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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風恍然。

修為與經費同時限制著一個修士的研究能力。

「嗯，有過一些猜想。」宋書復拉了張凳子坐下，然後又扔了一張給辰風，示意他也坐下：「我懷疑，我找到了一種全新的病原體類型。」

黃晶病原體最小截面直徑，十納米。

但是，刻錄血脈靈犀的物質——核酸，對紫外線卻是異常敏感。

而宋書復已經出門，去帶來實證生靈了。

而現在，宋書復顯然也是想要利用這一門法術做一點什麼。

辰風驚詫萬分。他幾乎想要喊「不可能」了。

內生孢子，又稱芽孢，是部分細菌在惡劣條件在，于細胞內部自發形成的休眠體。芽孢比起細胞本身，含水量更低，並且胞膜更多更厚，且更加緻密。

星艦法器，已經星艦上任何其他生物圈的物品，在進入另一個生物圈【包括但不限於神州後土的生物圈】時，都要經過這一門劍氣的轟擊。其中，星艦若是想進入大氣層，更是需要暴露在無相劍氣或類似法術之下，長達五個時辰。

天歌無相劍氣是一種為「暗算」而開發出的神通。儘管劍氣的波動很難掩蓋，但是視覺上的「不可視」卻也讓它添上了一絲迷惑性。它可以運用遠紅外線到遠紫外線的原理，以無形劍光斬人。

「但是呢，瘟毒無法自發完成任何生理活動，瘟菌又過於龐大，不可能護住自己，那麼，這種病原體，必定是小於瘟菌，而大於瘟毒。與ｗwｗ.ｈetｕｂoｏk.cｏｍ.coｍ此同時，它外層有較厚的生靈源質殼層，可以抵抗紫外線。」

然後，收工。

十納米，這已經遠遠小於一般瘟毒了，根本不可能是「大於瘟毒小於瘟菌」的病原體。

那種通過不斷調整濾網疏密程度、從而不斷逼近某個極小物體體積邊界的手法，雖然仙院學生也想得出來，但一般修士還真用不了。這需要多少種不同規則的濾網？如果這些都要定製的話，那又需要耗費多少工夫？

天靈宮原以為，真正抵抗了紫外線的，是那黃晶瘟毒上附著的阿露兒仙力。但若是這種能力是黃晶病原體自帶的呢？

宋書復的語氣之中不無遺憾。

這兩種病原體都不具備「細菌」所有的屬性。它們有完整、獨立的胞膜，有獨立的酶系統，獨立的遺傳物質，但是惟獨缺乏合成高能物質的酶。這使得它們必須寄生在細胞之內才能繁殖。但相對的，如果獲取的高能物質稀少，它們也有休眠的可能——但也只是比病毒更能抗罷了。

發現一種新的病原體類型！

這樣小的尺度之下，真的能夠形成足以抵禦紫外線的結構嗎？

因此，紫外線致癌乃至引發生靈變異的事情，都不罕見。

這也難怪。神州人族所掌控的資源再如何豐厚，總量也是有限的。這必定只能在重點方面加大投入。

而宋書復所提供的「有可能」，對於光華殿來說，是在和_圖_書不值得投入，能拉來一筆經費，就已經是極限了。

辰風一愣。

他看著宋書復，道：「宋師兄，這……你是怎麼看的？」

「然後，它不可能是一般意義上的瘟毒，因為瘟毒無法產生酶，沒有辦法完成絕大部分生存必須的生理活動——它必須寄生在活體之內，才能夠生存下去。」宋書復伸出手指，彈了彈剛剛拿出來的標本罐：「而這一坨爛肉裏面，不可能具有火星——哪怕是一個活著的細胞。所以，它必定是具有獨立的酶系統，可以完成生理活動的。」

「我鎖定了特意波段的紫外線，這一波段更容易被血脈根吸收。」宋書復說道：「按照常理來說，這個裡面應該就沒有任何具備活性的病原體了，但是！」

「怎麼看？還能怎麼看。」宋書復晃了晃腦袋：「異常恐怖的病原體——當然，僅限於難殺和難找。對於修士，基本無害。」

但是……

這必然是要名流史冊的成就。

就好像定義「病菌」、「病毒」那樣！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它絕對不是寄生蟲病，因為我的靈識找不出任何寄生蟲或者寄生蟲卵。」宋書復道：「或許某些妖蟲可以產生瞞過修士靈識的卵，但是，那種寄生蟲不可能對修士無害，更別說，連人都很難感染。」

當然，由於結構的不同，不同的生靈源質對紫外線也具有不同的抗性。

宋書復臉色一沉，道：「哼……用是用過，但和_圖_書是我搞不到更細的濾膜，所以只能證明……在所有細胞都被過濾之後，煉屍馬瘟的病原體依舊可以存在於溶液之內。」

對於宋書復這樣處處受限的修士來說，用濾膜確定那煉屍馬瘟病原體體積的上界就已經是極限了。

而辰風則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是一團亂麻。

不過，當仙盟發現這世界上有許多物種的可見光頻段和人族完全不一樣后，就將這個法術的評價調低了許多，並且暗部三司內部極不推薦這一門法術。

辰風沉吟：「您是說……李次體【立克次體。按照某種對應法，在這個世界，它是被一個姓李的人士發現並命名的】或者衣原體？不對，這兩種病原體只是小於瘟菌而大於瘟毒，卻不足以抵禦紫外線。」

辰風點頭稱是。

「但與此同時，它也不可能是瘟菌。因為瘟菌不可能抗下剛才的紫外線。」宋書復接著斷言道：「除非有什麼特別的細胞器，可以將血脈本貌【染色體】那麼大的結構包裹起來，而且還得足夠厚實。不然的話，但凡有一點縫隙，紫外線就可以長驅直入了。」

辰風點點頭。他再一次聯想到黃晶。

還是說，黃晶瘟癀，和煉屍馬瘟，根本就不是同一種存在？

話語有些顫抖。語氣之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辰風道：「宋師兄，是否有已經公開的實證記錄？」

思及此處，另一個數據再次浮現在辰風眼前。

哪怕是休眠狀態，和-圖-書具有活性的生靈也是會緩慢變化的——不然，那就是死亡了。

一道無形無相的劍氣斬出，掠過那一管溶液。

前不久在天靈宮暈倒的那位師兄，確實是非凡之人。

三管液體被平緩的注入了三條昏睡的馬體內。

更別說，極細濾網或濾膜，本身就已經非常昂貴了。

「只可惜，一直到經費花完了都沒有研究出成果，所以光華殿也就沒有追加第二筆經費了。」

「它仍然能夠致病。」

換言之，紫外線對具有共價鍵的物質損傷很大。而碳氫、碳氧等共價鍵，便是生靈體內最為常見的一類。

還是說……

煉屍馬瘟和黃晶，真的有相似的構造嗎？

絕對到不了「從標本上切一塊依舊具有致病性」的地步。

「因為我能夠買到的精度最高的紫外儀，所能區分的最小頻段，也遠不如我自己來控制，所以我就自己來完成這一步的——而且也快些。」宋書復說道：「這就是它最可怕的特性的——即使是紫外線照射，也很難殺死。」

「嗯，有是有的。」宋書復盯著辰風，道：「但是話說回來，你們的項目，又有多少經費？我知道，涉密的項目，一般都很……有錢，對吧？」

黃晶瘟毒，同樣對紫外線具有極強的抗性……

比如生靈源質殼層結構特殊……

真的是這樣嗎？

比如說消毒。

「甚至於說，一些特定瘟菌的內生孢子都不可能。」

宋書復搶過話頭：「所以，新型啊！新型！和-圖-書絕對的，絕對是未知類型！」

——黃晶病原體最小截面直徑，十納米。

但是，在其他時候，這一門法術還能產生用處的。

「比瘟菌小、比瘟毒大……嗎？」辰風反覆重複這一句話，然後問道：「師兄可有用濾網或濾膜驗證一下這瘟毒的尺寸？」

這太眼熟了。

如果說紫外線抗性是新型病原體固有結構自帶的能力，那麼……

李次體和衣原體，都是最近幾百年才被開發出來的新型領域。只不過，這兩個領域，可研究對象並沒有瘟菌、瘟毒那麼多。其中，李次體的命名，是為了表彰一位姓李的瘟神林修士在研究過程之中的犧牲。

不是因為錯愕，而是因為……

紫外線滅活的原理，是激發自由基——也就是通過光線傳遞能量，使得生靈物質之中的共價鍵發生不均勻裂解，產生具有不成對電子的基團。

「我是說……」辰風道：「您有沒有分析，為什麼會這樣？」

宋書復繼續說道：「我前些年的時候，也因為煉屍馬瘟保護層對紫外線有意外的抵抗力的事情，從歸一盟光華殿申請了一筆經費——只是光華殿對這興趣不大。對他們來說，抵禦有害電磁輻射的法術，要多少有多少。如果不是這個瘟毒有可能提取出前所未有的結構、蘊含未知原理，或許我連那一筆經費都拿不到。也正是因為這一次申請吧，我從光華殿得到了一批好一點的儀器，另外天歌行也是通過請教那邊的修士練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