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圖靈真人看著他，搖了搖頭：「你還是沒有弄明白啊……也好。你的老師確實沒有說錯，這一步的確非常重要。」

他想做的就是更進一步，徹底改變「我法如一」這一步，將一切都改變。

這隻是依靠主體通過間斷地或連續地改變黑箱系統的參量，試驗黑箱所作出的應答，以尋求達到目標的途徑，而不是真正的將黑箱打開。

王崎點點頭：「或許我確實是有些輕視了。但是，我認為這一步也是必須要走的。」

神瘟咒法也是類似的。它還達不到真正操控人心的地步。王崎只不過是解析了魂魄操縱法力的過程，奪取了敵人法力的控制權罷了。洗掉記憶也是。他並不能精密的破壞指定記憶，而是破壞與某一種「刺|激」相互關聯的記憶。

圖靈真人還是那副削瘦的模樣。他眼神望著虛無之處。那裡就是某些靈力之「線」交匯的關鍵點。直到王崎坐在他面前之後，他才點點頭，道：「你來了。」

科學是需要否定的。它不斷的否定理論，並通過這種「否定」，不斷的站在更高的基礎上。

王崎切換多種修法的能力也是這樣的。他功法天然就包含了那些駁雜功法的變化，只不過限於現在的修為和境界。他也根本沒辦法全部同時展現出來，所以也只能一次展現一種。

王崎點點頭：「雙心人——也就是所謂解離性道心魔障【解離性人格障礙/解離性同一性障礙，也就是俗稱的雙重人格】和_圖_書必定過不了最後一關。雖然一些良性的一魂雙心者能夠在早期取得驚人成就，可是在元嬰期的時候，就會面臨功體不穩的癥狀，分神化念修持也艱難無比。也只有極少數特殊的魔道手段，能夠在身外再鑄造一個魂魄，將一個心靈轉移進去。」

「『長生』『逍遙』與『道』之間的取捨……」圖靈真人也是嘆了口氣。

「你的思路很奇特。」圖靈真人首先點點頭，肯定了王崎的思路，「讓一個人的法力，承載兩種，或者更多的思維……這真的是非常厲害的想法。」

千機閣的核心之處就是機老的居所。這裏的地面上、天花板上、牆壁上乃至空氣當中都有強大的靈元在流轉。王崎一時之間居然生出了一種「自己進入了一個放大很多倍的集成晶元里」的錯覺。

在這個宇宙，也是一樣的道理。法力給了那些強者悠長的壽命，也使得他們困陷在自己最巔頂的思維方式當中。

圖靈真人點點頭：「既然你明白，那就再好不過了。」

王崎雖然之前作出了「法力編譯器」，植入他者的魂魄，讓他者的意識並不能直接指揮法力，從而剝奪對方對法力的控制，但是這終究不是「意識與法力相分離」，也不能阻止功法對於意識的影響。

按照「現在的水平」，王崎確實從未認識到「意志」這個東西。

他每次都是對著別人喊「王崎」，看看那些傢伙魂魄與腦海當中哪些部分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反應，然後著重攻擊罷了。

而當這種「否定」涉及到這些高階修士自身的根底時，這種「堅定」就會化成障礙。

這就是徹底擺脫思維的枷鎖了。

王崎語塞。

圖靈真人問道：「你應當知道一魂雙心之人的在衝擊最後一關時的難度吧？」

「所謂的『側面證據』，就是你在靈凰島上推演到登峰造極的神瘟咒法嗎？」圖靈真人搖搖頭，笑道：「幾百年之前，我們就懂得利用雷法和氮磷鉀之類的簡單物質，根據團聚學說得到最簡單的生靈源質。但是啊，我們真的懂了什麼是『生靈源質』嗎？」

神州在生靈之道上，實際上已經超過了地球。但是這方面也是一樣的。

地球上，根本就沒有一個關於生物的物理性模型。還沒有人能夠運用物理理論為生命科學建立起一個足夠強大的系統。因此，基因學之類的學科，還需要大量名為「試錯」的經驗操作。

法力堅定意志，對於一般人來說非但不是壞處，反而是好處。因為這能夠讓他們道心極度穩固，沒有精神衰敗的危險。

圖靈真人看著王崎：「或許是薛先生的《生靈何本書》影響力太大了，或許是你在靈凰島的所作所為讓你有了一些認知上的誤差——你其實是有些輕視了意識這個命題。」

「知見障」固然是這種現象的直接原因。但是，功法的因素卻放大了這種知見障。

而我法如一，就是m.hetubook.com.com將自己的意識也化入法力的本徵式當中，法力的變化就是念頭的生滅。

功法，終究是人開發出來的，還遠遠比不得造物的鬼斧神工。

地球的科學家常常感嘆，人體的極限真的很小。人類才剛剛到達飛出地球的時代，「知識」就已經需要一個人傾盡前半生去學習。

這也是許多古老的強大修士最後漸漸跟不上的原因。

王崎遲疑道：「神經之間遞質物性變化？魂魄之中陰陽二氣的流動？還是……」

對於高階修士來說，這就等於是死。

現在靈氣理論告訴王崎，這樣做的唯一後果，就是使一個人法力自相矛盾，相互否定，最後有序循環崩潰。

現在，人們也只能在虛擬的空間里，打造出一個簡化的生命系統，在極理想的條件下進行粗糙的實驗。最底層的物質層面，對於研究者來說依舊深不見底。

人類孱弱的腦，或許不足以支撐更進一步。

「前輩，我這次來，就是想要探討一下關於功法的問題……」

王崎思考：「您說的……」

「意識的最底層，你能想到的是什麼？」

一個法力當中含有兩種意識，豈不是含有兩種本徵式？

而生靈的「物質底層」距離「生命」有多遠，「零和一」距離「意識」就有多遠。

圖靈真人卻抬手打斷王崎：「唔，等一等，等一等。王崎，在我們討論問題之前，現得確定一個前提。你了解意識是什麼嗎？」

當初艾輕蘭在他練氣期的時候就ｍ.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cｏｍ對他說過這類話。所謂人的意識，就是有序運作的信息，是一種可處理數據。

當然，如果收斂起自己的靈識，不去感知這個房間當中無處不在的靈力之「線」的話，那就沒什麼了。

「不過是『我法如一』這個階段的思考罷了。」王崎道：「一個人修鍊到最終，就是要將自己的所有思維寫進法力，達到一絲法力不滅，意識就不會消亡的境地。所以我就在想，寫入法力的，能不能是兩種意識？」

「簡單而粗糙的認知，不過，也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圖靈真人點點頭：「我們甚至還可以將『負熵』『靈犀熵』一類的概念冠在這上面。但是，我們不談這一點。告訴我，你真的理解『意志』嗎？」

這個修持，王崎也是做過功課的。

又哪裡有人敢在這一步玩花樣？

我法如一這一步的修持，最是講究「平穩」。很多大乘期修士甚至願意花上萬年的時間，一點點的用水磨功夫磨到最後一步，根本不願意稍有激進。如果這一步有任何差池，法力反噬靈智，人就會瘋。

「是可以運轉的靈犀。」王崎斬釘截鐵地說道。

「也可以這麼說。但是，你能夠用這些簡單的東西，從無到有的構建一個意志嗎？」圖靈真人反問道：「你可以篤定的說，意志最根底的就是陰與陽的變化嗎？」

若是真闡子回答這個問題，怕是會直接痛斥王崎「異想天開」。

再者，一個人的法力本徵式，實際上是固定的，只能在一個較和_圖_書小的範圍內調整。那些所謂「複數屬性」的功法，實際上也只有一個固定的本徵式，然後一次展現出這個本徵式的一部分。

王崎卻道：「晚輩卻是一個貪心不足的，長生和大道都想要。所以，我就在想，究竟有沒有一種方法，能夠在思維與法力相對獨立的前提之下證得長生果位？或者，至少保證了一個思維的相對自由？」

王崎點點頭，又接著補充到：「只不過，最終真正闖過去的一魂雙心者也不是沒有。我觀察過了，後天因魂魄受創而產生的一魂雙心，在修鍊了中正平和的正道功法之後，是可以走過分神化念的，也有到達我法如一的記錄——就是不知道這個人最終有沒有飛仙。這說明，這在一定程度上是可行的。我對此有幾個猜想……」

圖靈真人道：「說說吧，你的看法。」

「我們被自己的修法限制了自己的思想。」王崎道：「誠然，長生不老讓我們當中的許多人都有了看到『大道』被求得的那一日的機會。但是，這也限制了我們的思維——我們的思維依舊被限制在這絲絲縷縷的法力當中，不能與法力的運轉相違背。這在短期來看，固然是好事，但是當有朝一日，我們需要否定自己所學的時候，就成了相當大的絆腳石。」

王崎謹慎地說道：「我希望如此，但是也不能肯定——雖然有證據從側面指出這一點，但是並沒有正面的……」

天歌行就包含了電磁光熱力多個領域的能力，但是它內核的功法卻只有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