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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蝙蝠幫助她發現了這樣一個結果。

這一次，水浴鍋提示音響起后，艾輕蘭揭開了儀器蓋子。

在來自於無靈氣宇宙的、他們所不知道的另一段歷史之中，這個過程，就沒有這麼順利。

按照後來的推測，還有催化作用的範圍，也就只有靠牆的短短几尺了。

「可是，為什麼……」

而在夜晚，在調閱動物房的影像記錄時，眾人才發現，他們的幸運，遠不止於此。

「噗。」艾輕蘭笑了：「居然是這樣……走運哦。」

沒有任何意外，第一次出現過的生靈源質變形、沉積、粥化的現象再次出現了。

毫無疑問，他們是幸運的。

但整個學界，依舊只有他一個人相信，這個過程完全不需要DNA與RNA參与。

中心法則，就是這樣的存在。

因為窮，所以改建的時候倉促；因為窮，所以動物房和實證區只隔了一堵牆；因為窮，所以籠子沒有吸收音波的功能……

他能說出個大概，已經了不得了。

誰也沒想到，宋書復居然窮出了這麼一個結果。

——那自然是包括戌時的。

甚至於說……如果小徒弟進行操作的時候，牆對面的蝙蝠沒有叫得這麼用力——這些小東西只要叫得稍微小聲一點，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人群之中，老謝很委屈的嘟囔：「不是您說有可能造成干擾的符陣能不用就不用嗎？」

艾輕蘭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我就說呢……昨天那聲音確實太大了，不像是和圖書區區十來只耗子就能發出的。」

宋書復之前有過發現，某種腺瘟毒可以另煉屍馬瘟的病程加速，原理暫時不明。所以，蝙蝠一時之間也成為了他備選的實證動物。

「媽咧，這話說得我心裏怎麼就這麼不是滋味呢？」

酶具有極強的專一性，只能對一種或少數幾種物質發生反應。

普魯辛納使用嚙齒類動物，一共花了八年的時間，才分離出朊病毒。由於他的實證有相當的說服力，所以「朊病毒」【prion】這個稱呼，才被承認。

宋書復不顧自己有傷在身，一躍而起，用掌力收攏煙塵：「你幹什麼？藥劑很貴的！儀器很難洗的！」

人命關天的時候，更多的力量匯聚在這個領域。普魯辛納的發現才被承認。

這種可能性就算存在，也絕對很低，所以優先考慮「超聲波」。

「所以，可以重新開始設計實證了。」艾輕蘭如此說著，衝著左右招了招手：「誰來把牆重新砌一下？順便再刻上一個符陣隔絕聲波——啊對，不只是聲波，就連超聲波也給我隔絕掉。」

艾輕蘭很快就在牆上拆除了一個鬆口。對面的白灰也落盡了。

它們病得不輕？

畫面顯示，前天晚上——也就是小徒弟執行第一次操作的那天戌時，這些可憐的蝙蝠們，正因為感染瘟毒而痛苦不堪的嚎叫著。

「好像是……動物房？」

意外的輕。

「艾師妹你幹什麼？實證部這下子就要重裝。」宋書復掙扎著走了過和*圖*書來，還沒靠近，艾輕蘭就一把提溜住他，問道：「宋師兄，這種蝙蝠，學名是什麼？」

畢竟，這就相當於試圖向著進化論舉起反旗。

擴增反應，在距離蝙蝠最遠的水浴鍋上完成。

「但是……為什麼動物房會和實證區這麼近啊……」艾輕蘭瞪大眼睛：「不怕污染嗎？在我原來獃著的那個地方，動物房和實證區可是兩棟樓。」

「食性是食蟲？」

「冬眠嗎？」

小伏翼體型較小，本來也沒有什麼力量。但是，為了延續更好的延續這一批蝙蝠的姓名，宋書復使用的飼料都摻雜了定額的低級靈藥，保證這些小伏翼在不妖化的前提下儘可能的健康。這使得這一批小伏翼本身就比野外的同類提醒更大。而前些日子，正好是他們身上腺瘟毒與煉屍馬瘟發病的時候。這些日子他們還有力氣，叫得也格外大聲。

而另一半，則沒有。

「不，本來沒這麼近的，艾師妹你擴建之後就有這麼近了……」

平息這一場爭論的，說來可笑，也帶有相當強烈的運氣成分。

但是，這種「大聲」，也就是以小伏翼的標準而已。在穿過籠子和一堵牆之後，也省下不了多少能量了。

「嗯，確實，為什麼？」艾輕蘭放開宋書復，右手食指蜷起，按在臉頰上：「這一面牆雖然是剛剛才加上去的，隔音效果很差，但是清漆卻是最高級的，密封性很好，也就是說，不可能是蝙蝠身上某種代謝物揮發成分導致的。現在和圖書也就剩兩種可能的。」

這一次，依舊是最開始的操作——北荒紅馬的中樞神經提取液，緩衝劑，致病生靈源質。唯一不同的是，艾輕蘭直接將聚合酶給剔除了。

看起來……

——這怎麼……

「那麼……」艾輕蘭雙目灼灼：「夜行性的，對吧？」

「小伏翼。」宋書復被艾輕蘭震懾，不敢動彈。

因為……

「亞熱帶的物種，沒有冬眠習性，不然冬天實證不是要受干擾嗎？」

從邏輯上來看，致病生靈源質的擴增過程，並不需要聚合酶。

當然，有超聲波的成分。

出現在艾輕蘭面前的，是一整面牆的透明籠子。籠子裏面，一團團黑色的小玩意。

隔著一個牆？這不應該啊？

這個念頭瞬間出現了。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幸運。

普魯辛納在1974年就開始了朊病毒的提取工作。而在此之前的60年代，就有英國放射學家嘗試使用紫外線破壞羊瘙癢病的核酸，並得出了羊瘙癢病致病因子與核酸無關的結論——當然，這個結論被整個學界所嘲笑了。

1997年，普魯辛納獲得諾貝爾生理學與醫學獎。

「對……對的。」宋書復點頭：「那個，你懷疑，是這些蝙蝠的原因？」

艾輕蘭置若未聞，伸出手在磚牆上輕輕一敲。牆壁受力，震動，磚塊或凹或突，艾輕蘭身處拇指與食指，從牆上拔下一磚塊來。

那是蝙蝠。

由於資本家大量使用病死牛的肉骨粉作為輔助飼料，所以和-圖-書瘋牛病瘋狂傳染。

而宋書複本身就比較窮，置辦的籠子也沒有吸收雜音的功能——原本一些實證部會通過那種手段避免實證動物的精神處於焦慮狀態。

對此，宋書復只是咂咂嘴。

宋書復語氣有些不確定。

宋書復尖叫：「沒確定是不是承重牆你就拆？」

蝙蝠會發出超聲波，當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煉屍馬瘟無法感染修士，對命之炎的反應極差，並且沒有高於背景靈氣的靈力反應。所以，它肯定不是獸機關集群那種依靠宏觀集群來獲取靈力與計算力的類型。

黑色的蝙蝠無精打採的，看上去就好像快死了一樣。從實證區這邊過去的光驚動了蝙蝠們。艾輕蘭正對面的那一隻蝙蝠驚慌失措，張開大嘴露出尖牙，痛苦的呼吸著。

1996年，英國瘋牛病爆發。

艾輕蘭翻了個白眼：「這裡有誰會被屋頂砸死嗎？」

「是這種多孔的蓬鬆磚塊？不是承重牆嗎？」

如果不是宋書復的小徒弟就在那一個水浴鍋跟前做的操作，如果不是那個水浴鍋正好靠牆，如果不是那天蝙蝠正好痛苦得忍不住大聲喧嘩，那這個實證就不會這麼成功。

「問題不在這裏啊！由於穩靈陣法，實證部一般不在地基和房樑上加持法度……」

其中，一半的反應物用超聲波處理過——只需要艾輕蘭伸出手指，在試管壁上輕輕一彈就可以了，修士的指力與控制能力，能夠保證試管以超聲波的頻率震蕩。

很大程度上，這都是宋書復窮出和_圖_書來的成就。

而光是這個廣日持久的證明，就一直持續到1996年。

「因為……窮啊。」宋書復臉上浮現出一絲窘迫：「我也想蓋好幾棟設施達標的樓層啊！一棟實證區，一棟動物房，一棟……一棟倉庫，還有一棟閑置！但是！我窮啊。」

「所以有誰會被砸死嗎？」艾輕蘭無視了宋書復，繼續專心的拆牆：「果然是這裏的聲音嗎？這種蓬鬆的磚塊隔音效果非常差。而且……由於是剛建的，所以也沒有隔音符陣……」

艾輕蘭卻問道：「這種蝙蝠的活躍時間段是？」

「蝙蝠？」艾輕蘭低聲說道。

新一輪的反應再次開始。

於是，新一組實證開始。

蝙蝠具有非常奇特的免疫機能，許多瘟毒在蝙蝠身上都是「不致病」的。因此，蝙蝠就成為了多種瘟毒的優良攜帶者。

因為現在實證部的格局，是被艾輕蘭催出來的、在倉促之間擴建的成果，和他已經熟悉了幾十年的那個「舊實證部」布局完全不同。

整個學界都在證明相反的事情——朊病毒的複製，必須要有DNA或RNA參与。

小孩子都知道，蝙蝠是靠超聲波感知周圍環境的。

「一種，是某種同類分子導致的集群現象；另一種，則是超聲波。」

「嗯，相對好養一點……而且食量好。」

說著，她的手直接搭在牆上，運勁震松磚塊。石灰和清漆簌簌而下，撲起一陣粉塵。

「酉時開始活躍，一直到寅時……」宋書復瞪大眼睛：「酉時到第二天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