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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笠客第一反應是，這很荒誕。

——嗯，嚴格來說，這算是火之民的「正道」還是「左道」還有待商榷。火之民主要生活在恆星之上。而除了誕生於紅矮星、白矮星的火之民，或者母星剛好發展到紅巨星階段的火之民，大多數火之民，都只能原則這一條元嬰法的「歪路」，以免會隨著修鍊進度而逐漸失去火之民先天特性的正統元嬰被太陽真火煉化。

所以這一次，他們就隨便找了個地方。王崎一道劍氣擊穿地殼，然後帶著幾個征天使下去，放出分魂。

這樣不被抓才是出了鬼。鬼仙都沒有這麼秀的。

高能粒子語言，與光譜語言，應該說是一體兩面的——因為光具有粒波二象性，是粒子也是波。

一個星球存在兩個不同文明的現象，在這個宇宙不算罕見。

王崎點了點頭。

這裏面的違和感真的蠻大的。

而這種效應，卻還來自於觀察者自身的認知。

片刻之後，兩個長生者以遁光帶領一批化身使，前往行星表面。

「這確實是一個重要發現。」柯笠客思考片刻，立刻做出決定：「再派一組化身使……你也再分出一個化身。從其他地方進入，用左道修法。」

那是一個大約有三十名個體的火之民集群。不得不說，他們長得和明族非常像，都是渾圓的光泡——不過話說回來，在土之民眼中，火之民基本也就幾個模板，球體、橢球、碟狀、環狀、流線型，差異很小m•hetｕｂｏｏk.com.coｍ。他不能確定那些火之民是不是明族的同族。

他們等於是在海關面前搞偷渡，還是放著一掛萬響鞭炮去偷渡的。

「沒有認識到對面也是智慧生物？」王崎覺得有些怪異。

由於有了之前的經驗，所以這一次王崎對真炎神功法的理解就更深了，沒有出什麼幺蛾子。對於真炎神功法來說，這一次可算是正練，王崎感覺自己行功都順暢很多。

如果說是「文化上的歧視」倒還好說一點。但看柯斯達·公正的樣子，卻又著實不像。

就算是人族第一次與海神類接觸、二者的生命形式天差地別，人族和海神類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對方。

突然，這些圓鼓鼓的光泡，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長、拉扁，最後如同表面張力無法維持的肥皂泡一般，突然破滅。

柯笠客與王崎都是長生級數，明族最頂尖強者，在感知能力上都不可能比過他們的化身。小心點的話，「不碰觸」還是做得到的。

怎麼說呢？理解不能啊！

繞過過程直接取得結果的能力，是最作弊的。

這讓王崎感到尤其不可理喻。在他看來，柯斯達·公正這傢伙，不說別的，至少修身養性的功夫挺好，沒有什麼殺性，性格還算平和。扔到靈凰島那種犯罪分子聚居地，都可以評個道德模範了。

他甚至可以讓自己的化身給其他人的化身灌頂。

而在修為不足、沒有修出超圖靈機雛形和_圖_書的情況下，王崎這樣持有美神饋贈的普通仙人，就做不到這一點了。

這種燃命燃靈的火之民左道，正好是真炎神社會的主流功法——他們所生活的環境，就決定了他們只能選擇這種功法。王崎甚至都不需要做太多改動，直接將仙盟解析出來的真炎神功體拿來用就行了。

而這個時候王崎、柯笠客、白芨臻的第一批化身，已經進入了明族的核心圈。

王崎並不能在只聽到幾句話的情況下，就瞬間破譯一門語言——那就不是邏輯可以解釋的事情了。當然，一個具備了「過去未來歸於一身」本質的美神強者，倒有可能能夠做到這一點。

實際上，靈識所觀察到的光，不是粒子也不是波。或者說，自然界就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粒子」與「波」——粒子與波的概念，都是人類定義出來的，認識世界的概念。自然是不會給什麼東西標上「粒子」或者「波」的標籤的。

但是，他還是能夠瞬間判斷出「什麼是語言而什麼不是」的。

更別說柯斯達·公正還不是一般的大乘。王崎是第二次遇見火之民，而真炎神文明層次太高，放進遺族眷從都算有牌面，所以沒有對比。但就他見過的那些大乘而言，他和聖帝尊的勝負，也就在一個「主場優勢」上，在誰的主場誰贏。

大乘對大乘以下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別看大乘期在他王崎大爺眼裡不值錢，就連自己戒指法器里那個已經被卸載ｈｔｔps://wｗｗ.ｈeｔuｂoｏk.cｏm.ｃom的語音娛樂應用都是大乘期，什麼大乘都被各種秒，可實際上，在這宇宙的絕大多數生靈眼中，大乘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大乘之下的修士，不管多少都不一定能將之打倒。

但是，他卻會因為殺死一群智慧生物而感到由衷的愉悅，產生道德上的滿足感。

王崎突然覺得有些古怪。

靈識這種元嬰法附帶的、六識之外的額外感知，在被某一種族的修鍊者使用的時候，必然會接觸到修鍊者感知之外的東西。比如說，沒有感光能力的修士修鍊出的靈識，其實也是可以感知到光的。靈識會將這些不在修士原始感官之內的東西，處理成貼近修鍊者原有感官的信號——這種轉化，又是基於修士自身認知的。

這一群火之民也都有修為在身。修為最高者，在分神期上下，不到合體。而餘下的火之民，修為大多都在金丹以下，元嬰很少。

就像王崎判斷一段信息是「語言」還是「雜訊」一樣，「智慧生物」和「非智慧生物」的界限一向明顯。這種「察覺不到對方是智慧生物」的情況……

題外話，當初光華殿內戰打得那麼慘烈，除了大道之爭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早期今法修前輩們，都不知道元嬰法的這一重奧妙，而是以為對面那一派有走火入魔的風險，居然連如此明顯的現象都觀察不到。

尤其是柯斯達·公正身上的光芒。這種柔和的光表面，柯斯達在道德m.hetubook.com.com層面感到滿意。

實際上，類妖族文明和先天智慧生物文明並立的情況，並不罕見。

這一點在神州人族的發展史上就有表現。觀察者認為光是粒子，那麼他們的靈識之中，光就是粒子。而觀察者認為光是波，那麼他們的靈識之中，光就是波。

王崎將靈識集中在下方。

持有這兩種語言的火之民，在天然的感知與認知上，是背道而馳的。

實際上，神州人族的時代，勉強也可以算是這種狀況。現代妖族有一些更新妖族、始新妖族時代傳下來的文化，算是一個與人族不同的文明【只不過在更新妖族和始新妖族眼中的現代妖族，就跟歐洲殖民者眼中的印第安人差不多】。

也就是這一場，才使得今日神州人族求道之時，拚命的將「求道者自身靈識感知」排除出去——這東西太容易被預設立場所影響，所以根本不能被作為論據。

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有前往那熔岩區域了。

一番折騰之後，大約四個全新的火之民化身進入了地幔之中。

換句話說，通常情況下，高能粒子語言和光譜語言，是不會出現在同一個星球、同一個文明之上的。能夠擁有這兩種語言的生靈，基本就是火之民這種得天獨厚的生物，對光與高能粒子流有天賦的感知。而這兩種語言，卻多是取決於他們看待世界的方式。

這可是標準的屠殺。柯斯達·公正原本就好像是開車送他們去面聖的上級官員。然後，半路上，這位和圖書官員突然說停車，然後去路邊滅了一個村子，然後拍拍手繼續開車上路……

語言必定是包含內在邏輯的、人造的產物。

他在天宮上的肉身，快速跟柯笠客交代了剛才所觀察到的事情。

這些日子，他們已經大概聽說「空無惡魔」的故事了。按照他們的推測，所謂空無惡魔，就是當初打穿地殼的那一刻巨型隕石。

那個地方，似乎有一個門派或者家族，在那裡鎮守邊關，防備空無惡魔的再一次入侵【似乎就是防禦隕石？】。

人造物具備特殊的屬性。對此稍有理解的話，就能很簡單的將「人造」與「非人造」區分開來。

「你是說，存在兩支完全不同的文明，並且兩支文明都不覺得對方是智慧生物？」

一個人若是在荒郊野外看到了一塊石頭，那必定會覺得，這塊石頭有可能天然就在那裡。但是，若是他撿到了一塊滴滴答答能走字的機械表，那他肯定會覺得這是人造物。

而他們與明族最直觀的區別，就是修法上了。這些火之民，全部都是走「左道」的。他們修為越高，心火就燒得越旺，壽元也就越短。

「那麼，出發吧。」柯笠客的化身二號開口道：「既然這一具化身，會引發明族的敵視，那就小心一點，不要碰到。」

但是，對於觀察者來說，他們一次只能觀察到其中一種屬性。

但是，兩支文明卻不覺得對方是智慧生物的情況……著實罕見。

王崎就是做到了這一點——或者說，美神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