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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讓你們感嘆宇宙廣闊了？切，沒見識。」月落琉璃先是嗤笑一聲，道：「你們想象過一整個天地的生靈都有毒的情況嗎？」

「嗯……那麼。對了。」她捧起朱佳梅的臉：「這樣應該是表示親密……」

神州上，所有生物的血脈根、氨基酸都是左旋，而所有生命體產生的糖類，都是右旋的。

「只不過是想研究此方天地植物性生靈源質的消化狀況啦。」艾輕蘭若無其事的撩了撩頭髮：「喏，你也懂的吧小風，直接取樣的話，人族種種消化酶對此方天地生靈源質的作用……」

大多數毒素的原理，都是破壞組織。無機的毒素許多都是碰到什麼破壞什麼，而有機的毒素則可以定向破壞某些東西。但是，一旦身體的恢復能力強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無視毒素的破壞。

「有毒？憑藉龍族的肉身，什麼毒都可以抵禦吧？」

「如果不是你的話，他們根本就不至於難受這麼久吧？」辰風也靠著艾輕蘭坐下。他感嘆：「連糖分都難以吸收……雖然這裏的葉子都是綠的，但確實是與神州植物完全不同的生靈啊。」

——剛才咕咚咕咚的聲音，就是月落琉璃往朱佳梅嘴裏灌唾液？

「那就多謝啦！」艾輕蘭喜笑顏開。她坐在那兒，看了兩個玄星觀修士幾秒鐘，然後感嘆：「想不到啊，最先讓堂堂金丹期修士難受的，居然是糖分……」

「誒……唔唔唔……」朱和-圖-書佳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月落琉璃一把吻住。她本來想掙扎，但根本抵不過月落琉璃化形期的修為。艾輕蘭捂住雙眼，目光從指縫中探去，還吹了個口哨，辰風則尷尬的轉過頭去。

「消化酶啦，消化酶——你們人族是這樣叫的吧？」月落琉璃歪了歪頭：「這種消化酶呢，基本可以被你們人族分解，然後，按照我估算的量，這些應該能夠在被分解之前分解掉你體內那些無法消化的……多糖？是這個名稱吧？」

「算啦。其實，部分生物的生靈源質結構，你可以直接問我啊……啊，不過我不大會使用你們人族的表述方式……嗯，試一試應該也是可以的。」

月落琉璃一臉坦然的走向葉莫離。對於龍族來說，嘴對嘴這種行為並非是表示「愛」，反倒是「餵食」的意義更多。只要不讓她和別人磨脖子就好。但是，辰風和朱佳梅的臉色就變了。

「說不定除了葉綠素甲和葉綠素乙，還存在其他的葉綠素？」艾輕蘭興緻勃勃，可轉瞬之間就沒了性質：「仙盟早就開始不同世界的研究了，說不定葉綠素丙丁戊己庚辛都發現了呢？」

艾輕蘭點點頭：「雖然是有那麼一些菜用血，但是不是主食。」

辰風沒想到自己來了之後看到的居然是這樣一幕。他上前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啊？」

「唔，這是他們不理解的錯啦。」艾輕m•hｅｔuｂooｋ•com•coｍ蘭找了個樹杈坐下來，對辰風抱怨：「入門階段我面對過的糞便可不少啊！還多他們兩個的嗎？」

「嗯？有什麼問題嗎？」月落琉璃疑惑的看著辰風。辰風苦笑著解釋了一下，月落琉璃才對朱佳梅笑著揮揮手：「這樣啊，早說嘛！」

過了幾秒之後，月落琉璃才放開對方。可憐的女孩真的哭了。她乾嘔了一陣，然後顫抖著哭道：「你……幹了什麼？」

原來他也是肚子痛的不行，但實際上是一直繃著。

「那個……」葉莫離苦笑的捂住肚子：「請也幫我治療一下……」

「雖然聽說生靈之道的修士有與屍身、糞便為伍的，但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我接受不了……」

辰風這才意識到了什麼，問道：「唾液？」

「總覺得，你對天靈嶺有什麼奇怪的成見了啊……」辰風將目光轉向艾輕蘭：「這位師姐是怎麼了？」

原本，他們倒是有「打碎了直接排出來」這樣的手段。但是很不巧，艾輕蘭正出來熟悉幻境。於是，辰風看頭見到的那一幕就這樣出現了。

朱佳梅的臉終於崩潰了：「所以我就覺得啊，就算我現在跑出去……解……解決了，那些，穢物，也會被這個女人拿去研究吧？想一想就是噁心啊……」

「也不能說那是毒……但是完全就是影響身體的循環啊……怎麼說呢？你們人族是怎麼形容的來著？」月落琉璃抓耳撓腮，最後和圖書才想起一個詞，道：「對，手性，就是手性！」

「酶是促化物【催化劑】，而具有同樣的被促化的結構的物質不止一種。」艾輕蘭嘆道：「只要取到了『樣本』，我就可以大致推斷出部分生靈源質有可能的物性呢……」

「唔唔唔唔……」朱佳梅退的更后了：「你為什麼……」

一時之間，這裏就只剩下神秘的「咕咚咕咚」聲。

這個時候，月落琉璃走了出來：「嗯，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因為他們吃了本地的水果，所以腸道有些……堵得慌。」

「哇！」朱佳梅臉徹底紅了。她一下子躥上天，大聲道：「繼續任務！」

「這是求道來著啊。」艾輕蘭搖搖頭：「你對生靈之道還不夠了解。」

辰風走近的時候，正好看到艾輕蘭蹲在那個喚作朱佳梅的玄星觀弟子面前，一臉興緻勃勃：「講真，取出來一點絕對好受一些不是……」

辰風嘆了口氣：「蘭姐……你……」

而另外一邊，那個玄星觀的男弟子一臉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異常僵硬的站著。

「行了行了，我來解決吧。」月落琉璃走近朱佳梅，然後思考了一下：「你們人族是不食用血食的吧？」

「研究的眼神就不算是異樣的眼神嗎……」玄星觀的女弟子咬住下嘴唇。

「差不多。」月落琉璃擦擦嘴，看向朱佳梅：「你應該好受一些了吧？」

手性，指一個物體與其鏡像不重合。如人族的雙m.ｈetｕboｏｋ.coｍ•coｍ手，左手通常與互成鏡像的右手不重合。

她的手掌重新變化。有一塊組織開始漲大，然後，血管萎縮，部分內部細胞化為角質。很快，一個不那麼圓的肉球從她掌心分離了下來，而月落琉璃的手掌完好如初。她將這遞給葉莫離：「就是這個啦。」

「我都知道不會有任何作用的。」辰風扶額：「一種酶只能分解一種物質……這是常識啊！堂堂集茵谷首座，不會將這種入門內容忘光了吧？」

感受到在場的兩個正常人那看人渣的眼神，葉莫離急忙補充：「那個……手腕……手指……血液就可以了！不需要唾液！」

而艾輕蘭和月落琉璃口中的生靈分子的手性，則是碳原子造成的。連接四個基團的碳原子具備兩種截然不同的手性，所以，以碳原子為核心的碳基生靈體內有機物，全部都具有兩種手性——左旋和右旋。

「本來是可以的……」朱佳梅已經帶了幾分哭腔：「可是……可是……她……」

艾輕蘭瞪大了眼睛：「果然啊，真的存在那種整個天地都是右旋氨基酸和左旋糖的？」

「哎呀，小梅梅你對我們的成見實在是太深啦，所謂醫者父母心，我還有小風是絕對不會帶著異樣的眼神去看你的。」艾輕蘭看著朱佳梅，眼神幾乎在放光。

「哦。」葉莫離咽下了這一枚小肉球，對月落琉璃拜謝道：「多謝了。」

辰風立刻就明白了來龍去脈。他輕輕鞠躬：「對不住和圖書，師姐，這是她的不對。」

「對對對，你果然是懂的！」月落琉璃大喜過望。這樣子她就不必抓耳撓腮的想詞了。

「她呀……」艾輕蘭剛要開口，那個女弟子就一把扯住艾輕蘭的袖子：「不許說！」

辰風這才有功夫問艾輕蘭事情的始末。原來，這兩個玄星觀弟子的任務就是繪製星圖。結果，他們工作了幾個小時之後，突然感覺肚子很痛，吃下去的東西完全沒有消化。在沒有高階算器輔助的情況下，一般的結丹期修士也很難感知到分子層面的東西，更別說打斷某一種物質的某一部分物性鍵了。就算感知，也沒辦法長時間進行，所以，他們就算是想要用法力強行「消化」也辦不到。

「不可能的……沒法接受……」朱佳梅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她一隻手抓著衣服下擺，但另一隻手仍然在慌亂的擺著。

似乎是因為辰風的到來，那個女弟子的尷尬感更加強烈了。辰風甚至能夠隔著好幾步的距離，感受到那種慌亂的情緒。他奇怪的再走近一步，然後那個女弟子屁股在地上蹭著，退了一些。

辰風看向朱佳梅，女孩的臉立刻就紅了：「吃蟲子……真的沒法接受啊……」

「說得好有道理……」

「這個玩意釋放消化酶，比直接取用我的血液或者唾液要慢一些，你自己難受一陣子就好了。」

辰風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那個……對於結丹期修士來說，打碎食物再排出來應該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