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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由嘉在這冰原之上慢慢的走著，腳步輕盈。王崎則跟在後面，一言不發。大約走了半個小時，陳由嘉忽然嘆道：「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麼意外，你會不會直接崩潰呢……」

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坐到了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臉：「怎麼了？」

焚天候逆運功法，在驚濤駭浪之時凍結了這片海洋，將天劍降臨後幾秒的樣子完美的保存了下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翻卷的冰似乎還在咆哮，訴說當年的可怕一幕。它們上還有一種獨特的「動態」感，似乎隨時會解凍，然後化作浪濤捲來。陽光穿透重重冰林，形成某種瑰麗的光學現象。

這是今法之道的起始。

就算理智上清楚這不可能，但王崎還是瞬間腦補了從《獨立日》到《星球大戰》的眾多獨膽英雄執行任務的場面——雖然畫風不大對。

「不順利。」王崎捂住額頭和眼睛：「啊啊啊啊，快來安慰我一下！」

至於虛擬機法，說白了就是在系統之內用軟體模擬一個帶有完整硬體功能的、完全隔離的虛擬計算機，然後在這一台虛擬計算機之上運行可疑程序，進行檢測。王崎在神京也是依靠這種手段檢測新到的神瘟咒法。可問題是……功法這玩意是靠「整體」起作用的，就算是王崎那種層次，也不能在簡化太多的情況下保證模擬出的功法具有現實的意義。王崎當時連著神京的心魔玄網，自身又是強化計https://m.hetubook.com.com算力的法基與金丹，這才能夠推行這個法子。

比如說，比較流行的幾種安全軟體工作方法中，比較實用的校驗和法、虛擬機法、和行為監測法，在這種情況下都存在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繼續縮在床上，開始新一輪的研究。

「綜上所述，死路啊……」王崎思量道：「其實，仔細想一想……地球根本就沒有遏止住病毒過嘛。」

陳由嘉停下腳步，搖搖頭道：「想什麼呢。那個老……我父親雖然不如其他大師，但確實是半步逍遙，萬法門的領軍人物。就算上面有這個意思，也會被我父親推掉吧。這一點，我比你，還有其他人幸運多了。」

南溟之地的冰原上，太陽依舊是初升的模樣，懶洋洋的散發著微弱的光熱。小小的寒風對於王崎和陳由嘉這兩個結丹期修士來說，卻算不上什麼麻煩。兩人飛出城外，到冰錐林立之地隨意的走著。

想到這裏，王崎又是一陣氣悶。

「你這個傢伙啦，雖然行事百無禁忌，但是，卻也很容易看透。」陳由嘉低頭，低聲道：「這樣子成天窩在房裡琢磨怎麼破局，不像是你啊。」

王崎扶額：「我絕壁不是這樣的畫風我絕壁不是這樣的畫風我絕壁不是這樣的畫風我絕壁不是這樣的畫風……好吧，不要這樣看著我……為什麼看hｔtｐs://www.ｈeｔubｏｏｋ.com.ｃom你這麼做就覺得好二呢？」

——不管怎麼說，帶那些傢伙去神京，確實是做對了吧。至少他們懂得去努力了……

陳由嘉噗嗤一聲笑了：「這才像你啊。」

在王崎看來，他這樣做才是唯一合理的做法。這些妖族的學生靈智已開，最起碼是可以當成完成了啟蒙的「小學生」看待。難能可貴的是，他們已經有了較為堅韌的心態，可以耐受住任何猛烈的題海戰術——而且只要將他們忽悠瘸了，他們就會拚命的和題海作戰。這一點，小學生基本上辦不到。

王崎鬆了口氣：「我就說……」

——只是這打老師的毛病……可得改一改啊。

「懷疑什麼？」

但是……其他的做法也好不到哪兒去。

陳由嘉哼了一聲，沒有理睬他，似乎還在因為早上的事情鬧小脾氣。但是，幾分鐘之後，她終究是不忍：「還是出去走一走吧？」

美輪美奐。

掙扎了一小會，王崎又寫入了幾行萬象卦文。緊接著，他將自己今天碼的幾百行全部刪掉。

王崎的教育依舊向往常一樣簡單粗暴。僅僅是教授幾個最基本的規律，然後殘忍又無情的使用題海戰術淹沒那些可憐的妖族學生。

「計算機病毒這種東西，始終在地球的網路上肆虐，只不過黑客個體力量薄弱，一般不作大死碰觸國家機器的底線。另一方面，個人電腦感染造成的損失並不大。但是在和圖書這裏……仙人是可以對抗仙盟，呃，至少是很難抓的個體，而且神瘟咒無論落誰頭上都會釀成慘劇。」

「你平時都是……」陳由嘉後退兩步，左手插腰右手向前平舉，厲喝道：「你們這些蠢貨哦！現在本大爺要去做一件大事啊！做成了好處大大的！夠膽就跟過來！」

王崎一驚，總覺得這話是在暗示什麼：「由嘉，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說？是不是……是不是上面有什麼奇怪的任務交給你？」

至於那些叫囂著「拆掉神京、取消特區」的蠢貨……純·傻逼！

如果沒有那個麻煩的政審，他分分鐘就能在萬法門拉起一個團隊去幫自己搞事情。雖然理智上明白，這個政審制度是穩定後方的最好策略，但是在這種時候……分外不爽。

或者說，還在找方向。

而偉大的題海戰術，能夠迅速補足他們所欠缺的「基礎」，讓他們在千百次的「重複」之中，用自己笨拙的「智慧」尋找那自己也不曾覺察的「規律」。

王崎點點頭。坐在這裏乾瞪眼也不是辦法。反正思路已經連不上了，不如出去換一換心情。

「由嘉啊……」王崎看著一臉平靜的陳由嘉，沒有來的一陣心虛。

「校驗和法」，說白了就是在文件運行的時候不斷保存文件的數據，然後將數據進行對比，判斷數據是否有變化。如果有變化，那就說明這個文件被改寫了。但是尷尬的是，就算是在相對穩定的計算機環境之中ｈｔｔps://wｗw•hetｕboｏk•ｃom•ｃoｍ，執行這種操作的軟體也常常誤報——這種方法很難有效識別是用戶自行修改還是病毒暗中修改。而在功法環境之下，這玩意做出來就是時時刻刻報錯、「錯誤」提示框分分鐘覆蓋視野的節奏——因為「功法」是基於「人體」這個基礎的。而人身的秘密，今法修也不敢說自己盡知，「生命」本身更是一個充滿不確定的過程。在這個環境下，有太多未知的、難以預料的變化。

而行為監測法也存在同樣的問題——誤報。這個方法靠的是檢測可疑程序是否修改關鍵的文件與數據。只是，虛實兩相功法也只是剛剛創出來，與實相功法之間會產生什麼樣的相互影響，誰都不能盡知，許多神瘟咒法擁有的特徵，普通的虛相功法一樣擁有。另外，行為檢測法也只能在受害之後才能產生作用。而神瘟咒法何其犀利，或許等受害之後，就已經來不及了。

尤其是仙盟的某些傻逼阻撓的情況下。

王崎搖搖頭，甩掉陳由嘉的手：「是，是，你說得都對呢，可是啊，我這個人太沒心沒肺啦……說實話，你不要生氣哦。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如果你出事了，我會為你傷心，為你發瘋，但惟獨不會失掉一切。」

王崎撓撓頭：「有嗎？」

那些傢伙正在向王崎期望的方向發展。

陳由嘉捏住他的臉，問道：「不順利？」

「但是，從概率上來說，我們誰都有可能死掉。」陳由嘉雙手用力拍在王heｔｕbook•cｏｍ•cｏm崎臉上，固定這他的視線：「這個分支，還是當初我們一起研究的呢。」

——不行，不行……

下課之後，王崎離開了教室，輕輕舒了口氣。

「換句話說，地球上的方法，其實都沒怎麼有效的防住病毒，走下去，基本都是死路。」

「而且，除了我之外，也沒有人回來走這死路啊啊啊啊啊啊啊！」

對於修士來說，虛相修法過於複雜的話，行功困難，戰鬥力下跌還有晉陞緩慢就幾乎是必然的。因此，因此，提升「反神瘟咒」的「神瘟庫」容量的做法，幾乎是一條死路。

對於一般修士來說，讓他們在體內建個虛擬機虛擬自己……還不如讓他們老老實實的載入註定越來越大的病毒庫呢。

「但是，如果不硬著頭皮走死路的話，就連死路都沒得走了。」

陳由嘉看著王崎：「可是，這一次你從神京回來之後，讓我很懷疑……」

「辰風的事情，你應該也說了吧。他差點就死掉了。因為我父親是修士而他父親只是凡人，所以他比我早一點遇上這種事。但是，除非我們永遠裝聾作啞，否則，只要我們還生存於這個宇宙，那一天遲早會到來的。」

他對虛實兩相功法的理解也不夠。到現在，這門功法的樣本還是太少，修鍊者也鮮有到結丹期的——說到底，它也只是一個誕生了不過五年的輔修功法，能有多少人修鍊？又有多少人能夠練到一定層次？

王崎終於對著仙盟的政審制度以及那些反對派生出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