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寰宇視野
第一百零一章 腐化世界（二十九）
很快，輕微的「失重感」從水島·蒼鬼的側腹傳來，一直延伸到腳尖——那是勞德一族把握平衡感的地方。
它們沒有足夠的重力，將一切質量束縛成一個整體，又由於彼此之間的影響，軌道非常不穩定。
王崎嘆息：「還真是可憐。」
原因在於這顆無名行星軌道內部，那為數眾多的小行星與矮行星。
畢竟，由於靈氣密度強度下降，所以……這個星球的岩石，也格外脆弱。
這個星球早就沒有什麼物種了，除了存在大量修士的勞德，以及生命力特別頑強的自養型厭氧菌。
說真的，這種如同瞎子一般兩眼一抹黑的狀態，他是受夠了。
只不過……那它們進來的那個洞口就有些無法解釋了。
如果那些上下通行的坑洞都是隕石所造……那所有「下行」的洞口，都應該是露天的才對。
所有的通道都是直上直下的，很像是人工修建。但是，它們的邊緣未免有些不太整齊。
異種族之間的交流困難是很正常的，但是困難成這樣，便太詭異了一些。
隨著深度的推進，王崎也感到了一些異常。
那是，已經凝固的不知名金屬。
原因就在這隻隊伍上。帶隊的蟲，正好就是王崎見過的那個修為最高的蟲子、也是唯一一個研究過他那些塗寫的修士——冥轉·蒼鬼。
而且，就這個星球的狀態來看……這種撞擊不用太多，或許只需要幾次，就可以將現在這個脆弱岩層支撐的複雜地質結構打和圖書穿、打塌。
這個地心已經完全與凝固的地幔分離，化作一個收縮的金屬球——混合著包含鐵在內的諸多重元素的球體。
因為王崎已經看見，那環狀的金屬山脈中央的一顆隕石——它甚至已經被雕琢成了神像的樣子。
……
在蟲子們商量著自己的大事時，仙盟這一方的眾多修士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自己這邊的工作。
如果可以讓獸機關肆意的繁衍，然後取得足夠的質量，那王崎倒是可以做到——只需要花數日的功夫。可刨除獸機關，王崎還辦不到。
「這確實是一個謎題。」宋史君點了點頭：「不過，這個大日疆域確實是這樣的。」
宋史君卻搖了搖頭：「我們卻認為，有利有弊吧。這些蟲子曾經發展出過極度發達的仙道文明——據我們猜測，發展程度，甚至要高於人族古法修水平的頂點。我們推測，那些石頭應當是帶來過極為豐沛的靈氣，導致那顆星球的靈力一度十分充盈吧。」
看起來，這個地心多少還是存留著一點點溫度的。這不奇怪，凡是有質量的物體都帶有引力，而這份引力會讓物質之間產生相互吸引、擠壓的傾向——也就是重力勢能。而這份壓力，同樣會轉化為內能。
王崎沉思：「可就對面表現出的法術水準來看……這一族真的擁有這個等級的力量嗎？」
一個小型天體被從內部拋出，然後侵入這顆無名行星的軌道，是常有的事情。
勞德一族的身體寬幅為半丈，而這個洞口，是以「里」為單位的。
隨後，王崎就看到了這個星球的地心。
如果說一個行星的日常就是被天體撞碎，然後軌道略微改變……這似乎有些荒謬。
王崎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睛。緊接著，他突然一驚，繼而笑道：「喲，不知道是為什麼，那些蟲子帶著我的分身繼續往下方進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交流奏效了。怎麼說呢……對方開始研究我給出的暗號，然後就帶著我前往地心，看起來我確實是有一點交流的水平呢！」
隨著自己下方的質量不斷減少，而上方的質量不斷增大，重力也開始減小。
前者會導致星球「恆星年」的長短髮生變化，而後者，則會讓「季節」混亂。
果然，也有封口。
儘管這支主要由征夷司構成的隊伍不像征天司的遠征隊那樣，沒有星艦與逍遙修士，缺乏瞬間收集廣域範圍內信息的能力，甚至不是專業的勘探隊伍，但是，那些研究天央疆域地質的天宮法器也可堪一用了。
有的時候，是地軸傾斜度略略變化。
「那麼如此豐沛又有補充的靈力，究竟是如何被消耗成這個樣子的？」王崎發問道：「是和餘燼現象一起發生的？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產生的『末法時代』」？
而按照某個今法叛徒在龍族壁畫前解讀出的ｗww•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om說法，原本在兩億年之前，元嬰法的仙道文明，就有「仙人捕捉小行星送入母星補充靈力」的效果，只不過在這裏，這種本應由仙人完成的任務，就被自然現象代替了。
如果說，這些坑道真的是隕石所為，倒也不是說不過去。
這個星球，並沒有一個乾淨的軌道。它的日常就是接受無數小型天體的撞擊，然後，略微調整自己的姿勢。
他們甚至連黃晶惡魔都無法壓制——而王崎自忖，自己還不至於輸給黃晶惡魔。
可按照這次征夷司的研究結果，似乎……並不是這樣。
王崎這麼想著，跟隨蒼鬼宗系的眾蟲一路下行。那個修為最高的大蟲子就用自己的法力帶著一切看起來修為沒那麼高的蟲子，以極高的遁速一路下行。
隨著深度的繼續增加，周圍的氣溫已經上升到「炎熱」的程度。而靈氣的密度，也上升到了「濃厚」的程度。
「面子工程」從來都是有「活下去」之餘裕的生物才有的奢侈品。
「這些蟲子，會專門給那些坑洞造一個『封口』嗎？」
王崎對於「地底」根本就沒有什麼好印象，但唯獨這次除外。它現在的心情意外的很不錯。
而這片大日疆域的真實狀況，也逐漸展現在眾人面前。
與此同時，王崎多少感覺到了溫度的上升。
王崎記得，自己跟隨著那一小群蟲子進入洞窟的時候，先是走了好幾段坡度不深的下坡路，然後才一路下行。
就這顆星球上的靈hｔtps://ｍ•heｔｕｂook.com•coｍ氣密度，將靈凰島那批廢物扔過來，估計只消一代就要傳承斷絕了。
王崎——準確來說，是水島·蒼鬼這個蟲子，正跟隨著隊伍一路向下。
王崎的語氣略帶懷疑。畢竟，「行星」之所以是「行星」，就是因為它可以依靠引力清除掉自己公轉軌道周圍所有的小型天體——所有的小型天體靠近這個天體之後，就會因為引力而成為它的一部分。這才是行星。
這倒是讓王崎看到了一絲希望。
因為，按照這個星球岩層的強度，倒還真有可能被較大的隕石這樣砸穿。甚至於說，只要隕石的動能足夠大，速度足夠快，那麼就有可能在破壞力還沒來得及傳遞開去的瞬間砸穿岩層，形成較為規整的洞。
「說到這一點，我們有些懷疑，是你的觀察報告之中提到的，那個地方，有著支撐穹頂結構的法術。或許就是那個法術的效果，保證了地下結構的存在。」宋史君提出了一個可能性。
而且，這個工程量太大了。王崎可不覺得這些蟲子還有「勞民傷財」的閑心。
但是這個瞬間，月球背面的王崎本體，卻發出一聲驚呼。
毫無必要。
只要沒有被末法時代打斷，那這種發展確實可以長久而緩慢的持續下去。
還有一點——它寬到了沒有必要的程度。
「這就無法考察了。」宋史君搖了搖頭：「或許這個星球的地核內會有一些法術痕迹吧。只從外部觀測是根本察覺不了的。」
大約是為了防備什麼吧。和*圖*書
「嗯？你是說，這顆行星，很有可能沒有一個非常安定的……公轉軌道？」
偵察，研究，以及彙報。
至少，足夠與神州地表的「風水寶地」相比了。
王崎好奇的用靈識向上探查。
「這……怎麼可能？」
而勞德顯然就沒有這個本事了。
至於融化它的外力，恐怕就真的是「隕石」了。
有的時候，是公轉軌道偏移幾分。
如果按照這份研究結果，那勞德一族最後的家園也早就該消失才對。
用法術結構支撐一個瀕臨崩潰的星球，這種事情，一般的仙人都做不來。
就是遠不如今法修士，可以將所有的知識連同修法一直傳承下去罷了。
至於那些傻蟲子強於古法修，王崎更不意外。
就這一點點熱能，也就成為了勞德一族最後的穩定熱源。
應該是金屬在什麼外力之下融化、被排開，然後高速凝固的結果——很像是神州南溟凝固的海水。這恐怕是某種法術效果。
至於那些會導致物種大滅絕的煙塵以及衝擊波、海嘯？
王崎對這一點倒是不怎麼意外。元嬰法框架之下，「文明」會不可避免的陷入疲弱。但是若是由於某些天生的因素或者文化的影響、修士之間本身樂於交流的話，那修法還是可以傳承與發揚的。
不知道是出於何種考慮，勞德一族在這一層面上布下了足夠的光源，照得這一地層燈火通明。而或許是因為殘留靈氣較為濃厚的關係，所以地心本身也有淡淡的靈光。
首先，是勞德們上下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