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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輕蘭捂住腦袋：「瘋了……真的是瘋了！」

路小茜不過是接著些微的「概率」逃出這一擊的範圍。

如果不是這樣，路小茜根本就不可能撐下來。

「神瘟咒法會在感染的瞬間永久改變法力的性質——雖然本徵式上的改動非常微小，甚至對於一般的修士來說幾乎感覺不到，但是，那到底是一種『徹底的改變』。或許那就是它被前代龍皇的力量排斥的原因。」辰風道：「而且。那個傢伙，漸漸在失去人形。」

——會死……

這是路小茜腦子記僅剩的幾個念頭之一。

哪怕是合體期修士，也休想硬攖其鋒的「一擊」！

十二道劍氣斬向前方，魔焰稍稍被壓回。

但是在這個過程當中，叵測身法的施展者也完全無法接受外界的信息。

死亡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明晰的出現在她面前。

而由於廢墟的存在，路小茜根本就沒辦法往另一邊移動——因為司馬珏的攻擊只要落到廢墟之上，被剛才的戰鬥摧殘過一遍的結構就會崩塌，將所有人壓死。

至於勝機……

只不過，司馬珏心神失守，若是在極近的距離釋放這一擊……

——好強……

並非是今日的那種可以隨意改變自身血脈表達、變化自己身形的巨龍，而是兩億年前追隨天人大聖的兇惡巨怪，是愜意地吞食天地的存在。赤色的火龍彷彿感受不到自己「源頭」的悲痛與咆哮，只是自在的搖曳在空中。

女子苦笑一聲，再m.hetubook.com.com次化作一道模糊的概率，以未知的速度後退。

但是，這一擊，也就真的只有一擊。結丹期修士孱弱的靈力無法溫養天劍，激發其大日真力，發揮真正功效。這一擊一旦釋放，十日之內天劍有如廢鐵，數月之內威能不復。

魔焰巨龍引發的爆炸如同凶獸咆哮，激波震蕩之下，幾乎讓脫離叵測身法狀態的路小茜失去平衡。

無名謫仙提起過，只要執行「最終指令」，「司馬珏」的結構就會劣化，趨向混亂，最終還原成誰也無法控制的混亂仙力。

她並非是王崎，沒有六道輪迴法界這種仙人也要垂涎的外物，單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抵禦那血色魔焰。這種基於「混亂」的靈力現象，只要沾上就必死無疑。而這「魔焰巨龍」看似隨機的遊走，卻暗合了某種龍族武道或陣法，不斷的將路小茜逼向某些無法閃避的死角。

目的地，正是至聖神廟。

——不行……這樣一直後退……

「我沒有被給予那樣的機會！」

「蠢！」梅歌牧以魔焰相抵，並呵斥道：「我自誕生就在如此抵禦，而爾等外道又是如何對我？」

而她棲身的地方，很快就被魔焰所吞噬。

「轟轟轟！」

哪怕路小茜是半步元神，也是一樣。

——只要那個怪物回過神來……

路小茜再一次用手感應被她放置於腰間的天劍。

結丹期以下天劍使的「一擊」——靠和_圖_書著損傷天劍本體，消耗天劍潛能的一擊。

叵測身法，不過是預先計算好目的地之後才開始的、盲目的衝擊。只不過是這種「衝鋒」的路徑是概率的、隨機的，所以幾乎不可能被打中。

「不，不是發瘋，只不過是想要賭一把而已。」辰風低聲說道：「王崎已經證明過了，那傢伙不過是被前代龍皇的力量記錄了『結構』，並且可以不斷的再現那個『結構』，對吧？」

蘇君宇也看著辰風，低聲道：「這個時候就不要發瘋了……」

艾長元狐疑的看著他：「你不會現在想要出去吧？你應該……不傻？」

而路小茜，也唯有那一擊。

也就是說，這一擊絕不能失手——這一擊必須「必須接近」。

哪怕他預設的目的地，已經變成了「死地」、「陷阱」。

「兩個蠢貨，雖然天縱奇才，但終究是凡俗啊！」

因為施術者自己也無法同時確定自己的位置與速度。

雖然這個廢墟的材質仙人難傷，但是廢墟的整體結構卻不是。這材質能夠隔絕焚金煮鐵的魔焰，卻依舊會傳遞動能。

對於那種「結構」被仙人級數力量記錄、鎖死的不死怪物，飄渺無定雲劍「必中弱點」的特性毫無意義。

「我還需要艾道友你的幫助，具體是這樣的……」辰風卻開始自顧自的講述。

排除掉王崎以及神瘟咒法一流的「異數」，今法結丹和古法合體之間的差距同樣有如天淵。今法結丹的攻擊ｈｅｔubｏｏｋ.ｃom•ｃom，也不可能落到合體期修士身上。

但是，又如同海浪一般拍了回來。

魔焰赤龍漸漸佔據了這一方穹頂之下的小半空間，路小茜躲閃的餘地正在不斷的被削減。

就算借用天劍劍力撕裂魔焰，劍氣也只會在赤色的火焰之中被飛快的燃燒，無法支撐起一條足夠的「生路」。

辰風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我有個點子。」

結丹期天劍使就只有「一斬」的威能——對於在場的大部分人來說，這都不算秘密。因此，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路小茜一擊落空，那麼等待所有人的，就只有被擊殺的命運。

但若是不能同時確認自己的位置和速度呢？

……

在結束「叵測身法」、結果差點被赤龍重爪掃到的瞬間，路小茜的腦子就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由於異種靈力閉鎖了靈識，再加上兩人對決實在太過驚險，所以，誰也沒有看到，一隻充滿機械感的金屬骨架手臂，正沿著道路緩緩移動。

——顯然不容易啊……

一步踏錯是死。

「會死啊。」

「唔……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殺光你們！」前代龍皇殘渣所化的魔人癲狂的笑著：「我要一個個殺死你們……我要讓你們在絕望之中死去……哈哈……哈哈哈！」

「這個點子，或許要還需要大家的幫助。」辰風面無表情。

對付這傢伙，唯有像王崎那樣……不，是要拿出比剛才的王崎更加酷烈的一擊，將之摧毀。

但是……

但m.hetubook.com.com相對的，對於施術者來說，這也是「賭命」。

一步踏錯是死。

路小茜開始有些焦躁。

而廢墟之中，勉強將耳朵貼在滾燙石壁之上聆聽戰局的蘇君宇也道：「不行，這樣一直後退，路道友絕對贏不了。」

因為……似乎不可能有其他的死法了。

而眾所周知，一個人，只有通過眼睛接受到外界射入的光才能看到事物，只有通過耳朵接受外界的聲波才能聽到聲音。一般意義上，凡人行動的速度和聲音以及光比起來可以忽略不計，因此人們基本上可以在移動中目視物品，耳聽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在廢墟之上，一個正在逐漸失去人形的怪物正在哭嚎。「司馬珏」——不，這一團怪物已經不能叫做「司馬珏」了。他佝僂著腰伏在地上，背後的赤色魔焰卻漸漸化作「龍」的樣子。

也得虧叵測身法的要義根本不是「閃避」——不是「觀測到敵人的攻擊然後移動自身離開攻擊範圍」，而是物理上的「難以命中」，施術者無法同時被確認「位置」與「速度」。在這種脫離實際的情況之下，施術者真的很難被宏觀意義上的法術影響到。

那麼，在宏觀的條件下演化出的視覺與聽覺將會徹底失去作用。

並非是「不知道」，而是物理上的「不可能同時知道」。

「換句話說，我只不過是想要通過微調那個傢伙的精神，加速這一過程——再不濟也可以稍稍前hetubook.com.com置。」辰風道：「快沒時間了。大家現在就決定吧——要不要做？」

「閉嘴！」梅歌牧暴怒，揮爪反擊。

另外，若是攻擊範圍足夠大，可以覆蓋身法的一切「可能性」，那麼叵測身法同樣會不攻自破。

「有限的變化？」艾長元已經想到了結論：「你該不會是說『幻術』吧？我的天……神瘟咒法那種禁術都沒有用！」

「機會不是乞討來的，是自己爭取來的！」金光閃耀，天劍劍勢終於斬開黑色魔焰。王崎笑道：「我反倒懷疑你究竟是不是和我同源了……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不等眾人回答，辰風就繼續說道：「而按照司馬珏之前的表現，這個『結構』並非是被固定死的、一成不變的，而是在不斷變化之中。它允許『一定範圍內』的變化，而拒絕『激烈』的變化。否則的話，那個偽裝成『司馬珏』的東西，也就無法思考。」

「確實，如果沒有天人大聖的話……不，僅僅是天人大聖存在過又消失了這個事實，對於我們這樣的生靈來說都意味著絕望，但是，梅歌牧，你根本就是選擇了最蠢的道路……」王崎駕馭著天劍，如同在這地下的空間之中造出了小小的日輪：「我沒你那麼蠢！」

艾長元蹦了起來：「靠！你在想什麼？啊？就算理論上可行，你！結丹期！對面那個！改造前分神！分神！你連半步元神都不是！」

一步踏錯是死。

但是，僅僅是這樣的「游曳」，就幾乎將路小茜逼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