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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令人作嘔。」

「是嗎？」王崎沒有在口頭上反駁，但是心中卻只是冷笑。

「或許你是，或許你不是，但是不管怎麼說，你已經停手了，不是嗎？」冰屍臉上泛起一絲笑容：「年輕的旅人啊，你同真炎的鬥爭，僅僅是出於一個神秘的誤會。只要你的族群延續時間足夠長，那麼你就會知曉世界的神秘是如此浩瀚——在這美麗的紗的遮蔽下，我們永遠都無法避免錯誤。」

雖說繼承了原本所有的一切思維，但是所有的思考都被強制增加了一個「大前提」——追隨真炎神。

將諸多硬紙帶，用圖釘首尾相連的固定起來——這就是「結晶」。

王崎冷笑：「但是，有些錯誤，總得糾正……」用深空道製造的血色凍氣在巨人體表翻湧。這一手是基於「星河戰線」的控制手段。它並非是常規意義上的「降溫」，而是干擾靈氣的時空分佈。王崎無法在此道上反制對方，但是以深空道的精深，他還是可以干擾真炎神的法術。

而且，王崎認出來了，這一具冰屍，正是與之前冰屍的原身——修士羅涅一起失蹤的仙盟征夷使白木薇。

但是，這是真炎神的城市，是附帶熱能吸收之法的。

或許這兩人受真炎神煉製的時間更短。

而剛剛解封的真炎神，需要海量的熱量塑造一個適合自己生存的環境，也需要陽火與冰寒兩種靈力恢復自身。就他之前的表現來看，王和*圖*書崎甚至懷疑，他暫時還不能脫離這寒冰之城。所以，他就只能讓冰結界代替自己去改造環境，並且滅殺一切有可能的抵抗力量。

這些都是谷閆妖族。

黑暗的岩層之下，透明的冰之城甚至連陽光都吸收不到。

但憑藉白木薇遺留的察言觀色之能，冰屍分辨出的王崎語氣之中的譏誚。她平靜地說道：「或許在道友眼中，白木薇已經死了。但是在我眼中，這又何嘗不是真炎的饋贈呢？真炎需要極熱，而創造極寒。而這極寒，卻又可以為我塑造出這樣的肉身——它是長生之身，並且對寒熱系法術的運用，遠超人身，更有金剛不壞之能。對於追求長生之人來說，這個選擇不是很自然嗎？」

冰屍困惑了：「是我做了什麼讓你厭惡的事情嗎？」

這是「永恆感動」傳遞給王崎的最後一段信息了。儘管在最後一段，深沉孤寂的情感化作扭曲意志的力量，有與王崎虛相修法、小乘魔法狠狠撞擊，導致信息有些支離破碎，但是王崎卻能夠讀取出一些殘片。

而且，它們也被轉變為了冰屍——所謂的「冰結界」。

「是啊，錯誤需要被糾正。你的族群，可以與真炎攜手來糾正這一點。你們是可以和平共存的。」

更直觀來說，就將相互作用力想象成一根硬紙板剪成的帶狀物，然後粒子就是圖釘好了。

如果將粒子想象成一個點，那麼粒子與粒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之間的作用力，就是一根絲帶或小棍，既不會讓粒子與粒子靠的太近。又不會讓他們過於遠離彼此。

王崎隱約記得，真炎神的嘗試並沒有成功，看來，應該是這兩個蠢貨將他喚醒的。

這就是通過操縱晶體的微觀結構來改變整體、使得堅硬的晶體呈現柔軟效果的手段。

王崎說話，都要頂著聲帶震碎、面部肌肉崩裂的負面效果，但這個冰屍說話卻幾如常人。

如果真炎神落入了太陽的話，那想必早就恢復了吧？

而在無意識之中，冰的城市劃過了漫長宇宙，最後被這裏的恆星引力所俘虜，漸漸靠近新的太陽。

王崎甚至可以肯定，這個經過仔細炮製的冰屍，除了接近絕對零度的體溫之外，一切行動都接近於人了。

人族將一氧化二氫稱之為「水」，而將水的結晶體稱之為「冰」。而在真炎神的世界里，並不存在液態的「水」，它們只知曉作為化合物存在的一氧二化氫分子，與作為固體存在的結晶體——它們從來都是用無上法力從恆星物質中篩出水分子，然後直接凝結成冰晶體的。在它們的詞語之中，「冰」是一個特殊的名詞。

但是，在這之前，他們就撞上了這一顆岩質行星，巨大的衝擊力甚至直接導致板塊斷裂，岩漿上涌，火山大面積噴發。

王崎冷笑：「你以為我是那種顧忌同族屍體顧忌到連自己命都不ｈｔｔｐs://ｍ•ｈｅｔubook•ｃｏｍ•coｍ顧的那種人嗎？」

在漫長的死寂與絕望之中，證得長生的真炎神選擇了自我封印。在孤寂之中，永恆的意志陷入了沉睡。

不同於之前修士羅涅屍體表現出的僵硬與壞死，白木薇的這一具冰屍身上雖然也有凍傷的痕迹，但是身體卻很靈活。它的聲音雖然在極致的低溫下有些變調，但依舊是通過聲帶震動發聲的。

而「結界」……恐怕就是這些冰屍在真炎神眼中的存在意義了。它們是結界，是附結在真炎神分靈之上的結界【儘管從結果上來說，更像是真炎神的分靈鑽進了冰屍之內】，也是某一個大型結界的基石。

「『你們』？」王崎一愣：「『你』不屬於『真炎神』嗎？」

它們僅僅存在，就可以將環境扭轉向「低溫」。對於真炎神來說，它們就是收集熱能的工具、改造環境的利器。

「呵呵呵呵……真是有意思。」王崎譏諷道：「你說著人族的語言……看起來，也應該是有人族的記憶吧？看起來生而為人的記憶對你的行為並沒有任何影響啊。」

而白木薇，則幾乎像是個活人了，思維能力完整的同時，也遭到了徹底的扭曲。

王崎面前的，正是一具冰屍。

結晶永遠是一種較為穩定的形狀。但是，通過法術，讓某些方向上某一種特定的力增幅或縮減，就能夠改變「結晶」的形狀。

「或許這隻是你的看法。」冰屍說道：「而我在感受到更大的hetubook.com.com震撼、更大的美之後，已經改變了。只有永生，才能感受到那種永恆的孤寂，並在孤寂之中證得我與天地的關係——才是永恆美！真炎神的冰結晶之道，才是將孤寂凍結于永劫的、真正的藝術！」

正常情況之下，這就是生物圈重新洗牌的劫難了。正如地球上毀滅恐龍的那一顆隕石那樣。

羅涅就是在那種情況之下被匆匆煉製的，所以行為呆板，而且王崎要求他以人族的角度思考的時候，冰屍也能夠照辦，在不違反真炎神意志的前提條件下，吐出更多的情報。

「這或許就是觀念的不同……啊，我明白了。」在大致搜索了白木薇的記憶之後，冰屍露出了微笑：「您狹隘的族群觀念限制了你偉大的思想，道友。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我只是見識了真炎的心靈，見識了宇宙的孤獨，然後改變了，自由了，將血的紐帶斬斷，成為冰結界的一員——我是自由的。」

伴隨著冰屍的話語，周圍傳來了莫名的響動。無數大小不一的野獸緩緩從冰柱之間走來，在王崎面前顯出身形。這些動物大小不一，而且多數都見所未見。但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後頸，都有一個肉瘤狀的後天器官。

「長生不是偷生。對我來說，長生是為了獲得無限的時間，去走一條不知道是否存在盡頭的路。」巨人似乎對這個冰屍已經失去了興趣，反而是站起來，打量起四周的冰結界怪獸——那些谷閆妖物轉化而成的冰屍m•heｔuｂook.ｃｏm.cｏｍ：「白木薇也是修鍊到元神層次的人族修士，不至於弄錯這一層因果。」

恐怕，那兩人的失蹤，就是因為機緣巧合之下，打破真炎神的自我封印。

若是要跟王崎講，這算是「自由的選擇」，那還真是可笑了。

——嗯，不愧是冰結晶的藝術家，不愧是文青文明，對「自由」一詞的理解真真和美神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她只是冰屍，是受到真炎神操控的東西。

通過「永恆感動」所賦予的知識，王崎洞悉了這個詞的意思。

所以，上涌的岩漿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凝結了。而導熱性極差的岩石將整個城市都封凍了起來，又極大的限制了冰之城的吸熱速度。

在漫長的歲月里，真炎神陷入孤獨的夢境。或許是因為「耕者」傳法所留下的後門，這些真仙層次的火之民也嘗試過傳下修行之法，培養本地妖靈，然後再操控這些妖靈打穿岩層，破解封印，喚醒自己……

但是，就王崎了解，這其中所涉及到的計算量簡直可怕。也不知需要多長時間的積累，才能做到真炎神這樣，將堅冰化作繞指柔的水準。

「我是不同的。作為被轉化的個體，我與真炎共享一切，但我並不是真炎的一份子。我知曉真炎，能夠傳達真炎的意志，但我也確實存在自己的意志。」冰屍笑道：「如果按照你們的語言，我們應該叫做……『冰結界』。」

羅涅和白木薇是同時失蹤的。這兩個修士失聯到現在也只有短短十多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