的資料，用於對王崎進行徹頭徹尾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分析。

這個時候，王崎微微一愣。

得到了這兩件仙器之後，讓他的戰鬥力還要再上一個台階。

馮落衣沉默片刻，然後，這個小小的幻境崩潰，化作無數數據，淹沒在萬仙幻境那恐怖的運算當中。

「總而言之……」在洋洋洒洒數萬字的評估之後，馬忠尚最後做出總結：「王崎此人，絕對可以作為自己人。他在心性的穩定上甚至超過了其他暗部修士。關於他成就元神的相關申請也沒有問題。但是，他遵從自身本能的做法是在是太過癲狂，難以掌控，因此並不建議他擔任『攘夷使』和『清道夫』。征夷使和征天使比較適合他。」

「自己選擇？」馮落衣再次困惑了：「你之前也說過，王崎情緒化的一面，在剛剛進入我們視野的時候就有了。那個時候，他還不認識任何天靈嶺的弟子。」

仙盟自創建以來，就一直處於戰爭狀態——和整個宇宙、幾百億年的戰爭。

王崎搖搖頭：「沒什麼。由嘉，隨我回萬法門一趟吧？」

「王崎此人在法術事情上是絕對的激進者。」馬忠尚道：「他深信只要法門足夠精妙，就可以解決一切事情。可這並不能為一般人所接受。所以，無需有所顧忌的征夷使或者征天使最為適合他。讓他一個人自己發展，興許會更好。」

對於每一個潛在的敵人以及潛在的「自己人」，仙和*圖*書盟都是萬分謹慎，不敢有絲毫疏漏。

「我之前提到過，王崎曾經有研究生靈之道的經歷。這一份經歷對他的影響也非常深。」馬忠尚道：「在神京，陽神閣弟子辰風書房裡的書籍當中，有幾本留有王崎寫下的隨筆、眉批。我們曾在一本書中發現過這樣的批註——『感性生理性，理性依感性而存』、『如果沒有感性，理性就會失去動力，甚至走向自毀』。而辰風的學術理論當中，呈現著明顯的類似傾向。辰風的未婚妻艾輕蘭也有類似的言論『理性是演化而成的一種生存能力，而感性才是生物的本能』。」

馬忠尚再如何厲害，也不可能想到「穿越」這麼荒唐的事情。尤其是王崎這種越過兩個宇宙的穿越。

「結合王崎的種種行為，我們可以認為，王崎本人是非常相信這個理論的。所以，在一切不涉及原則問題的場合下，他都完全遵從自己的本能，想到什麼就是什麼，絕不讓自己感到一絲的不快。」

馮落衣問道：「你們覺得，他存在好殺的魔障嗎？」

王崎雙手在上面一抹，往兩件法器之中各自注入一道法力。數據化修法最大的優勢在於「善假於物」，對於這一類法器的煉化天人就有優勢。呼吸之間，王崎就完成了初步煉化。

……

「極端情緒化是極端理性化選擇的結果？有意思。」馮落衣點點頭：「我可以聽一聽依據嗎？」

「由於『做好人hetubook.com.com』就是『利益』所在，並且他又存在正常的道德觀與價值取向，所以他在大多數時候都會順應這種價值觀，表現得樂於助人。但是，如果真的存在『無法同化的敵人』，他就會呈現完全相反的態度——比如，靈凰島之戰。王崎如果確認一個古法修對他而言還無價值，或者負麵價值大於正麵價值，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將之殺死，並且不會因此產生絲毫魔念。」

王崎不知道，其實自己離開仙院之後，就一直處於最嚴密的監控之下。這種監控當然不是派一個元神期的宗師全程追蹤，而是通過有限的監控法陣、每一次萬仙幻境的使用記錄、王崎其他熟人的言談等等，從多個方面、最細節處構建模型，反推王崎的心靈。

然後，賈維斯入駐。

「而王崎此人的道德觀也是這樣。他對於一般人的道德觀有著正確的認識，也通曉法律條文。只不過，這些對他的約束性並不是很強。他之所以在平日里遵紀守法，是因為他也相信自己曾經做過的另外一個證明——『做好人能夠保證長期利益』。」

王崎在靈凰島的所作所為，則由他自己報告給仙盟。

馬忠尚搖搖頭：「完全沒有。甚至相反，王崎此人非但不喜歡殺戮，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會選擇盡量避免殺戮。只是在需要殺戮的時候，他大開殺戒也不會產生負面念頭——這麼說吧，如果殺一救百是成立的，那麼王崎執行起來不www.hetubook.com.com會有絲毫猶豫。」

但是除此之外，他說得簡直分毫不差。就算王崎本人在這裏，也難免會覺得一陣恐懼。

「這一點我剛才也提到過了，成長。」馬忠尚道：「王崎其人，在進入仙院的時候是處於一種非常缺乏理性、橫衝直撞的狀態——甚至還有渴求力量，同時修鍊太多功法，結果自己差點廢掉的記錄。只是從仙院開始，他就逐漸有所改變，並開始在學術上有所追求。我們猜測，應該是逐漸有了對求索大道的興趣吧。」

「我們並沒有這種主觀評價。」馬忠尚臉色不變：「另外，馮先生，注意您的傾向性。征夷使和和征天使雖然匯聚了許多激進派的修士，但是卻依舊是仙盟的部分，甚至可以說是骨幹部分。另外，您也是主張對外強硬的一派——當初許可使用『近空廣域法術衝擊』【軌道轟炸】的法令，都是您推動的。」

「仙盟對於王崎此人有著非常深入的情報收集。這主要來自於三個方面。」馬忠尚道：「首先，早期的監控是對一個謫仙的標準配置。然後，就是對天才弟子的道心評估——這主要是在他提出了完備律之後。第三點就是針對即將成就元神之人的例行評估——這項評估是對每一個即將突破到元神的人都要進行的。只是王崎現在的實際境界才結丹初期，本月才顯露出元神法域的能力，所以這個評估並沒有進行多久。」

「還真是……」馮落衣道：「一個和圖書怪人。」

所以，現在的仙盟一直小心翼翼。

「由於王崎故鄉已經毀滅，所以他童年的痕迹已經消失——興許在逃的不準道人多少知道一點。對於王崎的童年，我們只能如此推測。」馬忠尚道：「他是一個天生的求道種子，只是幼年就表現出了過於縝密的思維能力，導致周圍無法理解他。因此，他也與他者有了巨大的疏離感。只是，在進入仙院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不是怪異之人，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多志同道合之輩，所以他才有所改變。」

「再者，這件事也需得等王崎成就元神期之後才行。現在距離王崎元神，至少還有數年時間。」

仙盟對於王崎的分析，確實是稱得上細緻入微。

這反而只需要一些結丹期以下的人就可以完成。

馮落衣一怔：「征夷使或者征天使？」

馮落衣點點頭：「我明白了。稍後我會親自與他確認的。」

而王崎離開神州，在西海尋覓月落琉璃的時間里，他也始終處於馮落衣的視線之下。

「最後，最近的妖族事務，也可以讓王崎、艾輕蘭、薛不凡三人參與其中，當做歷練。」馬忠尚又說了最後一條建議，然後微微鞠躬，轉身離去。

數日之後，王崎收到了自己等待很久的東西——重煉完成的仙器級數法器，承天印、璇光尺。

「你們這群操弄肉糜的傢伙根本就沒明白王崎的價值。」馮落衣道：「這不是路線問題，而是大道之事。他的天賦，不應該用在殺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