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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又對著那女子說道：「師叔啊，你是非要害死小侄嗎？啊？」

「確實。」趙清潭點了點頭：「早幾年就離開了，最近才回來……」

趙清潭卻拉住了那結丹期弟子，道：「這位道友……」

「算了，不用看了，多半是我沒確認日程嗎？」趙清潭揉了揉太陽穴：「之前專註于講道的準備，卻是忽略了這邊……」

偶爾也有高階修士願意過來講講課。不過，大多數高階修士也就是玩票性質。

趙清潭頗為訝異。他之前還覺得，蘇君宇那傢伙是動用自己人脈，消耗不少人情才將事情辦成的。因為在他看來……其實不會有多少凡人或非萬法門修士對純粹算理感興趣。

「啊？」馮攀也是一驚：「趙前輩之前可是不在神州？」

那結丹期弟子對那女子說教幾句，但措辭始終不敢太過。那女子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根本不放在心上。那結丹期弟子只好跺跺腳離去，然後轉過來搬來一張小茶几，給趙清潭呈上一壺清茶，幾碟茶點。

似趙清潭這種有長期合作意向的，簡直不可想象。

「師叔，這不是相聲！——趙前輩，師叔他真的沒有輕視基派算學的意思！」那弟子語氣來回切換，都快瘋了：「趙前輩，那個……您是不是再跟蘇前輩確認一下，那個，我確實沒法處理這種……那個……」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人想著發明「顯示屏」「顯示器」，更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電視」可言，反倒是對應「電腦」與「網路」的算器——萬仙幻境先被發明出來。

「請問是趙清潭趙大前輩嗎？」那名結丹期修士滿臉堆著笑，不停的對趙清潭彎腰拱手，道：「本來還指著您會和蘇君宇蘇前輩一起過來的，門口有人候著。但一直沒見蘇前輩……啊，不知道您已經過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尤其是趙清潭，可算是根正苗紅的「學術貴族」，是與「不周之算」王崎那種天才人物創立大道的強者。

怎麼說呢，這大概相當於某人下毒毒殺了某個萬法門支脈的近半成員。

當然，這就不足與外人道了。

那馮攀甚至都覺得，能夠結交這種修士，簡直就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豈敢，豈敢……」那結丹期弟子滿臉討好的微笑，但在面對旁邊那女子的時候，臉就皺起來了：「我說師叔啊，你也是，別老是在這裏打器【玩算器遊戲】啊……看到趙前輩，起來招呼一下呀！」

但是，趙清潭卻感覺有哪裡不對。

現在的蜃樓，就好像中國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電視台那樣，一天只有晚上的幾個小時有內容，其他時間也就播一播新聞之類的——實在是神州修士還沒有想出那麼多的節目來。

但是，在神州，今法仙道與古法仙道大戰之時留下的那眾多強者地貌，可是實打實的。

那結丹期男m.hetubook.com.com子都有些氣惱了：「師叔啊，這……趙前輩肯來，這是給咱們面子。要不是咱們副門主和萬法門的蘇前輩算是牌友，咱們怎麼請得到這般高階的修士？你要認清楚啊，這位前輩賞臉，咱們以後才有飯吃！」

然後又轉向趙清潭，臉上表情再換。趙清潭幾乎以為他學了什麼特殊的神通，能夠快速切換臉上表情了。

「就是那個……一名主持者提問，然後您負責回答的那個……」

這種修士，他們是想都不敢想啊。

「小馮。」趙清潭從善如流：「我就是想問問，所謂『蜃樓』，到底是何物？」

若是王崎在這裏，說不定要感嘆——這些傢伙，居然連「電視台」都弄出來了。

趙清潭瞪大眼睛，身體微不可察的傾斜了一下，似乎是想走。

但馮攀很會克制自己的情緒。他很快就說道：「玄網卻是寄托在凡人身上的神道技術，想來是他鄉凡人不夠多，有萬仙幻境就足夠，所以沒有覆蓋玄網吧？」

隨著過去的暗部三司逐漸浮上明面，再加上移民計劃的推進，「他鄉」也成為了一般百姓熱議的名詞。

相對於今法仙道那龐大而繁複的知識系統來說，一兩節課，又能講什麼？

沒錯，所謂「蜃樓」，就是相當於「電視台」的東西。

但趙清潭卻沒想到，蘇君宇在做成這些事的時候，還讓好多人都覺得自己欠他人情了。

某大國計算機科學某分支學科m•ｈetuｂoｏｋ.ｃoｍ.cｏｍ半壁江山的學者開一次學術會議，都能夠因為劣質食物而集體食物中毒、病危好幾個，這種荒誕事情放在神州，是不可能發生的。

「長期？」

能夠在萬法門中掀起熱潮，已經算是不容易了。

這個世界，修士掌握著一切武力。而今法仙道之中，研究者又是最強的修士。只要這個修法體系不變，這種社會格局就不會被打破。

但是，對於過去根本沒什麼娛樂項目的神州百姓來說，蜃樓已經相當夠用了。

馮攀快速解釋道：「這蜃樓啊，就是玄網的一個功效……怎麼說呢，就是，在玄網之中，有許多固定的『脈穴』。這些脈穴乃是神力流轉的必要位置。每個接駁了玄網的凡人，都可以通過自己的意志，讓自己的感知前往脈穴所在——這是非常容易的事情。而在脈穴之中，以『蜃影』的形式，放送消息的，就是『蜃樓』了。」

因為絕大多數人都看不懂成果。

非常不走心的介面。

在這種情況下，學者們在凡人中刷聲望，卻是利大於弊的。

普及知識的「紀錄片」性質蜃戲，目前還是主流。

因此，這個世界，可不會有指責研究者勞民傷財的無知百姓。怎麼說呢，上個世界，絕大多數情況下，你宣傳一個專家理論做得如何如何好，很難，幾乎不會有人懂。做個對撞機，勞民傷財，建個天文台，勞民傷財。至於成果……大家也看不懂。

想要在凡人之中引www•heｔuｂooｋ.cｏm.coｍ起波瀾，達到一個「人盡皆知」的地步，可不容易。

「莫不是傳說中的『他鄉』？」男人雙眼一亮：「我聽說，他鄉乃是仙盟在天外宇宙尋得的新天地，現在到處都是……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動了。」

只不過，仙盟目前嚴格限制前往他鄉的名額。第一批前往他鄉的修士，都是山河城、天靈嶺等大派修士，第二批才有少量小微宗門。所以，這些修士也是無比嚮往他鄉卻不得門而入。

在馮攀這等普通修士眼中，這「他鄉」便是一個萬象始新的區域。在那裡，所有的東西都需要從頭建設，到處都是他們這種小微宗門飛黃騰達的機會。

那男子湊近趙清潭耳邊，小聲說道：「不好意思啊，趙前輩，那個……咱們心魔幻宗，過去確實有些，不光彩的歷史，那個……有些入了我門的人呢，又要承受一些額外的，風言風語……所以……」

那結丹期弟子差點跪倒在趙清潭面前：「不……不是，趙前輩，我們不是那種宗門，真的！我們不做那等營生的！我們是合法宗門啊！」

「等一下，什麼是『講習錄』？」

那女子抬起眼皮，掃了趙清潭一眼：「啊，他，氣息收斂得太好了，沒感覺出是個煉虛期修士，沒注意，還以為是誰在我這兒偷懶來了呢。」

「不敢當，可不敢當，非常不敢當！」那結丹期弟子連連擺手：「趙前輩若是不嫌棄，就喚我一聲小馮便是。小姓馮，名攀www•ｈｅｔuboｏｋ•coｍ•ｃoｍ。」

但是，另一方面，修士想要在凡人中刷出足夠的正面聲望，也不容易。

那女子翻了個白眼：「怎麼滴？現在時代不同了，我們還要接這種出去賣的活計啊？」

玄網本質上是神道系統。它不像萬仙幻境有萬仙真鏡作為物理儲存器，信息儲存很成問題。不多的容量，也需要讓位給「教育系統」和「社交系統」。所以，蜃樓暫時不支持「視頻網站」那種形式。想要觀摩特定的蜃戲，還是需要進入萬仙幻境。

「蘇君宇失約，本就不是你們的錯。」趙清潭點了點頭，道：「不用這麼客氣。」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

「啊？您和蘇前輩沒有說好嗎？」馮攀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惶恐起來：「那個，三十堂課，以『講習錄』的形式放送……」

那女子開口道：「簡單來說，就是我捧哏，你逗……」

幾乎全是旅遊景區加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趙清潭點了點頭：「可以理解。」

——當然，這種飛黃騰達，最多也就是「培養出好多名下品元神，賺到好多錢」的程度。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也不賴了。

所以，之前蘇君宇的那些成果，便已經是非常驚人了。

那結丹期修士才鬆了口氣，對著女子說道：「師叔啊，你都看到趙前輩在這裏了，就算你不想招呼吧，給我們個靈訊啊……」

趙清潭點了點頭。他覺得這個解釋倒也合理。不過私底下，他其實有點懷疑，仙盟不那麼做，是因為王崎也在他鄉居住來著。