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兩人很快就擴充了靈識感應的範圍。

白芨臻點了點頭，卻沒在這個問題上做更多的發言。他畢竟只是個普通的征天使，能夠了解的資料不多，在這種問題上沒什麼發言權。

以往，征天司想要徹底破譯一門當地語言，確實是以年來計算的。不過，征天司對此的要求，也就是「能夠進行日常對話」而已。

原因很簡單，明族的遁術太快了——快到他們自己都無法捕捉的地步。

火之民那沒有或近乎沒有靜止質量的身軀，就是超高速遁術最喜歡的體質。

當然，也未必不是完全沒有成果。

一個大概是異性的火之民，突然就變得健談起來，老是來跟他說話了。

而這種近乎註定的宿命感，也使得他對自己信條堅信無疑。

光明之中，不會有新事發生。

「壓制你化身的功體，放開靈識。」柯笠客沉著應對。儘管化身只擁有元嬰期的法力，但是魂魄本質上卻與本體相若。長生者與大乘期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計。只要王崎不亂用真炎神功體抽取地火，他和柯笠客都能監控很大一片範圍。

如果這劇情放在傳統的話本小說中，那大抵該是一段艷遇。對此，王崎只表示深深的遺憾。他再次對那寫上過節肢類、軟體類、甲殼類、哺乳類甚至是植物的化身使們致以崇高的敬意。

王崎一愣：「哇……剛才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從我的化身旁邊飛過去了……嘖，那個大乘也消失和-圖-書了？」

「嗯。」柯斯達·公正點了點頭：「既然如此，甘多貢會長是堅稱自己無罪了。倒也不是不可理解。只是，這世間會在此處『辦事』的，我思來想去，除了已經絕跡的空無邪教徒也就只有貴會的成員了。所以，我想……若是我在此處監視，想來會長不會反對吧？」

他始終將哲明會視作偽君子與潛在邪教徒的。

——畢竟，不是每個火之民都會像真炎神那樣給自己套一層靜止質量奇大的冰層的。

對於哲明會的到來，他倒是並不意外。

第一，預先設下埋伏，用大陣斷絕敵方逃走的可能性。

第二，使得對方對你仇恨值點滿，不顧性命與你死斗。

由於火之民根本沒法留下屍體，所以柯斯達·公正時常為辦案而苦惱。想要定一個明謀殺罪，簡直難於登天。

雖然在裁判殿的時候，他表現得很慫，用特赦令救了自己弟子之後，就跟逃也似的飛快離去。但是，在這裏，他卻不怕對方了。

因為就算頂著火之民的肉身，那他沒法對一團光有什麼感覺。

柯斯達沒有更多的行動，只是盯著哲明會的眾明。

這個時間點上，王崎依舊沒有破譯出明族語言【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些傢伙稱自己為明族】。但他若是知道了這句話的意思，一定會跳出來表述反對的。

「不，我是說……蠻快的。」柯笠客點了點頭。

「見過裁判君。」甘多貢身周和圖書光華自然流轉，對著柯斯達打了個招呼。

柯笠客道：「怎麼樣，那語言可解析出來了嗎？」

在裁判殿，甘多貢不敢打，因為他知道裁判殿中自有法度，可以將它困住。而就目前來看，他也確實打不過柯斯達·公正。

據說，時常有遁術練得不到家的廢柴，或者剛剛進階還不好把控力量的倒霉蛋，就因為遁速過快而沖入虛無之中，從此了無音訊。

「那是因為你是長生者，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肉身的干擾。」化身使白芨臻解釋說道：「正常的元嬰法修士，都會選擇『紅粉骷髏』一類的心持，視色身所感為虛幻，並建立更高層次的感知，這樣跳脫出去，來規避潛在的轉劫帶來的影響。」

也就是……化身逆主的集中爆發事件。

他只是一閃，就出現在了數里之外。

這是柯斯達·公正的信條。他始終是以一個萬古不變的定律，來公正的評判一切。

想要殺死一個明族，辦法就只有兩個。

「光明之中，不會有新事——你果然來了，甘多貢·明問。」

「好像不大有好的樣子？」

「還請裁判長自便。」甘多貢居然接受了這個提議。

他距離歸入光明的境界，已經越來越近了。他的功體之純烈，古今罕見。越是修鍊，他對光明的感悟就越是深刻。

「我真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裏，甘多貢·明問會長。」柯斯達·公正說著客套的話，注意力卻集中在對方www.hetubook.com.com身上。

當然，也僅限於這個觀點了。

「嗯，嗯，我知道，按照這個速度，一年下來也整不出一個常用詞庫。但是，初期是有點慢，畢竟萬事開頭難。」王崎說道：「這幾個詞為基礎，就可以解開許多新詞了……」

只是吧，最近幾年，隨著龍族化形法對人族的大揭秘，新的技術流入征天司。龍族化形法同樣可以打破原始本能的界限，使心靈不受血脈的桎梏。

精研外星語言，以及教化異族使用人族語言，都是征夷司的任務，與征天司無關。

得益於火之民的特殊體質，明族在遁法上別有天賦。他們自己的遁速甚至遠遠超過了自己思維的速度。

「第二個大乘期。」王崎點了點頭：「看樣子，這個世界還是混得比較好的，同一個時代會有多個大乘期。」

哲明會曾對此發出嚴厲譴責。他們聲稱，這是明族內部掩蓋人口失蹤背後種種罪惡而出現的謊言，是一個公用的借口。

但某些人貌似是從一個桎梏之中走出來之後，就迫不及待或一不小心地進入了另一個桎梏，從一個坑跳進了另一個坑。

王崎點了點頭：「也有可能是天人大聖故意設置的？這樣就可以避免因為審美不同而產生的巨大紛爭？」

雖然很少有明能準確的說出到底是哪些明沖入了虛無，並且給出有力的證據，但是總有明信誓旦旦的說，真的有自己認識的明這樣消失過。

因為他確實ｈeｔｕbｏｏk.ｃｏｍ•com感到了……一點點「新鮮感」。

審美確實是個巨大的坑。這東西太過主觀。舉個例子，身為風之民的美神，和身為土之民的龍族，身為獸群種的蟻族，就有先天上截然不同的審美觀——當然，特別說明一下，這並不是龍族與美神相互看不順眼的主要原因。

但是在這裏，他肯定跑得了。

「我已經確定了幾個人稱……應該是人稱代詞來著。」王崎說道：「另外還有常見的動詞，以及幾個名詞。」

只有在這個說法上，他會稍稍贊同哲明會的觀點。

柯笠客錯愕道：「居然這麼……」

「當然沒有。裁判君何出此言呢？」面對柯斯達·公正的詰問，甘多貢平靜的應對道：「您看，如果是我們做的，那麼我有何至於一過來，就是到這裏勘察情況呢？」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嚴重拖慢了征天司的工作效率啊。」王崎點了點頭。現在看來，美神給他的這份禮物，確實是堪稱外掛了。

而就在天外人族們私聊的時候，柯斯達·公正正在修鍊。

「又有多少證據可以湮滅呢？」甘多貢微微笑道：「我只是聽說，此地有大量存在死去，存在之亡骸幾封閉空淵，所以過來看看罷了。如果還有證據，還請裁判君拿出來，也讓我開開眼。」

他的心思之中，已經反映出了周圍光明所受到的擾動——那是有明以極高的遁速略過附近時所引起的漣漪。

但是，元嬰法——至少是與元嬰法和圖書配套的心持，就可以改變認知，突破一般意義上美醜的辨別。

實際上，不接受也沒什麼辦法。明族遁速太快，實在是難以控制，就算甘多貢強硬的趕走柯斯達，柯斯達呼吸之間就可以再次回來。若是甘多貢強行以元磁圈圈住這一片空間，那反而是落人口實。柯斯達可是有權親自帶隊過來打破元磁圈的。

「那我就直問了，明問會長。這次事件，是否和哲明會有關係？」柯斯達單刀直入。

「不奇怪。在傳法仙人沒有過多干涉、沒有長生者長久駐世的前提下，火之民、風之民單個族群的平均水平都會比土之民高一點。因為，土之民住的是面積，而火之民、風之民住的是體積。」柯笠客說道：「仔細看，他們兩個在說什麼？」

那是一種模糊的感悟。他甚至能夠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什麼境界的情況下，可以跨出那「傳說中的最後一步」。

就連美神也不敢自稱把握了真正的、絕對客觀的「美的客體」。

……

「哦？也未必啊。或許只是想來湮滅證據呢？」

他接著說道：「當然，這種心持有沒有用，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咱們卻是對這個心持不太講究。不過，元神法對生物本能、情緒波動一類的擾動，有很強的抗干擾能力，絕大多數心持對修法都不存在明顯的正面作用。另外，化身逆主也是小概率事件，就算有一些部隊試圖從這方面入手、降低化身逆主的風險，一時之間也看不到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