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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

講台上，道貌岸然的、領著公職的教師王崎正帶著虛偽的笑容，開始了今年的課程。

「琉璃同學，老師覺得，已經曠課好幾個月的你應該對老師我保持一個最起碼的尊重，丟掉你的大龍族主義，注意多種族大團結的局面。」王崎繼續滿嘴跑火車：「在這一點上，你至少得像更新妖族的諸多同學學習……」

課終究是要上的。只不過，據說為了配合妖族的習俗，正月十五之後的一段時間是不能上課的——這似乎也不奇怪，更新妖族本身就是一個神道文明，絕大多數妖的一言一行都受到神道規則的約束。也只有這種高度有序的群體活動，才能成為集群的力量。這是更新妖族的力量之源。這樣的文明，在任何具有特殊天文意義的節日都有固定的儀式，更別說是「新年」這種標志著母星繞大日運轉一個周期的「紀念日」了。

已經不止一次有教師抱怨王崎的講課進度實在是太慢、他們無法展開教學了。就說最簡單的，若是王崎不教導三次方程，不教微積分，經典的元力之道【經典力學】當中的許多運動都無法表示。物性之道和生靈之道也是，如果不深入學習算學，就連反應式都沒法算。

這群人族，並不是用神道，而是用另一種精神層面的東西聯繫在了一起。在這個純粹意識層面的系統里，他們能夠共享彼此能夠共享的一切，htｔps://m•hetubook.coｍ•cｏｍ一人提升，便是無數人提升。

「明天下午，我名下的實證部，南溟核子研究中心，會進行第一次對撞實證。這次考試，能夠得前五名的，可以去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

不知為何，大多數妖族心中都生出了一個念頭。

一般意義上，這就需要有人將虛實兩相功法轉寫成龍族功法的形式再讓白弦素錚修習。可不幸的是，人族目前對龍族功法並沒有細緻的了解。而人族功法當中，涉及「神瘟咒法」的部分，仙盟又絕不希望在建立信任之前就貿然教授出去。而人族當中唯一精通龍族功法與神瘟咒法的王崎，又恰好被各方詰難、被禁足，所以根本沒有插手這件事。

所以，直到王崎完成了南溟核子研究中心的許多事務之後，南溟學府才正式開學。

他打聽過了，據說如果神州大陸的另一個人族組織【指焚金谷】若是進一步揭開天材地寶的奧秘，那麼王崎的實力還能再上一個台階。

「仔細想想，我教你們，也快有半年了。這半年裡，你們和我大約都經歷了許多事情，獲得了不一樣的成長。當然，我們之間，也肯定收穫了寶貴的師生情誼。這讓老師我非常暖心。」王崎的語氣雖然富含感情，但是卻給人一種「假得不行」的感覺。他捧著自己的胸口，繼續說道：「我想，這種關係，就可以叫做『和_圖_書羈絆』吧……」

而不幸的是，人族的修法是適應面非常狹窄的功法，它只適合人類，半妖與化形成人的妖族也只是勉強能用。而白弦素錚在中咒失控的時候，又偏偏是龍族原本的模樣，沒法冷靜的施展化形神通。

月落琉璃之前曠課幾個月，主要還是因為白弦素錚。

上一次王崎直接用劍陣暴力碾壓了他之後，他就意識到了自己和王崎的差距所在。王崎雖然暫時無法提升生命本質，可是他的戰鬥力卻一直都在飛漲——準確的說，他鬥法的手段一直在飛速增長。無論是一開始層出不窮的法術，還是後來的獸機關集群，直到剛才的隨手搓法器。

——我靠！還來？

雖說人族並未故意拖延或者其它怎麼著白弦素錚，但是在諸多考量的博弈之下，白弦素錚就只能慢慢康復了——若是讓王崎來說，這事忒不厚道，白弦素錚之所以受傷，還是因為在神京幫人族抵禦謫仙。但是這事若是繼續深究下去，麻煩的反而是他。是他王崎將這一幫子妖族友人帶到神京，也是他王崎，與神瘟咒法的流出有嫌疑。

這個過程，與其說是「治愈」，倒不如說是「代償」——一個人的某項功能殘疾了、缺失了，人們便訓練他用另一部分功能補償殘缺部分。仙盟只不過是訓練白弦適應有神瘟咒法的異常狀態。

這句話，終於引發了一陣笑聲。

除了極少和圖書數能夠在做題當中感受到愉悅的天才之外，絕大多數人都熬不過「題海」的戰術。重複機械的高強度思考，能夠摧毀鐵石的心腸。

在神京之戰中，月落琉璃的同桌兼同族白弦素錚——一條小白龍，便是被梅歌牧直接注入了神瘟咒法。梅歌牧的神瘟咒法和仙盟根本不是一個體系的，光是反攻就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研究。至於想要徹底根治……對不起，這根本不可能。仙盟到現在都沒辦法徹底根除神瘟咒法的殘餘影響。

而現在，王崎邀請他們去見證的，好像是一個……格外有歷史意義的時刻？

他現在雖然有點瘋癲，但是可不傻！

在一陣笑聲當中，氣氛總算被調動了起來。王崎滿意的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這群妖怪在過年之後就呈現出一股低迷的氣氛，整隻妖都彷彿籠罩在灰色的氣場當中。這就很不好了——過年啊，多麼喜慶的事情，他們怎麼就過得這麼不開心了呢？

除非滅掉人族，否則，奧流戰鬥力的增長很難跟上王崎。

奧流撇撇嘴：「嘁，還真敢說，拜你所賜，我們班現在可是所有同族當中進度最慢的一個——還不只是算學！」

看到眾多妖族學生唉聲嘆氣的樣子，王崎故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老師我一向是喜歡好學生的，所以，這次考試，是有獎勵的。」

白弦素錚想要擺脫神瘟咒法的負面影響，ｗww.hetｕbｏｏk•cｏm.ｃｏm就必須掌握自己心智當中機械的一面，改變自己的心持，然後逐漸兼修一門人族的虛實兩相修法，逐漸建立應對的機制。

而在這白弦素錚「養病」的幾個月里，月落琉璃幾乎是全程陪同，沒上過幾次課。

看到試卷，就算是道心堅定的高階妖族也生出一絲膽怯。

也只有這一次，王崎不得不閉嘴。

王崎不以為意：「你們只不過是花了半年來學習基礎——不只是有算學，還有物性，元力、生靈，你們花了半年的時間，掌握這些領域的基礎問題。在『基礎』二字上，你們比所有的同族都要高明。這份基礎，將會在未來的一年半里，成為你們學習的助力。」

這一下，講堂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無論是天物流轉之道，還是物性之道，或者生靈之道，在最初的時候，都只涉及概念的記憶，涉及簡單的加減乘除。在這個「最初」的階段——大約相當於初中水平的階段——培養思維方式才是最為重要的。在這個階段基礎打牢了，才能夠理解下一階段的東西。

月落琉璃翻了個白眼：「是，是。」

奧流翻了個白眼：「打不過。」

「同學們，新年好啊。看到大家在新的一年裡也是這麼的充滿活力，老師我也是很高興啊。希望我們在新的一年裡，能夠接著友好相處，相互提升，相互促進。」

月落琉璃直翻白眼，對著身後不認識的妖族同學說道：「我以前是真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出來……這貨居然如此噁心。」

在他們眼中，王崎名下的實證部，是一個神秘的、充滿了傳奇色彩的地方。在這裏，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足以改變世界的事情。

如果放在之前，奧流·神嵐皎就無法理解，為什麼另一群人取得了成果，能夠提升王崎這個個體的戰鬥力。而現在，他倒是多少理解一些了。

「在經過了半年的學習之後，我想，你們也應該掌握了人族的知識當中，最基礎的部分了——你們已經徹底理解了算學應有的思維。我想，這些思維，應該能夠在你們日後的人生當中，幫到你們很多。」

妖族普遍不懂粒子物理、量子力學。但是，他們至少知道，一個月前王崎隨手將奧流·神嵐皎揍出翔來的那一招是怎麼來的。他們也能夠理解，王崎名下實證部，和那一招之間奇妙的聯繫。

王崎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另外，更新妖族的奧流同學，進步非常明顯。就比如說現在，我在這裏說了這麼多廢話，放在之前，他早就跳出來打老師了。但是現在，他可還是好好坐著……」

而回答他的，則是稀稀落落的鼓掌聲與叫好聲。其中有一半都顯得有氣無力且懶洋洋的，另一半則顯得異常敷衍而沒有誠意——就和台上那個老師一樣。

「所以呢，說了這麼多，我現在還是希望能夠了解一下大家的進度，好安排下一階段的教學任務。」王崎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了一摞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