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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刺嗎？可笑嗎？還是說，這個宇宙的強行平等，是不可能的？

……

「沒呢，沒呢。」王崎搖搖頭。

在「今法」這個依靠智慧的體系下，「血緣」能夠發揮的作用真的很小。這個時代，本就沒有留給世家宗族太多機會。

某實用主義者在心中評價，但還是暗爽。

「主家現在還在上京。不過，作為萬法門的弟子，主家一向是敬仰先生的。」老人恭敬地說道：「若是他知道先生已經來了，大約就會在三五日後親自趕過來了。老主人若是知曉您來了，估摸著也會親自來見吧。作為焚金谷弟子、物性之道的求道者，老主人必定是仰慕您的。只可惜，他已經開始閉關了，估摸著連您的新論文都不大知道。」

「果然啊，他來到了這裏。」馮落衣搖頭：「倒也不枉縹緲宮特地叫破理道兄來鎮守了。」

很不巧，在這兩個領域，王崎都是能夠自開一脈、自成道路的大人物。

「這個世界總不可能有雜誌專訪吧？他們到底是從哪裡得到這種消息的？」王崎毫不客氣地往嘴裏倒了半盤子的點心壓壓驚。

要見王崎的，自然就是索家家主的第三個兒子、爾蔚庄莊主索漫辰了。

完全就是在自己家的語氣。

很快，馮落衣就出現在他面前。

不用說，也是價值連城之物。

「唔，太客氣了。我剛才不過是有wｗｗ•hｅtｕｂｏoｋ•coｍ•ｃoｍ個想法，必須同我老師講一講，所以才借用了你們的房間——哦，有些機密。」王崎拍拍老管家的肩膀：「茶點很不錯。不過，靈果我更喜歡香櫞這一類的。」

「就是說有這麼個事。」王崎道：「我遇上他了。」

——噗，這個世界水好深。

至於當時看起來像是生死交鋒的畫面……嘖，不準道人固然是在拚命，可另外四個，根本就是在瘋狂放水啊！

爾蔚庄論劍——對於這些親歷者來說，那些日子大約是他們無限壽命當中最為閃耀的部分吧？

他忽然又沉默了片刻：「爾蔚庄……他還是放不下這個地方嗎？」

「我剛才見到不準道人了。」王崎如是說道：「順便，我現在在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防禦程度可以比照元神期修士閉關所在，而且距離不準道人在的地方有數里距離。您要扔天劍，便不用有什麼顧忌。」

索家有太多的理由敬重他了。

爾蔚庄，如今已經傳了三手。初代的爾蔚庄莊主索爾蔚，便是召開這著名的論劍會之人。他也是索氏富甲一方的起源之一。而他的兒子，二代索氏族長、也就是爾蔚庄的第二任莊主，卻是萬法門的弟子。他卻是不同於父親靠幸運發現了生財的公式，而是極善經營，運用自己父親積累起的資材，讓索氏不和*圖*書斷做大。

劍與筆的交鋒，言語與法力的鼓盪，靈感與運算的激突。

「咦，真是厲害。」王崎道：「您就不怕他真箇報復社會？」

老人到：「我知道了，回頭我會吩咐下人準備的。另外，可是弈天之算、混沌之算或者算器之法又要有突破了？」

……

對方似乎都調查過王崎的口味一般，送的東西也很合他胃口。

但是，這一間小小的房間，卻不見簡陋，反而凈在小處顯現爾蔚庄的奢華——這裏的所有傢具都是降龍木打造，這種神奇的靈木對於這顆星球的智慧生物，有著降龍伏虎、收攝心意的作用；而矮几底下還燃著清明瑞腦片，這種香料，對於那些天賦不佳的修士來說，簡直就是結丹期突破時的必備。

另外，主人家還送上了一壺茶，一盤果子，一盤糕點。

「若是知道王先生來論劍，爾蔚庄卻未有好好招待，主家都會怪罪的。」老管家道：「至少還請與辰莊主見一面，然後吃頓便飯。另外，縹緲宮的破理真人也會到場。」

尤其是現在坐王崎對面的不容道人，放水真的很喪心病狂。

在他看來，論劍會雖然不能為索家帶來多少利益，但是卻可以讓索家擁有最強的人脈，也是馬虎不得的。留一個專門的分家主持論劍會之事，也就是一個必然了。

而在一百六十年前，這位二代家主ｗｗｗ•ｈetubｏok.cｏｍ•cｏｍ開始覺得，爾蔚庄實在是太過偏僻，不利於家族的經營——原本嘛，爾蔚庄就不是用來經營家族的，只是為了讓高階修士論劍有個地方，所以選的地方很偏。

「當初他到底是有機會鑄成天劍的。魔皇身份敗露之後，他也曾留言，說自己其實在拖延魔皇這邊天劍鑄造的過程——老實說，沒人信就是了。」馮落衣道：「當然，雖說如此，但是他到底是不希望生靈塗炭的。而他之所以為魔皇鑄劍，就是聽信了魔皇的話，認為將高階修士的威能贈予一般人，能夠達到大公平的境界，成就王道樂土。」

除開不容道人之外，參加這次晚宴的，就只有五個來自縹緲宮的宗師級修士，五個來自歸一盟的宗師級修士，十來個索家小輩罷了。

當晚，晚宴。

「總而言之，五百年來，他一直很安定；認識他的八百年裡，我也未見他真正顯露殺機。在這種情況之下，我自然不會冒著毀滅城池甚至破壞生態的危險將他殲滅于天劍之下。」

王崎點點頭：「這就是所謂的共識嗎？你們居然已經預料到他會來，然後提前派了最合適的人過來鎮守？」

現在看來……不準道人固然是超越了過去古法大成能夠達到的極限，可另外幾位更加逆天，確實不是人間所有的戰力——按照古法定義，他們就是長生客！

而這些東西ｈtｔps://wｗｗ.heｔｕｂook.com•cｏm，對於如今的王崎來說，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但是，爾蔚庄卻僅僅是出於禮節，就將之擺上。

「總而言之，你當沒見過那個人就好。」馮落衣最後給這件事定了性。

至於這次宴會的召開者，本應是主角的爾蔚庄莊主，反倒完全沒有存在感了。

可以說，除了薄家這種逍遙之澤五世不斬、代代出人才的怪物家族，索家已經是今法仙道中「世家」所能做到的極致了。

馮落衣一開始確實錯愕了一下，然後就變得哭笑不得起來：「胡說八道些什麼？」

王崎推開門的時候，剛才那位將他帶過來的老管家還在門口候著，神色恭謹，甚至有些超過「僕從」的範圍了。他見王崎只花了一刻鐘就走出來，有些誠惶誠恐：「王先生，可是不適應？」

「另外，王先生，還請移步前往會客堂。莊主想要見你。」

另外，不容道人身邊還帶著一個身穿白衣，戴著白色小帽的年輕女子。

王崎撓撓頭：「倒是……不麻煩嗎？」

「海道友號『不準』，我們也確實無法精準的測定他的位置與移動。他有心藏的話，就算有人偶爾捕捉到蛛絲馬跡，也無法追過去。這是一種真隨機的體現。」馮落衣嘆道：「所以，這一年來，我確實是知曉他在神州大陸上游移，卻始終無法確定他的具體|位置。」

而在這晚宴上，王崎也是第二次看到httｐs://ｗwｗ.ｈeｔｕｂｏｏｋ•coｍ.coｍ了破理真人。十年之前，他剛剛入道，就遭遇了不容道人連同其他三個修士圍攻不準道人的一幕。當時那幾戰幾乎將真闡子這個老頭嚇了個失心瘋，直呼「人間不可能有此戰力」。

在這裏縱天劍？這是要將整個仙道一半的未來給葬送掉嗎？

——浪費。

王崎點點頭：「好吧。」

然後，他手按在算器上，進入萬仙幻境。

還有，人智頂峰的對決。

這位雄才大略之人，當即就將家族的主要力量遷到上京，然後叫自己的三子繼承爾蔚庄，專門主持論劍會。

和王崎預想得一樣，索家的「便飯」，在一般人眼中也稱得上奢華了。在數十步見方的大廳里，眾人沿牆分席而坐，無數珍饈則擺放在中央的大桌之上，層層疊疊，琳琅滿目。由於大家都是修士，所以想要吃什麼大可自行取用。

不完備、基派算學、凝聚態……

王崎此時正身在一個小房間里。這個房間是真的小，一張床，一張矮几，就再也放不下別的東西了。

「嘖，平等啊，多少罪行假汝之名。」王崎嗤笑。想不到魔皇那個謫仙，打的旗號確是今天仙盟在黑暗當中吶喊的——打破永恆階級！

索氏一族，家祖出自焚金谷，而現任的當主出自萬法門。這兩位對索家影響最大之人，一人求索悟性之道，另一人運用算學之道。

誰忘得了那樣的日子呢？

「莊主？哪一位？」王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