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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古井不波的過去了幾日。

——而且，我原本的目的之一，就是讓那些修士逐漸習慣這種交流會。

他幾乎都覺得這是一份託詞了。按照他的想法，王崎也不過是想找一些助理而已。現在他就是整個算門舉足輕重的人物，想要做什麼，還需要什麼「準備」嗎？

趙清潭已經是第二次找上王崎了。

等到趙清潭走後，蘇君宇也不解的詢問王崎：「師弟，趙師兄也是這幾年新晉的元神，他願意找你合作，咱們就正好吸收進來啊——再說，你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隨後，參与王崎「討論」的人群也在逐漸縮小。

萬一裏面有那麼一兩個大器晚成或者勤能補拙的呢？那他王崎不是撿到寶了？

——他為什麼會來這裏……

這種「數學討論班」，是一種頗具傳奇色彩的工作方式。它採用了一種非常嚴格化的模式——每年都圍繞有限的選題展開談論，每一個人都有發言的權利，所有講稿都要經過系統的整理，最終講稿都要正式集結出版。

當王崎的「交流會」大約進行了二十五天之後，那些進進出出的流動人員才固定了下來。

他將要面對的阻力，一定會比「歷史」當中的更大。所以，他需要準備得充分一些，再充分一些……

王崎也是見過這位大逍遙的。他站起身，中規中矩的行禮，道：「前輩。」

他最近也加入了那些「抄寫黨」，每天都來定時聽王崎和其他人的交和*圖*書流，記錄下一些問題。陳由嘉也偶爾會來。而每天交流會結束之後，他就會去直接問王崎一些不懂的地方。

——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嘖，還真是……萬法門當中，能夠被吸引來的人基本都被吸引來了吧……」王崎思量：「但是……還不夠。」

王崎道：「既然這種交流會對大家都有好處，那為什麼不進行下去呢？」

聽不懂就咬牙去聽，想不明白就記下來，回家再想，或者另外找時間詢問自己的師長們。

王崎卻不是第二次聽到類似的提問了。這些日子，也有不少元神期的修士向他表達出「合作」「合寫論文」的意向，但是他都以類似的理由一一回絕了。

其中，也自然有許多水平真的慘不忍睹的。

大約是看到周圍諸人討論的人情不高，何外爾反倒是站起來，向王崎詢問道：「王崎，對於你前些天說的，將微分的形式引入，我還是很感興趣的。這裏我有幾個問題。」

趙清潭居然也露出幾分不安的神色。

「何太師伯……」

王崎也不干涉，就任由他們在這裏旁聽。

所有人心中都微微打鼓。

但是，其他人就不大理解他的顧慮了。

「師弟啊，你這個『初學』到底是打算初學到什麼時候？咱們是不是可以做一些深入一點的研究了？」

這種情況下，他也不至於說這種「交流」的模式不好。

何外爾在發現自己坐下來之後周圍氣氛就有些僵硬。和圖書他揮了揮手，道：「諸位不必在意我，像往常那樣討論就是了。」

這也是王崎小小的努力之一。他想要培養一批真正具有布爾巴基學派學術思維的人。

只是，有何外爾這一位逍遙期修士在，一般的人也不怎麼敢發言，這一日，討論的氣氛也遠不如前幾日。

——還不是時候？

就連格羅滕迪克，也是從布爾巴基學派的數學討論班當中走出去的。

數學討論班的主持者可以是成名已久的大佬，但是每一個人都要參与。這種模式不僅培養了布爾巴基學派自由而嚴格的學術氛圍，更是帶動了整個數學界的發展，使得二戰後法國迅速反超哥廷根學派所在的德國，重新成為西方數學的中心。

此人，正是何外爾。

王崎點了點頭：「代數拓撲和微分拓撲無疑是拓撲學當中最有意義的。」

但是王崎這麼說了，他也無可奈何。

而王崎現在說的，就是代數拓撲學領域最重要的應用之一，同調代數學的一點點雛形。

這種「交流學習會」，就是布爾巴基學派最著名的一種活動形式，數學討論班。

但是，當年那位巨人有資格要求整個數學界去適應他，而不是他去適應整個數學界。而他王崎就沒有那種資本了。

算主退隱之前，就將「歌庭齋」的鑰匙傳給了何外爾。儘管他是一個與歌庭派格格不入的連宗算家，但是此時，他卻無疑代表這歌庭派的「意見」。

這些人在見識到ｈｅtuｂｏok•ｃom.cｏm所謂的「初學者」水準之後，大多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還早呢。」王崎依舊是高深莫測的搖搖頭。

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聲。不光是他，就連其他修士也都是席地而坐的，又哪裡有「座」給對方。

漸漸的，王崎的家門口也就多了一群每天都會定時出現、不參与交流卻奮筆疾書的人。

最好能夠找到一個給力的外援。

王崎開始講道的一整個月後的那個黃昏，一個意外的來客出現在了王崎家門口。

他在模仿一個步調與眾不同的巨人，所以暫時不會被人理解。

當然，也不是只有離開的人。還有很多後來聽說「王崎開始學習單形代數拓撲，需要與他人交流」而趕來的修士。這些修士多是低階修士或者新晉元神，原本覺得王崎的水平很高，自己很難與他交流。不過「王崎是初學者」的傳言一經傳開，這些人也來試著碰碰運氣，希望能夠跟隨傳說中「大家」的腳步，學習這個陌生的領域。

——其實早就已經開始了……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樣子儒雅、清秀，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一種「彬彬有禮」的氣質，好像是一個琴棋書畫皆通的老派鴻儒。

第二天的時候，王崎將同樣的話講與趙清潭還有其他人聽了。趙清潭也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這就是這個世界，「長生」所造成的一點麻煩。

在代數拓撲這個領域，引入同調的概念，也是布爾巴基和*圖*書學派最大的創舉之一。

實際上，布爾巴基學派也是以「教育」而著稱的——甚至到了其鼎盛的時候，整個法國的數學教育都為止把持，就連小學生都要學習集合論、拓撲學之類的高等數學【當然也遭受到詬病就是了。】

因為，「前輩」們都還活著。尤其是算君龐家萊。

王崎想了想，最終還是將這句實話咽了回去。

在問答當中，蘇君宇在這個領域的水平也是飛快的進步，估計再有一兩個月就能夠登堂入奧了。

王崎點點頭，按照最初的步調，道：「我們今天還是聊代數拓撲，接著前幾天的話題，從同調群開始說起……」

何外爾很認真的還禮，微笑道：「多日不見了，王崎。聽說你就在是在這裏與同道交流算學的，我聽聞之後也頗有些興趣，也想來參加。」

如果他選擇斥責王崎對前輩缺乏敬意，且不說王崎會不會為千夫所指，至少現在這些來交流的人，是不敢再來了。

當然，只是顯示出一點點思想而已。王崎在地球就沒有特別學習這一塊——他只是應用以這一塊數學為基礎的「成果」。他也是想要與其他人一起分享、學習，借用他人的力量將這一部分數學還原出來。

甚至有些剛剛入門不久的修士，就為了這個，硬是啃了幾天代數拓撲的書，才敢過來與王崎他們交流。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蘇君宇原本是已經拜入白澤神君門下的。但是白澤神君前年的時候被算君一篇憋了百年https://m.hetubook.com.com的論文傷到，大把的時間都在療傷，也沒什麼指點後輩的功夫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蘇君宇在過去的一年才只好盡心儘力幫王崎推廣功法的事情。

對於王崎的說辭，趙清潭很是疑惑。

但是，這些在智商上被徹底碾壓了的低階修士當中，也有一些堅持留下來了的。

但是，看到這位「書生」的第一眼，有幾個元神期修士居然緊張得站了起來。

「前輩光臨，實在是榮幸。」王崎道：「還請前輩……落座？」

王崎也樂於回答。對於他來說，解答別人的問題也是一種很好的學習。

最終，他道：「我正在寫一篇論文。如果順利的話，七八天以後就可以完成吧。等我這第一篇論文發出去之後呢，就可以正式開始了。」

蘇君宇見他堅持，也沒有多問，只是問道：「那麼，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正式開始研究呢？」

「是有巨大好處……」一提到這個，蘇君宇倒是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

只是嚇得那些前來討論的萬法門修士心中連連感嘆：「這個傢伙，道心到底是多麼穩固啊，這種情況下，居然還笑得出來？」

他們在發現自己完全跟不上也聽不懂討論之後，才意識到那些元神期師叔師伯說的「初學者」，也完全是相對而言的。

歌庭派這一代的領袖人物，算主希柏澈的門生——或許不是「得意」，但確實是最優秀的門生。

王崎斜著看了蘇君宇一眼：「老哥，你難道沒發現我這種交流的巨大好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